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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章合集 劇本生成

  【劇本生成中……】


  【劇本生成完畢。】


  【劇本——《筆仙》,加載中……】


  我是誰?

  【背景介紹:剛剛步入死亡的你,在一片朦朧中,感受到了一陣呼喚。】


  我該做什麽麽?


  【本能的,你回應了這份呼喚,你將替她們完成一個願望,同時……】


  【記得收取你的報酬!!!】


  【獲得能力:附身(在較量一番意誌之後,占據一人的身體,隨意活動。限製:隻能在宿主死亡之後脫離。】


  “筆仙,筆仙你來了嗎?”


  一片昏暗的封閉房間內,隻有一個散發著怪味的蠟燭上,那如同黃豆大的火焰,帶來了唯一的一份光亮。


  但這份光亮,也隻能照亮它身下的一張桌子,以及桌子周圍,四個緊閉著眼睛的女孩。


  誰在叫我?是她嗎?


  看著眼前那個皺著眉頭,身體微微顫抖,手臂上衣袖遮擋住的地方,有著一道紫青傷痕的女孩。


  “筆仙,你來了嗎?”


  筆仙?那就是我的名字嗎?

  一份關於筆仙的遊戲規則湧入自己的腦海。


  原來筆仙不是我的名字,隻是一個泛稱嗎?不過,我用這個來當自己的名字也沒問題吧?

  這麽想著,筆仙走到了桌子邊,開始嚐試移動她們的手。


  可是自己的手卻從她們握在一起的手中穿了過去。


  筆仙呆立了一會,不知道該怎麽辦,自己什麽都不會。擁有的,也不過一個不知道幹什麽的‘附身技能’而已。


  附身是什麽?

  技能又是什麽?

  一道投來的視線打斷了筆仙的思考,筆仙順著視線的方向看了過去。


  其中一個女孩的眼睛眯開了一條縫,正好與筆仙的視線對上了。


  “啊!!!”


  她尖叫了一聲,本能的想要縮回走進手,驚恐的向後逃去。卻因為她們的手緊握在一起,抓著中心的那隻鉛筆,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抽出自己的手,在成功的那一刻,身體控製不住的向後倒去。


  受到這陣騷亂的影響,眾人都睜開了眼睛。


  先前那名召喚筆仙的女孩子看著摔倒在地上的女孩,發現的她的眼睛中寫滿了驚恐,頂著一個空無一物的地方。


  哪裏除了一片黑暗之外,什麽都沒有,這樣的詭異事件,讓眾人的心都懸了起來。


  “安思雅,你剛剛看到什麽了?”她語音顫抖著,夾雜了她的惶恐與不安。


  “剛剛,那裏有個鬼影。”


  安思雅依舊執著的盯著那片黑暗,仿佛下一秒,就會有什麽東西撕破黑暗,出現在她麵前一樣。


  眾人身軀皆是一震,感覺這個房間裏多出了一個人……或者是鬼。


  就在她們身邊。


  桌上微弱的燭火閃爍著,在這個無風的房間內。


  就像中的心想法一樣,搖擺不定,無法鎮定下來。


  “你……你別嚇我,這世界那有什麽鬼?”


  在桌上那張,用於召喚筆仙的儀式紙上,書寫著他們的名字。


  開口的人叫做張琪蓮,是這一群女孩子組成的團體的主心骨。


  她本意是想安定軍心,可是這話,她自己都不信。


  否則,她們又是為了什麽,才舉行的這場儀式。


  想到這裏,張琪蓮的神情變得激動起來,她趕忙扶起倒地的安思雅:


  “快快,筆仙已經來了,我們繼續儀式。”


  “真的要繼續嗎?要不算了吧,剛剛我真的看到鬼影了。”安思雅的話裏帶上了哭腔。


  她本性懦弱,可以得上是膽如鼠。


  原本她隻是習慣性的以為,這次的儀式,不過是張琪蓮又一次的心血來潮而已。


  “你在什麽傻話,那可是筆仙唉!真正的筆仙。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來的這儀式用具,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功夫嗎?”


