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問答
“是嗎？你為什麽不殺我，你不是鬼嗎？”
“我都過了，劇本想讓你活著。劇本不讓殺，我有什麽辦法。”
李雅看著自己右手上的手鐲，想到了選角。
“山裏那是什麽？”
筆仙撓撓頭，看了一眼不斷有碎石崩塌的山壁。
“一隻僵屍，一隻被九跟鎖鏈束縛在地底的僵屍。還好它還不能自由行動，那些鎖鏈本來是用來關押它的，所以它也不能很好的驅動，這才給了我逃出來的機會。”
鎖鏈摩擦的聲音在山底回響，李雅看著山峰，咽了一口口水。
沒想到，罕見的擁有後續劇本的劇本，居然讓她給遇到了。怪不得有鬼器的獎勵，還有那樣恐怖的攻擊。
李雅並不知道，最後的攻擊和他們這些參加者一點關係都沒有。尤其是他們這種沒有星級的參加者，對鬼類的傷害基本為零。
打個比方，就筆仙一拳轟碎的那個趙央的鬼魂，對於他們都是致命的，因為他們根本沒有對付魂體的方法。
而筆仙的實力，在吸取了趙央全身完整血氣加魂體的筆仙，實力已經初步達到一星劇本bss級別了。
參加者在鬼類眼中，可是大補之物，不然他們為什麽這麽招鬼類喜歡。當然這點，筆仙也不知道就是了。
李雅本來繃緊的神經在得知安全之後，向大腦反饋回了，一陣陣如同海嘯般的疲憊。
“這個給你。”
李雅偏過腦袋看著筆仙，還有筆仙遞過來的驚魂鈴和定魂珠。
“你什麽意思。”
筆仙撓撓頭：“反正我有不用，劇本結束了之後，不定就被收回去了。還不如給你，就當你給我講解‘經驗之談’的謝禮吧！”
李雅瞪大了眼睛，滿臉不敢置信的表情。她微微張著嘴，等了好吃時間才組織好語句。
“你……，你劇本結束之後會怎麽樣？”
“不知道，或許會去下一個劇本吧！”
“下……下一個劇本！”李雅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劇本內的鬼類不都是劇本創造出來的嗎？
【提示：你以得知G-17號的存在，每向一人透露將扣除你一萬劇情點。】
連劇本都出提示了，李雅也知道筆仙所言非虛，可是這並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接受的事情。
【劇本結束。】
【幕間結算開始……】
四周的空間蕩漾出無數的波紋，一道陽光穿破雲層，卻未能照耀到處於山穀底部的兩人。
在筆仙眼中，李雅的身體慢慢變淡，竟然化為了一張卡片。卡片鑽進了她自己的劇本，一起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而筆仙的身體，那個名為鍾修遠的身體也是一樣，化為了卡片。
【獲得特殊道具-劇本一份。】
【獲得角色卡-鍾修遠一張。】
【獲得技能-血氣汲取：吸取生者體內血氣，轉換為鬼氣。若是生者暗含靈氣，則轉化為本源鬼氣。】
在村中，往日清澈的井水已經被染成了血紅色，順著井壁往下，穿過一道裂縫。
一具全身赤紅的屍體瞪大了雙眼，不斷發出攝人心神的吼聲。在它的身上，九道鎖鏈分別穿過它的脖子、四肢、肩胛骨、心髒與額頭。
它朝著筆仙消失的方向，惡狠狠的擲出了鎖鏈。但是鎖鏈在最終因為長度的原因，未能到達山下。
當筆仙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身處在一片虛無的空間之中。
沒有去下一個劇本？難道這是中場的休息時間嗎？
【歡迎。】
一個慵懶的男聲從筆仙的四麵八方傳來，筆仙四下望去，卻什麽都沒找到。
這裏，除了自己，隻有‘什麽都沒有’。
當筆仙回過頭時，一個人形的黑影仿佛早就在他的正前方等待著他。筆仙無法看清他的臉，但是他給予筆仙的壓力，比起那隻僵屍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硬要形容的話，那隻僵屍給筆仙的壓力就像一座山，而這一位，給筆仙的感覺，就像終其一生也無法撼動的……。
【歡迎你的到來，G-17，哦，或許我該叫你……筆仙。】
“你是誰？”
【我的名字叫做-零，你也可以叫我主編。】
“主編？劇本的？那個編號又是怎麽回事？”
【沒錯，我確實是撰寫劇本的主編。至於那個編號，是我嚐試著讓這個遊戲變得更為有趣所付出的努力次數。】
“那……”
一個響指聲在幽幽的空間中回蕩，筆仙剛要出口的問題被粗暴的打斷。不僅如此，筆仙還感覺自己的魂體有些異樣，不知道那個叫零的人影，對自己做了什麽手腳。
【你的問題夠多了，接下來換我來提問。】
【第一個問題，這裏有什麽？】
這裏，這片空間嗎？自己應該老實回……
“兩個沙雕？”
最怕空氣突然寂靜。
