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朱向東送給馮友麗的酒吧
馮友麗。
她靠著車窗,怔怔想著這個女人。
如果朱向東最終選擇馮友麗,她不會怪他,馮友麗是那麽明豔高貴。
她心服口服,是她貌不如人,技也不如人。
這是個弱肉強食的年代,感情也一樣。稍不用心,就會被強者攻城掠地,另一半被搶走,工作職位被搶走。
什麽都要爭,什麽都要搶,工作已經筋疲力盡,還要打起精神應付情感,讓人無奈。
她搖搖頭,驅走消極情緒,揚聲叫司機停車。
“在前麵酒吧把我放下。”她說。
下車,付了車費,她抬頭望了一眼麵前閃爍的霓虹燈,幾個字在燈光裏張揚。
“你跟我?”她笑,這個酒吧名字讓人看了就想笑。
天空的月亮投下陰影,潮濕空氣在酒吧門口被蒸騰,讓人感到悶熱。
她吸了口氣,走進去叫了杯檸檬酒。
頭頂響著勁歌,舞台熱鬧喧囂,李唐明轉過頭去,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眯眯眼晴,看著她。
似感覺到她的目光,那個女人轉過頭。是馮友麗。
她笑,拿起酒杯對李唐明揚了揚。
李唐明也笑,回轉頭叫調酒師再來一杯玫瑰。
忽然,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她不覺得驚訝,聽得一個聲音同時說,“我能否坐在這裏?”
她微微點頭,往身側移了移。“請坐。”
馮友麗又笑。“謝謝。”她似乎喜歡笑,從見到李唐明,嘴角就揚著淺笑,也不讓人覺得討厭。大概隻是麵對朱向東,她的笑意才會收斂。
李唐明抹了抹麵孔。她從來沒有跟馮友麗單獨相處,心裏暗暗好笑,何懼怕她?她沒有虧對朱向東,也沒有虧對馮友麗,隻需拿出坦蕩心態應對她。
氣氛靜下來,調酒師手裏像玩魔法般給客人調酒,不一會一杯“我愛你”就遞到侍者手裏,端給一名女士。
李唐明暗暗好笑,難道這裏是失意女人俱樂部?
女人杯裏的酒是瑰麗色,少了光澤,像凋零玫瑰,難得調酒師有這麽好手藝,連顏色都調得恰到好處,望著那杯酒,就讓人感到黯淡。
馮友麗問,“一個人?”
李唐明點頭。
她說,“我答應羅新韻的求婚了。”嘴角微抿,像抿著苦澀。
這是開心的事情,李唐明覺得馮友麗沒沒有喜悅。她對她伸出手,“祝賀你,”她說,“結婚是走向幸福的方案。”對馮友麗眨了眨眼眸。
馮友麗又笑,她真是喜歡笑,一點也不拿架子,讓人感覺易相處。真不知朱向東對馮友麗是怎麽樣,以至兩個人見麵就像兩隻刺猥,都豎起刺,都向對方發射利箭。
“你是不是好奇,我喜不喜歡朱向東?”馮友麗忽然問得直接。她喝了一口酒。
李唐明一怔,她是想知道,但她不想趟進她跟朱向東這趟渾水。
馮友麗跟朱向東走在一起幾年,性格跟理念不合,爭吵分手,現在分手幾年,回國又遇到朱向東,每次他見到她,都露出一副想得到她的強勢。如果說她心裏沒有漣漪不可能,但同時也也厭憎朱向東。分手這些年,他仍然沒有改變,仍這麽驕傲,這麽霸道自私,不顧理會他人想法,無視別人的心情,給別人難堪。
很矛盾。既討厭又被吸引。
她苦笑,又喝一口酒。
李唐明拿下她的酒杯,“你喝了很多,不要喝了。”她說。
馮友麗說,“朱向東應該多謝有你在身邊,”又搖搖頭笑,“如果不是你,他在工作上會得罪更多人吧。”
怎麽能在背後八卦老板壞話。李唐明沉默。
馮友麗用手托著頭,望著舞台神往地說,“這間酒吧,我喜歡來,朱向東也喜歡。”
李唐明詫異,略略揚眉。馮友麗居然跟她傾吐心事?
可她不想聽,這麽多年,她替朱向東約女人,買禮物送女友,但從不越界,去聽女人訴說跟朱向東的私密事情。
她不想被別的女人當作閨蜜,尤其是馮友麗。
她不動聲色忿開話題,“很晚了,有人來接你嗎?”她說,“我陪你出去。”
拿起馮友麗手袋,外套,不等她出聲,她扶她走向酒吧門口。
馮友麗有點酒意,但尚有理智。她對李唐明說,“我可以自己走。”
她點頭,放開馮友麗。
等計程車的時候,馮友麗轉頭望了一眼“你和我”酒吧,長長歎了口氣。如果聽話,溫順,她要什麽朱向東就給什麽,他的愛可以把她溺斃,可是,她也是那麽強勢的的女人。兩個人就連去哪家餐廳吃飯,都能爭吵。都太有主見,都想說服對方。
她歎息。
李唐明轉過頭,輕聲問她,“你沒關係吧?”
聽出她沒有取笑她,語氣關切,馮友麗心裏一動,不禁跟她說,“唐明,這家酒吧其實是我跟朱向東的。”看見李唐明略驚訝,她撫著頭發苦澀笑了笑,“我們都喜歡這家酒吧,朱向東就買下來,改了名字,他本來想將酒吧全部送給我,但又覺得每件事情都要與我一起不分開,哪怕是一間酒吧,所以,他把酒吧一半股權給我,他手中握有另一半股份,這是我跟朱向東聯名的酒吧,用我們的名字做了酒吧名。”
霓虹燈下,“你和我”兩個字閃爍著光亮,交相輝映,近在咫尺凝視相望。
李唐明恍然大悟,你和我,就是朱向東和馮友麗。
她的表情有些麻住,當下不知要對馮友麗這番話做出什麽反應,許久,她才拾回理智,對馮友麗笑笑。
還好這時計程車停在麵前,李唐明替馮友麗打開車門,一邊關照司機要好好把馮友麗送回去。
馮友麗笑她這熱心的羅嗦,“唐明,朱向東不喜歡女人羅嗦,我也不明白朱向東怎麽能讓你在旁邊做那麽多年的助理,”見李唐明怔住,她笑著解釋,“如果朱向東沒有你在旁邊幫忙,我相信那幫董事成員早就想把朱向東踢出董事會。”
李唐明好笑地搖搖頭,她沒有這麽偉大,隻不過一直在旁邊勸朱向東,所以她也變得這麽羅嗦婆媽,也是因為這樣,她漸漸沒有了女人味吧。
哪個男人,會喜歡女人在旁邊像一台吵雜音樂,叨擾人的好心情。
“再見。”馮友麗對她揮揮手,關上車窗。
李唐明也揮揮手,看著計程車走遠。
一整天下來,像在戰場衝鋒,當隻剩有她一個人,全身酸軟,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