  桌上的那根蠟燭,火苗雖然十分微弱,卻一點要熄滅的意思都沒有。


  依舊頑強的將刺鼻的怪味,散布到整個房間,最終隨著空氣,進入四人的身體。


  “快點起來吧,早點完事就好了,這麽晚了,回去該挨罵了。”坐在一邊的王香茗不耐煩的到,看向地上的安思雅,眼神中帶著淡淡的鄙夷。


  不過在昏暗的房間之中,注定無人能注意到。


  聽見王香茗這樣,安思雅抽泣著從地上站了起來,將地上的椅子扶起,心翼翼的坐了上去。


  “這就對了嘛。”張琪蓮肯定的到:“我在網上查過了,隻要儀式順利進行,筆仙就不會傷害我們。”


  “那……玩意要是……”


  “你怎麽那麽多問題!浪費的那點時間,足夠完成好幾次儀式了。”


  一直未曾吭聲的黃莉不悅的到。


  安思雅害怕的縮了縮脖子,拿起桌上的鉛筆,將鉛筆懸停在紙上。其餘三人見狀,也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閉上了眼睛。


  作為儀式的主持者,張琪蓮壓抑下緊張而又激動的心請,開口呼喚到:


  “前世,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與我續緣,請在紙上畫圈。”


  完她便感覺到筆被一股巨力帶動著,在紙上畫起了圈圈。


  這時的她們都不敢置信的睜開了眼,看著在紙上隨意遊動的筆,互相對視了一眼。安思雅因為恐懼,想要抽出手,可是她的手本來就被王香茗緊緊的握著,外麵還有張琪蓮和黃莉的手。


  一時之間也沒抽動,張琪蓮憤怒的朝她著:“別亂動,要是破壞了儀式,筆仙就會找上我們的。”


  安思雅的臉上滿是恐懼,手臂緊緊的繃著,卻使不出一點力氣。


  張琪蓮見她安定了下來,甚至再度閉上了眼睛,便不再理會她。轉而看著微微顫動的鉛筆,呡了呡因為緊張而變得幹燥的嘴唇。


  “筆仙你來了嗎?”


  四人的手在一股巨力的拉扯下,來到了紙上,寫著一個碩大的‘是’字旁邊,在周圍畫了一個圈。


  張琪蓮的神情變得激動起來,看向王香茗和黃莉,兩人朝她搖搖頭,表示這事和她們沒關係。


  筆仙,真的來了!

  張琪蓮蠕動著嘴唇,回想著在網上找到的步驟,壓抑下激動的心情,繼續問到:

  “筆仙啊筆仙,我可以問你問題嗎?”


  鉛筆再次在‘是’字邊上畫了一個圈,表示她可以問了。


  這個儀式,也來到了最關鍵的階段。


  張琪蓮咽了一口唾沫,在這個除了燭火搖曳所發出的聲響外,一片寂靜的房間內顯得十分響亮。


  “筆仙啊筆仙,你願意幫助我們狠狠的修理那個賤人嗎?”


  筆仙不知道她口中的‘賤人’是誰,不過根據規則,他需要為他們實現這個願望。


  於是鉛筆在‘是’字上,劃下了第三個圈。


  “筆仙……啊筆仙。”張琪蓮猶豫了一會,誠心的問到:“你打算怎麽報複那個賤人?”


  怎麽報複?


  這事筆仙自己也不知道,鉛筆擅自動了起來,隻是筆仙才發覺。之前鉛筆的異動,或許並不是由自己的來決定的,有什麽東西,在冥冥之中操控著這一切。


  鉛筆在紙上,歪歪斜斜的寫下了一個‘殺’字。


  字跡十分的濃厚,房間裏甚至回響起了鉛筆芯劃過桌麵的聲音。


  聽見這令人牙酸的聲音,安思雅不禁顫抖了起來。


  其餘的三人,瞧見凹陷下去的字跡,麵色一變。


  張琪蓮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卻被王香茗狠狠的按住。


  “你瘋了嗎?你要是放手了,筆仙就會報複我們的。”


  張琪蓮猛然醒悟過來,逞強的到:


  “你吼那麽大聲做什麽,嚇到我了。


  這種事情難道我會不知道嗎?


