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高燒求醫
儀式?
什麽儀式需要用到人類的內髒?
筆仙又往前翻了幾頁,越來越多的器官旁邊標注著‘儀式用’三字。
在過去,大量的人體器官被用於儀式,是要祭拜什麽?
驀然,筆仙的眼前,一隻長著猩紅獨眼的麵孔,慢慢從賬本上浮現,越來越清晰。
筆仙猛的合上了賬本,知道這事不適合在追查下去,那也不是自己該管的。
將賬本放回原處,筆仙回到地麵之上,穿越牆壁,繞路找到了自己的軀體,懸著的一顆心才慢慢放下。
鑽回軀體內,筆仙一手撐著床架,想要坐起來。
手卻無力的從床架上滑落,導致筆仙再度摔回到床上。
口好渴!
身體好燙!
頭好暈!
沒有力氣,想睡覺。
這些都是身體反饋給筆仙的信息,筆仙撩起貼在額前未幹的頭發。
好燙!
這是他的第一感覺,身體各處傳來的無力感,無不向他傾述一個事實。
他發燒了。
而且還是高燒。
也難怪,這具身體本來就不怎麽強壯,先是倒在雨地裏,然後穿著濕衣服從城裏浪到郊外。最後在這個四處漏雨的破房子中躺了這麽久,不病才怪。
問題是筆仙無法切斷這具身體的感官,那種無時無刻籠罩在頭頂的眩暈感,讓筆仙十分難受。
更要命的是,他得這病的原因是寒氣入體,鬼氣也是陰寒性質,如果用鬼氣支撐這具身體強行行動的話,隻會加快身體的死亡。
眼下最便捷的做法,就是舍棄這個身體,任由這具身體在這裏自生自滅。
但是這具身體能在眼下這麽輕易的舍棄掉嗎?
在旅館中,魂體不能被暴露出來,萬一出了什麽意外,自己能夠接受丟失鍾修遠這張角色卡的代價嗎?
惱人啊!
筆仙適應了一下虛弱的身體,廢了很大的力氣才從床上坐起來。
濕漉漉的衣服緊貼在灼熱的軀體上,讓筆仙有了一種吃了蒼蠅,還不能吐一樣的惡心感。
這種感覺一出現,本就脆弱的身體頓時起了反應。
“嘔~”
距離晚飯,已經過去很久了,肚子裏已經沒有能吐的東西。
一縷銀絲掛在嘴邊,朝著地麵延伸、拉長,然後斷裂。
筆仙抹去嘴角的口水,強撐著站了起來,走到門邊,看著已經了很多的雨幕,以及那遙不可及的燦爛燈火。
這鬼地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來個車。
與其被動的等待,不然主動出擊。
如果先前自己所看到的,真的是魏依依的視角的話,那麽她現在應該還沒睡,而且是正要外出。
筆仙轉身扶著柱子,感覺到一陣晃動,又趕緊鬆開了晃晃悠悠的坐回到床上。
掏出手機,給魏依依打了一個電話。
“喂,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電話很快便被接起,看來她是真的外出了。
一個大家閨秀,怎麽可能這麽晚了獨自外出,應該是家裏的事情。
“叫輛車到郊外接我,這事你方便辦嗎?”
完,筆仙壓抑不住喉嚨處的瘙癢感,重重的咳嗽了兩下。
魏依依聽出了筆仙話中那一分虛弱,到:
“倒是沒什麽問題,不過你怎麽了,我聽你聲音好像不太對啊!”
魏依依下意識的握緊了手機,有些擔心筆仙,更擔心能夠把筆仙傷到這種地步的,到底會是什麽東西。
“咳咳,我發高燒了,大概三十九接近四十度,可能需要去趟醫院。”
“……,你剛剛了什麽?”
魏依依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了什麽,很快她便感覺到從自己身邊投來的視線,稍稍移動了一下手指,遮擋住喇叭,盡量減聲音。
“好吧,你現在在哪,我派人去接你。”
“出縣城,往火葬場那邊開,你告訴司機,我會站在路邊等他,希望他能快點。”
“好。”
魏依依掛斷電話,對著自己身邊的父親,魏京點了點頭,立馬撥通一個電話。吩咐一名司機,開車前往火葬場那邊接人。
“剛剛那個是你的朋友嗎?”
魏依依放下電話之後,魏京慈笑著問到。
“嗯,一個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能讓你這麽關心嗎?我看不會吧。對了,你的那個朋友,是個男孩子吧,你對他有好感嗎?”魏京好奇的追問到。
“沒有的事,我和他隻是……”
魏依依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與筆仙之間的關係,欠債人與債主,顯然不太合適。魏家在縣城也算最有錢的人家了,欠債著兩個字,在魏家就是個笑話。
朋友?
