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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責罵她的雜誌讀者

  失去了什麽?迷失了什麽?

  沒有敢承認,在生活中亦步亦趨,丟棄了內心那個最純粹的自我!不管他人目光,無畏他人指指點點。


  寒冷涼至心底,李唐明不想借他人溫暖,因為,二十年的恍悟,讓她可悲感覺到,女人,能依靠的,不過是自己。


  如果有愛情,那是錦上添花。如果沒有,這些不快的事情也會過去。


  生活就是這樣,不開心也沒有用,生活仍然要過下去。


  花了一番心力,讓李唐明壓下恨意,以正常人心態去采訪朱向東,她不想跟他有太多私人接觸,沒有打朱向東的私人電話,而是通過秘書約他。


  “副總經理在外地出差。”秘書說。


  李唐明放下電話。


  收拾辦公桌稿件,她回家,想等朱向東回來再約他。


  頂撞總編,說不做這個采訪?要不就辭職?哪份工作不是這樣?老板叫橫著走,絕不能站著走。


  拿鑰匙打開門,李唐明目瞪口呆。


  朱向東的母親大人已經在等她。


  看到李唐明,陳群芳站起,冷冷地說,“我聽說你今天有找過朱向東?”


  李唐明打個寒噤,她怎麽會知道?

  張玉華坐在對麵,見到李唐明呆怔,她問李唐明,“你真的去找朱向東?”語氣像在審問她。


  望著母親,李唐明渾身瑟瑟發冷。


  連母親也不相信。


  沒有人再相信她。


  她怔怔地,辯解,“因為工作。”


  “我問你,是不是去找過朱向東!”張玉華氣得打斷李唐明。


  李唐明看著母親,忽然之間意識到,沒有人打算原諒她!


  張玉華怒問,“是不是去找過朱向東?”


  如果愛是錯,她永遠不能給自己辯解,翻案。她低下頭。


  這個舉動,讓張玉華痛心,她說,“我沒有你這種女兒,你走!”


  “老媽!”李唐明像被雷電辟過,渾身僵著,眼淚簌簌流下。


  啪!

  陳群芳揚手就打張玉華,“為人母親,你是怎麽教導李唐明的!”她板著臉,“朱家看顧你們母女倆二十年,幫你們二十年,你們就像外麵的流浪狗,反過來咬主人一口?”


  “她是我母親!”李唐明打斷陳群芳。


  “問問你的母親,對我做過什麽事情,一個隻懂得勾搭男人的母親,就教出一個隻懂得糾纏男人的女兒!”


  李唐明訝然望著陳群芳,她的高傲與冷睨,嘴唇一張一合汙辱母親,把母親對朱家二十年的付出,一筆勾消。她發誓,將來,朱向東跪在她的麵前,她也不會有一絲心軟!

  “李唐明,你辭職!”陳群芳轉過頭,對李唐明板著臉孔。


  是什麽,讓李唐明感覺到以前的陳群芳善良。


  她不想辭職?她比任何人都不想再跟朱向東有任何關係!但是,辭職記者,下一份工作業務要是跟朱向東有聯係,又繼續辭職?她往後的生活就是為了躲開朱向東,不斷辭職?


  可笑!


  有的讀者寫信來罵她,為什麽不離開朱向東?糾纏朱向東?

  她為此苦惱,想跟此讀者解釋。同事小秦告訴她,“你想同天下人解釋你的清白?她在你跟朱向東的新聞中得不到她想要的,寫信來汙罵你,為什麽要跟她解釋?你自認沒有糾纏朱向東,憑什麽跟這樣的讀者費口舌?”


  這番話不能讓李唐明釋然,讀者罵得更甚,“說什麽癡情,其實利用這個名聲做著犯賤的事情,利用朱向東上新聞得到名氣。”


  這回,不用慕文開導李唐明也釋然了。


  她在跟羅新韻一次見麵中,對羅新韻說,“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有的明星,永遠夾在這樣一種事非分不清楚的粉絲中,不停被這種粉絲揪出來責罵,在他們眼裏,她做什麽都是錯。”


  這番感慨讓羅新韻歎氣。他說,“我做產品,也接受過讀者謾罵,說為什麽不賣一種比可樂更受全球歡迎的飲料。”羅新韻苦笑。“不是當事人,永遠沒有感受身受這種事情。”


  陳群芳讓李唐明辭職,然後又認為李唐明離開國內是最好的辦法,親自來找她,讓她移民。事情越來越滑稽,連苦悶的李唐明都忍不住要笑。


  她跟陳群芳說,“每個人離開國內理由或許不一樣,但我絕不會是為了躲開朱向東,而讓自己流浪他鄉!”


  李唐明跟羅新韻笑說,“二十年來,我從沒有要求過朱向東為我做過什麽,也不去想得到朱向東,現在,我卻被人罵犯賤,擔得這個名聲。”


  “你在意?”羅新韻看著她。


  李唐明不出聲。


  “H貿易剛創立,我就要被眾人鄙夷的目光淹沒,紛紛勸我放棄,叫我不要讓人笑話,”羅新韻第一次跟李唐明分享創業的經曆,“女朋友為此跟我分手。”


  李唐明心一動,抬眼看他。“那時的女朋友是陳麗寧?”


  羅新韻點頭,攤攤手。


  李唐明忍禁不俊,“我忽然想做一期專題,那些在謾罵跟質疑中走過來的企業。”她說,“做小米手機的雷軍,他在做手機之前,沒有人相信他可以做得到。大家都在等著看他做不出好的手機,看他尷尬。”


  羅新韻看李唐明很久,見她如此激動,好一會,他沉靜地說,“如果你在乎別人的看法,就不可能陪在朱向東身邊那麽多年,被人認為你軟弱,沒有自尊。”


  李唐明一怔,有心跟羅新韻開玩笑。“很奇怪是不是,二十年我在不乎別人的看法,”她說,“但現在,我卻對這樣一些打電話發郵件到雜誌社的讀者介意。”她笑。


  羅新韻對牢李唐明笑。“因為你隻是默默付出,沒有糾纏朱向東,卻被別人誤會。”


  “感情跟事業差不多,成則為王,敗則為寇,沒有人會在乎你中間用什麽手段,人們隻看結果。如果我跟朱向東修成正果,大家最多隻說,她的苦戀終於得到他。如果沒有,抱歉,一切都是我的錯。”


  李唐明喋喋不休,邊喝咖啡邊抱怨。羅新韻看著她,笑得深意。


  他不用安慰這樣叨嘮的李唐明,一個女人可以哭,或者這樣喋喋不休,說明李唐明正在心裏放下朱向東,朱向東給她的傷口正在複原。


  他不由揶揄她,“如果你很快忘記朱向東,別人會怎麽評論你?”


  “會說我無情,冷血,愛他這麽多年,卻說忘記就忘記。”說到這,李唐明仰起頭笑了,哈哈大笑。


  心裏微微響起一個聲音,可以嗎?她可以放下他?


  她現在這般沒有留戀談起朱向東,不過是因為陳群芳給母親的羞辱,又逼她離開國內,讓她真的不必再去對朱向東傷神感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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