  你別忘了,這辦法可是我想出來的。”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幾人手中的鉛筆,在清脆的‘哢嚓’一聲之後,毫無預兆間,猛然斷成了兩截。


  這聲音,聽得王香茗汗毛紛紛直立了起來。


  “怎麽會這樣?”張琪蓮不解的問到:“是不是筆仙生氣了?

  筆仙?你還在嗎筆仙。”


  隨著鉛筆的斷裂,她再也無法得到任何的回複了。


  同時,桌上的蠟燭突兀的熄滅了,將私人拉近了黑暗之中。


  想起在網上看到的那些東西,張琪蓮也變得緊張了起來,四下打量著。


  但是什麽都沒發現,別鬼影了,之前那種仿佛被什麽東西注視著的感覺都消失不見了。


  一抹光亮出現在黃莉的手上,那是她的手機,手機上顯示著今的日期。


  1005年五月十七號,晚上十點半。


  距離她們下晚自習,才剛剛過去半個時不到。


  但是對於住在校外的學生來,這個時間已經很晚了。


  “我先回去了。”


  輕飄飄的丟下一句話,黃莉便挪動著椅子,在水泥地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站起身來,離開了這個雜物室。


  “香茗,她怎麽可以那麽淡定,難道她一點都不怕鬼嗎?”


  黃莉那鎮定的神情,冷冷的話語,給張琪蓮提供了一些勇氣。


  “不定,剛剛就是她在惡作劇吧。”


  王香茗拿出手機一邊照明,一邊解釋到:


  “你也知道,她在班上一直都是尖子生,讀的書比我們多。


  肯定是不信這些的,你也別自己嚇自己了。


  時間不早了,我也要回家了。”


  聽見王香茗這麽了,張琪蓮也願意相信這個解釋,呆呆的點了點頭。


  看著已經站起來的王香茗,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推了推一邊偷偷的將眼睛眯開一條縫的安思雅。


  “別裝了,都是黃莉在嚇我們,我們快點回家吧。”


  “可是……”


  安思雅欲言又止,張琪蓮也知道她想些什麽,幹脆的到:


  “肯定是你看錯了。”


  安思雅回想起之前自己看到的鬼影,由於房間原本十分昏暗,那個鬼影也十分的模糊。張琪蓮的法,讓她以為,那真的就隻是自己的幻覺。


  “快點吧,你不走的話,我可就把你丟在這了。”


  聞言,好不容易鎮定下來的安思雅,聲音裏再度帶上了哭腔。


  “不要丟下我,我……我怕黑!”


  張琪蓮將桌上的蠟燭揣進自己兜裏,把紙揉成團,往雜物房裏的角落隨手一丟,牽起安思雅的手,朝著家的東西走去。


  在關門聲響起之後,桌麵上慢慢散發出淡淡的血紅色光芒,凝聚成一個歪七扭八的大字——殺!


  “我回來了。”


  扭動鑰匙打開自家的大門,但是迎接黃莉的,卻隻有空蕩蕩的房間。


  按下牆壁邊上的電燈開關,看著那扇敞開的臥室大門。


  “又加班,也不知道回來給我做下飯。”


  黃莉不滿的嘟囔了一句,關上大門,拿起飯桌上的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想讓這個冷清的房間盡量看起來熱鬧一些。


  電視上演的是什麽,她根本沒興趣。


  “餓死我了,自己煮點麵吃吧。”


