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李唐明的由愛到恨
母親在朱家,很少回來。她見到女兒憔悴,問李唐明,“工作碰到問題?”
李唐明上前擁著老媽,鼻子酸澀。
要是她跟朱向東的事情被報道出來,老媽會不會很傷心?
李唐明頭疼,決定去找荷瑩。
荷瑩很快赴約,化了淡妝,遮掩著失意。
李唐明握著水杯,猶豫許久,想要開口跟請求荷瑩,不要接受別家傳媒的采訪。荷瑩卻看著李唐明冷笑。“朱向東找過我。”
李唐明怔怔看著她。
荷瑩紅唇抿著,牽起冷諷。“不是見麵。”她說,“他不屑見我。”
李唐明不發表意見,靜默望著她。
荷瑩盯著她,目光譏諷。“朱向東給我電話,讓我跟你道歉。”她說,“朱向東說我想得回電影主角,廣告合約,就要跟你道歉。”
李唐明低垂著眼晴,喉嚨幹澀。
她越來越不懂朱向東,他做的事情全憑自己意見,自私不為別人著想。可是現在,他卻讓荷瑩對她道歉。
李唐明沒有感動。她靜靜聽下去,“我對你沒有做錯事情。”荷瑩轉頭瞪李唐明,目光嘲諷,“為什麽要跟你道歉,是因為之前沒有接受你的采訪嗎?還是我在停車場推你摔倒?”
李唐明雙手緊握,讓自己平靜迎視荷瑩。“荷瑩,請讓我們合好。”她說,“朱向東是朱向東,你並不需要跟我道歉。”
“合好?”荷瑩聲音諷刺。
李唐明在荷瑩的怒視中,點頭。她勉強地笑,“我的事情跟朱向東無關。”
荷瑩點了一杯咖啡,過了許久,抬頭。“我對你不感興趣,但朱向東的行為,讓我好奇。”紅豔手指著下巴,定定凝視打量李唐明,“你在跟朱向東談戀愛?”
李唐明一呆,嚇了一跳。她急忙擺手,“不是。”
“那可有趣。”荷瑩盯著李唐明,“朱向東不會為女人這樣不罷休。”長睫毛眨了眨,狐疑地瞪視李唐明。
她啜著咖啡,冷笑說,“你告訴朱向東,想要我跟你道歉?那我就不叫荷瑩!”
“荷瑩……”
荷瑩抬起冷豔麵孔,打斷李唐明。“我已經答應商都周刊,做獨家專訪。”她對李唐明驀地咬牙,“我倒想知道,朱向東為什麽會這樣偏袒你。”聳肩笑起來,笑聲讓人感到聳然。過了一會,她停止讓李唐明起雞皮的尖銳笑聲,一個字一個字說,“我雖然不知道你跟朱向東發生什麽,但我想采訪我的記者很想知道,他們會咬著這個事情,你跟朱向東的一切,會公布天下。”
欺人太甚。
李唐明抬起頭,“你這麽確信不是你得罪朱向東,而是因為我?”李唐明一直對這感到困惑。
荷瑩定定看著李唐明,那挑釁般的目光讓李唐明渾身一顫。她笑得猙獰,“朱向東讓我不要碰你。”
電話響了,荷瑩看李唐明一眼,換過另一種嬌柔語氣接聽電話。“是,我這就過去。”是商都周刊的記者約她做采訪。
荷瑩叫來服務員買單,側頭對李唐明凝眸。“這杯咖啡,是我自己請自己。”她說,“我不需要跟你道歉,也不需要你請客,我們連朋友也做不成,你懂嗎?”
她可沒有這麽大方,以前的男朋為了另一個女人,毀了她的事業跟工作,她還要對李唐明微笑。
對於荷瑩帶刺的話,李唐明沒有感覺,呆著一張臉。
喝完淡而無味的咖啡,她叫了一客土豆飯。很多事情跟朱向東解釋不明白,她不想再去找他,他的想法是以自我為中心。
回到家,李唐明沒有太多感慨,做完采訪大綱,她睡著了。
過得恍惚,在周末的深夜,電話響起,她醒的時候一身汗,茫茫然不知在何處。定了定神,伸手拿過手機。
這個時候找她,隻有羅新韻。
李唐明籲了一口氣,接聽電話。
那邊總編在破口大罵,“立刻打開電腦!”
李唐明一臉茫然,起身開電腦,不等她詢問總編什麽事情,她跟朱向東的新聞撲天蓋地。讓她心驚的是,新聞不是要打開微博或門戶網站才看得到,而是一打開搜索引擎,她跟朱向東就被晾在頁麵上,右邊顯示一個小時,就有幾千萬點擊量。
才看到一半,李唐明掩起耳朵尖叫。
李唐明疑懷孕,朱向東喜當爹?
圖片是朱向東待在李唐明的病房,雖然沒有確鑿證據,但記者口吻仿佛就像看見,據匿名醫師稱,助理李唐明懷孕,朱向東不想負責任,在診所跟李唐明大吵一架,拂袖而去,讓李唐明痛心。知情人士說,李唐明辭職離開朱氏,因為苦戀朱向東,卻因為身份懸殊,無法讓朱氏少爺朱向東青眯,李唐明隻能黯然離開朱氏集團。
旁邊還放著羅新韻的照片,寫著旁白,稱羅新韻同情李唐明,對馮友麗劈腿,做護花使者。
李唐明胸口窒息,陳麗寧喝斥她,“原來你是新聞的當事人,為什麽要把這麽好的材料讓給競爭對手。”
陳麗寧的意思,與其讓別人提高知名度,銷售量,不如犧牲自己。
李唐明耳朵失聰,聽不見總編在怒罵,空殼注了水,十分吃力,緩慢倒在床上,睡不著,胸口像燃著一團火,熄不滅也抹不去,汗浸濕頭發,後背。粘膩的感覺讓她像幽魂一樣起來坐到床上,眼晴紅了一圈,卻說不出話。
朱向東掌摑過她,掐過她的喉嚨想殺她,可是,此刻這種感覺,跟以前不同。她沒有憤怒,感覺不到憤怒,麵色蒼白讓她的臉頰陷下去,心裏的火燒著她,灼熱滾燙,根本就不能睡覺。由失意跟一輩子都不想再回想,也不想讓人知道的痛心私隱,被人當笑話般告知天下,這種交織混雜的情緒轉為仇恨,她經受著比離開朱氏集團,離開朱向東,更不能忍受又擺脫不開的痛苦煎熬。
她不想恨朱向東,一次次次告訴自己,不要恨他,恨會讓她走進深淵。
可是,朱向東在旁邊推了她一把,讓她跌進深穀,摔得頭破血流。
在房間走來走去,走來走去,時鍾靜默無語,已經走到淩晨五點。
一個晚上,李唐明瘦了一圈。
流產的私隱不能告人,十分強烈的疼痛,日夜折磨著她,而現在,一個新的傷口,火辣辣地住進胸腔。
早上六點,李唐明模模糊糊感覺到自己不待在房間,而是走在散發著大排檔收檔跟酒吧醉客混沌氣息的街上。
頭腦清醒而麻木地讓她往前走,不停地往前走。
然後,在一個高檔公寓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