筆仙承認，這確實是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可是他還沒缺心眼到想到什麽就什麽。不管什麽話，出口之前怎麽都得進過一番修飾，像這種直白的話，更像是，自己將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了出來。
這就是零對自己動的手腳嗎？
恐怕不光如此，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是什麽時候開口的，看來這還是強迫回答。
【哈哈哈哈……，沒錯，就是兩個沙雕，十分完美的答案。】
【你知道嗎？這就是我選擇你的原因，因為你總是在思考問題的時候，將自己丟進問題裏，然後在用第三視角去解決問題。】
“什麽意思？”筆仙不解到。
【不明白嗎？那我們來做個試驗好了。】
【如果你在路邊遇到一個人，恰好你手裏有刀，並且法律束縛不了你，你會怎麽做？】
“無視。”
【那你看到那個人隨地吐了一口痰呐？】
“殺掉。”
【如果那人吐痰之後，給了路邊乞丐一百塊錢呐？】
“無視。”
【如果他在給完錢之後，對著乞丐拳打腳踢呐？】
“把刀給乞丐。”
【看吧，這就是你的有趣之處。在這個黑暗劇本的遊戲中，參加者大多都不會考慮法律，所以他們所展露出來的，是最為原始的人性。】
【這樣的劇目，上演了無數年了。那些至高無上毀滅也已經開始厭倦。如果不能找到新的娛樂形式，毀滅便會降臨到這個世界。所以我開始了實驗，在參加者的對立麵，設立一個新的陣營，打算將劇本從單純的恐怖遊戲，變成對抗性質的競爭遊戲。】
零的聲音停止了，整個空間再度陷入寂靜之中。
筆仙疑惑的低聲到：“你沒成功？”
零在看著自己，雖然筆仙不知道零的眼睛在那個位置。但是他能清楚的感覺到零的目光，銳利、充滿鋒芒，仿佛要將自己魂體紮成篩子。
久久，零歎了一口氣。
【是還沒成功，由我們編劇所創造出來的妖魔鬼怪。不管它們做出什麽樣的舉動，都在我們的意料之中，久而久之，連我們這些編劇都厭煩了，更何況那些至高無上的存在。】
【所以，我試著將人類變為鬼怪，用他們的詭譎多變來替代那些千篇一律的設定。可是，他們都迷失了，迷失在了劇本之中，真的把自己當做了鬼怪，然後，變成了比起設定好的鬼怪，更為劣等的存在。】
“為什麽？”
零所的內容，引起了筆仙極大的好奇，那或許就是他該前進的方向也不定。
不管是經驗之談，還是鍾修遠的記憶中，都沒有筆仙這類存在的痕跡。如今，可以從始作俑者口中聽到答案，筆仙當然不會錯過。
聽到筆仙的提問，原本有些沮喪的零頓時變得精神了起來。
【就拿你剛剛經曆的《捉迷藏》劇本為例子，你覺得作為鬼，最完美的通關方法是什麽？】
筆仙自己想了想整個劇本的經過，不確定的到：“在進村的時候，想辦法讓拖拉機掉進山崖？”
零微微呆滯的看著筆仙。
【你可真狠，連村都不打算進嗎？】
【不過你的很對，一開始的時候，我也會給那些找來的鬼魂普及知識。之後我就厭煩了，也創建過類似《捉迷藏》的劇本，將他們丟進去走一遍就完事。可是，他們的選擇都差不多，在劇本還未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殺光了參加者，結束了劇本。】
【不光如此，一開始的時候，我還沒給他們附身技能施加限製。所以，他們不光屠戮的參加者，還有無數的NP。】
【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有一個家夥，打斷了參加者的四肢，打算強行讓那個參加者活到了劇本結束的前一刻。而他自己，則跑到了城市裏，把我編造的後續劇本搞了個翻地覆，逼得我放出了劇本BSS解決了他。】
【失去了法律的束縛，人就會變成野獸；失去了道德的束縛，人就會變成禽獸；一旦他們獲得力量的話，他們就會變成惡魔。】
【這就是我對人類漫長時光的觀察，你和他們有著本質的區別。最開始的那個問題，我問過他們每一個，大多數人回答我‘這裏什麽都沒有’，一撮人回答我‘你’。】
【螞蟻終其一生，它的世界也不過蟻巢附近的一公裏，所以它才是螞蟻。】
【他們都沒有從自我中掙脫出來，他們看待世界的中心，還是他們自己，哪怕他們已經不再是人類了。而你和他們不同，你在自己還身為人類的時候，就已經學會超脫自身去看待問題。】
【你可知道，我關注了你多久。又等待成熟的你，等待了多久！】
筆仙打了一幹寒顫，感覺自己遇到了一個變態。
“那個……，你別告訴我，我是你弄死的！”
【有什麽問題嗎？】
這問題大了去了好嗎？
筆仙在心中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