  她來到廚房,將水燒上,等到水開了之後,將麵條丟了下去。從一邊的壇子裏抓出一些鹹菜,放在案板上切好,等到麵煮的差不多了,將鹹菜全部倒了進去。


  加入豬油和鹽,關上火,轉身想要去拿碗筷。


  廚房裏的燈光,猛然閃爍了起來,仿佛電路接觸不良了一樣。


  閃得黃莉有些眼暈。


  ‘呲呲’


  從客廳裏,傳來一陣異響,就像是那種老舊的黑白電視調頻的聲音。


  黃莉心頭一緊,探出一個腦袋,看向客廳裏的電視。


  隻見電視中響起一陣真實的鑼鼓聲,演奏出一曲悲涼的哀樂。


  黃莉可不記得這個時間點有這樣的節目。


  而且,電視上的畫麵,未免太過詭異了一點。


  那是兩個紙人,一男一女,臉色煞白,襯托著兩團貼上去的腮紅份外引人注目。


  在黃莉看向電視的時候,兩個紙人機械的轉動著脖子,迎上了黃莉的視線。


  這時,房間裏的燈暗了下來,不管是廚房,還是客廳。


  唯一的光源,便是家中的那台電視。


  黑白兩色的光進過客廳,照在黃莉的身前,也將兩個紙人的影子,投到了客廳裏。


  紙人的影子慢慢拉長,逐漸延伸到黃莉的腳下。


  當影子與她交匯的那一刻,電視中的鑼鼓聲,仿佛就在她的耳邊奏響一樣,震耳欲聾。


  她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在某一次眨眼之後,她在電視裏……看到了她自己。


  電視中的她,站在廚房門口,探出半個身子,眼中是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住的恐懼。


  她不信這些,因為她受到的教育就是這樣,鬼怪都是迷信,是不存在的。


  但是,此刻自己眼前的狀況,她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來服自己。


  服自己不去害怕。


  她的麵前,站著兩個紙人,這樣的紙人,旁邊還有很多。


  旁邊……棺材旁邊……她的棺材旁邊。


  那些紙人拿著紙紮的樂器,麵無表情的演奏著淒涼的哀樂,絲毫不在意原本躺在棺材中的她,是什麽時候坐起來的。


  黃莉扭過頭看向後方,哪裏放著三個巨大的花圈,以及一副挽聯。


  最大的花圈中間,放著一張長相甜美的女孩的黑白照片。


  照片中的人,是她自己。


  這是她的葬禮。


  這裏除了她,全部都是紙人,宛若死後的時間一樣。


  她像是發了瘋一樣的從棺材裏翻了出來,來到最近的一個紙人身邊,伸手朝著紙人手中的樂器奪去。


  ‘呲啦’


  因為恐懼而用力過猛的緣故,她直接將脆弱的紙紮樂器撕破了。


  同一時間,樂聲戛然而止,所有樂隊成員,全部轉過腦袋,呆呆的看著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那些眼神,讓黃莉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要涼透了,她揮舞著拳頭,朝著紙人的腦袋砸去。


  拳頭很輕易的砸穿了紙人的腦袋。


  黃莉感覺自己的手臂上,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流動,溫熱,並且帶著某種熟悉的味道。


  還不等她將自己的手抽回,紙人腦袋的破口處,慢慢的向外滲出鮮血,滲進她的衣服裏。


  “啊!”


  她再也壓抑不足自己的恐懼,放聲尖叫了起來。


  隨著她這一聲尖叫,所有的紙人身上,紛紛燃起了火焰。


  她能清楚的感覺到火焰的溫度,以及被火焰炙烤的那份刺痛感。猛的收回手臂,她後退到棺材邊上,看著紙人在火焰中,逐漸化為灰燼。


  然後,在灰燼之中,一道道淡藍色的人影浮現出來,緩緩朝著她走了過來。


  那些人影在行走時,雙腳沒有任何彎曲的幅度,仿佛僵屍一樣,遲緩的朝著她靠近。


  “不要過來,你們不要過來!”