慕言倒是很想交這麽個朋友,或者想抱抱這根大粗腿,但是她又不知道筆仙的怎麽想的。
即使要做朋友,也要先把那文數字的欠款給還清才行。
魏依依惆悵的歎了一口氣。
“別歎氣了,你和洋之間的婚約,是老爸我在二十年前和他爸喝酒的時候立下的,當不得真。在了,現在早就不是封建時候了,現在的年輕人,不都崇尚婚姻自由嗎?”
“洋也是,常年在國外讀書,思想比起我們這些老人前衛了不少。不定他早就在國外有了女朋友,隻是他爸太頑固,不好意思而已。”
“如果你真的沒那個意思,今的這場宴會,老爸就幫你推掉這個婚約。”
魏京戲謔的看著自家女兒:“隻要你把剛剛電話裏的男孩子帶回來讓老爸看看,你覺得這麽樣?”
魏依依操起手中的手機,朝著魏京的大腿砸了兩下。
“我和他真的沒什麽?”
完,魏依依的臉上流露出向往的神色,繼續到:
“文洋,他在國外留學那麽多年,一定知道的很多吧!”
“這麽,你是對洋有興趣了!喂依依,我記得我就給你看過他的一張照片吧,你不會這麽輕易就同意了!”魏京難以置信的到。
“輕易同意的不是你嗎?”魏依依白了魏京一眼。
魏京搖搖頭,感覺自己有些看不懂自己寶貝女兒在想些什麽了。
她明明對之前那個男孩有好感,之後又表現出對文洋十分滿意。
魏京在魏依依誇讚文洋的時候,感覺到了一絲做作的意味。
他不禁聯想到了吵架老別捏的情侶,對筆仙的興趣,越發的濃厚了起來。
筆仙苦逼的舉著傘站在雨中,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打了一個寒顫。
由於雨勢變,導致筆仙就算舉著傘,也無法躲避雨滴的襲擊。隻要一刮風,那些如同牛毛般的雨水,就能乘風拍在筆仙臉上。
讓筆仙感覺到一股冷熱交替,仿佛*****一樣的快感。
等了許久,一輛車子終於進入到筆仙的視線,越過筆仙,在路上調了一個頭之後,停在筆仙身邊。
“你就是魏依依姐的朋友嗎?”
司機看著麵前嘴唇煞白,臉頰卻異常鮮紅的年輕男子,拿出手機,對著進到車門的筆仙拍了一張照片。
手機的閃光點晃的筆仙差點暈過去,下意識的舉起沉重的雙手,想要擋住那刺眼的光線。
“抱歉啊夥子,老板交待了,讓我拍幾張照片給他看。你也別為難我,這樣吧,你吧眼睛閉上休息一會,我再拍兩張就開車,到地方了我叫你。”
筆仙費勁的拉過車門關上,閉上了眼睛,躺在後座上,平複了呼吸,將身體完全放鬆了下去,在一陣五連拍的閃光燈的照耀下,緩緩睡去。
“夥子,到了。”
司機打開車門,搖晃著筆仙的肩膀,將他搖醒,然後好奇的將手往筆仙的額頭伸去。
他的手還未碰到筆仙的額頭,就被筆仙一把抓住了手腕,同時,想必的眼睛也猛的睜開,戒備的看著他。
那冷靜得沒有一絲感情的眼神,讓司機打了一個寒顫,趕忙解釋到:
“我們……到……到醫院了。”
“哦,抱歉。”
筆仙鬆開他的手,下了車。
司機揉著有些發紅的手腕,回憶起先前筆仙手掌的溫度,還有那個如同機械一樣的眼神。不禁上下打量了筆仙兩眼,發現這個年輕人此刻腳步漂浮,連站穩都費勁,與之前的表現完全就像是兩個人。
“來,我扶著你,慢點走。”
司機扶著筆仙往醫院裏麵走,感覺筆仙的皮膚燙的嚇人,不禁加大了手上的力量,害怕筆仙一腳踩空,然後就爬不起來了。
這家醫院並不是鬆明醫院,遠不如鬆明醫院規模那麽大,但是裝修與幻境都十分不錯。
“這裏是?”
“哦,這裏是魏家的私人醫院,老板已經叫了這裏最好的醫生來為你看病。我們快點走吧,那醫生一把年紀了,我們別讓他久等。”
司機一邊向筆仙解釋著,一邊加快的步伐,帶著筆仙來到一個診室。
診室內坐著一名七十來歲的老人,身穿白大褂,脖子上掛著聽診器。手裏捧著一個還在冒熱氣的茶杯,他身後的架子上,放著一包茶葉。
“就是他嗎?”
見到患者,醫生放下茶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幫著司機把筆仙放到了床上。
“先給他換套衣服吧,不然他的病情還會不斷惡化。”
醫生用雙指撐起筆仙的眼皮,又掐住筆仙的下巴,看了看口腔內部。
“我去拿衣服,你把我桌上的熱水給他喝點,讓他心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