  以前她的奶奶,給她將鬼神之事的時候,她總是喜歡嘲笑奶奶,罵她老封建。正因如果,對於眼前的狀況,她根本一點辦法都想不出來。


  唯一一個合理的解釋,就是她在做夢、


  她,是在做夢嗎?

  人影緩緩將她包圍,整個靈堂,一下子暗了下來。


  ————————


  “莉,莉,你怎麽睡在這裏?”


  在一陣搖晃中,黃莉從飯桌上醒來,迷迷糊糊的看著眼前的一張布滿皺紋的臉,聽著電視裏傳出的交談聲,打了一個哈欠,揉了揉眼睛。


  “媽,你回來了。”


  “你這孩子,要睡也去床上睡啊。燈也不關,電視也不關……”


  她沒有再繼續下去,一方麵是她的臉上,帶著濃濃的疲憊之色,另一方麵,似乎是怕黃莉不滿。


  她去到廚房,看著鍋裏爛成一團的麵條,皺起了眉頭。


  “莉,你還沒吃飯呐吧。”


  “嗯,不心睡著了。”


  “哦,那你應該是太累了。”


  她拿出一個碗,從客廳的角落裏提出一個暖水壺,倒了一碗溫水給黃莉:


  “你先等一會,喝口水,我去給你做飯,你想吃什麽跟媽。”


  她好像很高興的樣子,深深的皺紋也無法掩蓋那濃濃的喜色。


  “今怎麽這麽高興啊?”黃莉撓了撓頭發,不解的問到。


  “今廠裏來了一個大單,一個星期都做不完。”完著句話,她似乎害怕黃莉不快,語氣頓時萎靡了一些:

  “這個月的工資估計不少,可以買點好東西給你補補。”


  黃莉看著母親年僅四十六,卻早已花白的雙鬢,疑惑的問到:


  “爸在外麵打工,不是存了不少錢嗎?你為什麽要這麽累呐?”


  “不累,莉,媽不累。”


  她的語氣哽咽了起來,話語中帶著欣喜與寬慰:


  “那是給你上大學的錢,不能動的。


  聽上大學要花很多錢,你爸最近也在加班呐。


  我回來的時候還給他通過電話,跟他了你最近的成績。


  他等你高考結束後,他就會回來看你,帶你去吃那什麽德國雞。”


  “那叫肯德基。”


  “對對,你看我這腦子,就是笨。”


  她暢快的笑著,由無數歲月銘刻下的皺紋,也在這一刻舒展開來。


  她拿出圍裙穿上,走到門口的櫃子邊,提起一個袋子,遞到黃莉眼前,炫耀的到:


  “你看,我回來的時候特意去買的排骨,今就給你燉排骨湯喝。”


  黃莉看著袋子裏還帶著鮮血,十分新鮮的排骨,不禁那出了手機,看著上麵的時間。


  早上五點過十六分。


  夏日的菜市場,總是開的比較早,尤其是賣肉的攤子。攤主筆仙早早的起床,殺豬、剔骨、切肉才行。


  因為隻有自己去農村買豬,自己處理,才能獲得更多的錢。


  每一分錢上,皆是血汗。


  黃莉看廚房裏忙碌的佝僂背影,即使早就知道答案,已經忍不住問到:


  “今還上班嗎?”


  “上啊,怎麽不上,有貨做,大家都挺開心的。”


  但是,你才剛下班啊!

  她的上班時間是早上七點,下班時間不固定,有貨就晚一點,沒貨的話,不定一連放假好幾。


  回想起之前,無所事事的她,在家裏長籲短歎,擺著一張苦瓜臉的日子。


  也不知哪種才是她想要的。


  “你不用睡覺嗎?”黃莉好奇的問到。


  “哦,我已經睡過了,一點多的時候眯了半個時。


  人老了,覺就少了,手腳一停下啊,就趕緊渾身沒勁。”


  她笑著到。


  可是……她才四十幾。


  “你無聊的話就先看看電視吧,排骨沒那麽快好。”


  黃莉拿著遙控器,不停的變換著電視上的頻道,找了一個淩晨電視劇,將奇怪的想法晃出腦海,將注意裏集中在電視上。


  當空開始泛白的時候,她端著一捧熱氣騰騰的排骨來到了客廳,將排骨和筷子放在了筆仙麵前。


  筷子……隻有一雙。


  “你不吃嗎?”


  “我有,我這就去端。”


  她返回了廚房,端出黃莉之前的那盆失敗之作,用排骨湯泡開,這就是她今早上的飯了。


  麵條早已成了麵糊,味道如何黃莉完全可以想象的到。


  黃莉夾出一塊排骨,放到她的碗裏,觀察著她的反應。


  她並沒有拒絕,於是黃莉將更多的排骨放入了她的碗中。


  數量一多,她就明顯有些坐不住了。


  “你這是幹什麽,”一邊,一邊把排骨往黃莉碗裏夾。


  算了,最好不要再節外生枝了。


  黃莉低頭啃著排骨,聽著她吮吸排骨的聲音,不願抬頭去看,默默的吃完,將湯喝幹。


  剩下的一點時間,黃莉覺得自己可能需要洗個澡了,身上黏糊糊的十分難受。


  “我去上學了。”


  換好一聲幹淨的衣服,黃莉向準備在一邊的母親告別到。


  她指了指黃莉的胸前,黃莉不解的低頭看去,看見夏季的單薄衣服上,有兩顆凸起的豆豆。


  額……


  忘了還有這事了。


  “給,在學校吃的好一點,別委屈了自己。”


  母親遞過來一張二十塊錢的票子,叮囑到。


  黃莉接過錢,轉身邁著僵硬的步伐離開了家。看了這手中的二十塊錢,踹進了兜裏。


  那是母親大概四個時的工資,也是黃莉一的生活費。


  在班上的學生中,也算是比較奢侈的了。


  “黃莉。”


  撈到學校門口附近,黃莉被一群女生叫住了。


  這群女生是他們隔壁班級的學生,黃莉和他們很熟,因為……張琪蓮口中的賤人,就在她們之中,是她們的頭兒。


  她的名字叫做方逸華,剛剛叫住黃莉的,也正是她。


  方逸華手下有七個女生,加起來是張琪蓮她們的兩倍,所以張琪蓮他們一直是被欺負的那一方。


  至於黃莉為什麽會和張琪蓮混到一起,也是因為方逸華,老是逼迫黃莉為她們……寫作業。


  簡直是喪盡良!


  這也是因為黃莉成績比較好的緣故,這樣的關係,已經持續將近一年了。


  “又要寫作業嗎?”


  看著把自己圍起來的女生,黃莉挑眉問到。


  每次她們要黃莉的作業本的時候,都是這個架勢。


  方逸華驅散了那些女生,攬著黃莉的肩,把黃莉帶到了一個角落裏。


  期間,黃莉一直扭頭看著方逸華的脖子。


  “來來,我有件事情和你商量。”


  方逸華神秘兮兮的到:


  “再過兩周就是高考了,隻要你幫我這一次,你一直想要的洛基亞手機,兩千多呐,我買給你,你覺得怎麽樣。”


  原來她打的是這個主意,黃莉不解的問到:

  “我在學校的成績,也算不上最好吧。


  不是還有個火箭班嗎?

  而且你們班不是還有三個考的補我高的,你為什麽不去找他們?”


  “咦。”方逸華露出鄙夷的神色:

  “火箭班的那幫人,一個個鼻孔長在眼睛上麵,都不正眼瞧我一下。


  至於班上的那些人,一個個都是膽鬼,生怕被抓到。


  你就不一樣的,我們這麽熟,你一定會幫忙的對不對。”


  其實我覺得吧,黃莉如果不是膽鬼的話,也不會被你欺壓這麽長的時間。


  身為一個聰明人,黃莉連高老師這種招數都不敢使用。


  因為她有把柄在方逸華手中。


  以前黃莉的母親在工廠淡季的時候,在縣城裏四處撿瓶子和就報紙賣,被方逸華她們看到了。


  然後黃莉就開始了被欺壓的生活,對自己的母親,也再沒了好臉色。


  聽著方逸華話語之中淡淡的威脅意味,黃莉點點頭:

  “給我點時間考慮下,中午午休給你答案。”


  黃莉往那群女生那邊看了一眼,問到:


  “不用告訴她們嗎?”


  “告訴她們幹嘛,隻會壞事而已。


  就這麽定了,中午我們在教學樓後麵的山坡上見麵。”


  從黃莉的話語中,她已經知道了黃莉的選擇,以為黃莉隻不過是需要一點時間來做心理準備而已,爽快的答應了黃莉的請求,並且約好了見麵的地點。


  黃莉點點頭,接受了這次會麵。


  方逸華在黃莉的肩膀上拍了兩下,反身帶著自己的一幹嘍囉走了。


  黃莉走進一家店,買了一些東西之後,也來到了教室,準備開始一的學習生活。


  臨近高考的緣故,高三學子每日的日常是:做卷子,聽老師講卷子。


  ————————


  “來來,同學們,我把早上做的卷子發下去,大家好好看看,自己到底錯在了什麽地方。”


  老師將一摞卷子放在講台上,重重的拍了拍卷子,震得講台上的粉筆灰升騰起來。


  拍在第一排正中的黃莉臉上,黃莉不禁拿起厚重的三五,扇著麵前的粉筆灰。


  老師直勾勾的看著黃莉,聲音突然拔高了幾度:


  “這次隨堂測驗中,老實要隆重的表揚一位同學,黃莉。


  她這次的成績,是全班最好的,並且在物理、數學和化學三科,都取得了滿分。


  是所有同學中,進步最大的。”


  老師指著黃莉到:

  “黃莉,你來給大家介紹一下,你怎麽一下子提高了這麽多的。


  讓其他的同學也學習學習。”


  聽著響起的掌聲,黃莉突然想來一句‘感謝V’之類的話。


  她哪裏有什麽秘訣,不過是本能的覺得,那道題就該那樣解。


  既然想不出來,那就編一個出來。


  “因為昨晚上,我的母親加班到了五點才回來。


  在那一刻,我發現我的母親,好像老了很多。


  使得深深的感受到了母愛的偉大,也感覺到了之前的自己,並不夠努力。


  於是我就更加刻苦的複習了一遍我所擅長的科目,力求考上一個好的大學,報答母親為我的操勞。”


  整個教室鴉雀無聲,偶爾響起那麽一兩個尷尬的巴掌聲。


  老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很好!

  母愛是偉大的,同學們都應該向黃莉同學學習。


  學習她那種刻苦的精神。”


  無數學生整齊的翻了一個白眼,這套辭,放在學生裏麵,都會讓人覺得有作秀的意味在裏麵。


  要是放在一群中學生裏麵的話……


  真一個敢,一個敢接啊!


  黃莉一早來,連書都沒動過一下,你從哪看出他刻苦的。


  眾人也想不明白,老師監考時,就坐在講台上。黃莉有什麽異動,老師都可以第一時間發現。


  這也是老師表揚黃莉的地方,哪怕是作弊,不被抓到還算作弊嗎?


  接下來,老師講卷子的時候,凡是黃莉考滿分的科目,遇到複雜的問題,都要問問黃莉當時是怎麽想的。


  用的那種解法,論證過程是什麽?

  你一個班主任,要不要這麽全能,你讓其他老師怎麽混,一個人講六科卷子。


  上午的課終於結束了,在放學鈴響了二十分鍾之後,老師總算講完了最後一張卷子,戀戀不舍的放過了這些學生。


  方逸華已經在門口等了很長一段時間了,看到她,與黃莉一起舉行儀式的三人,在老師前腳剛邁下講台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衝到了黃莉身邊。


  怨恨的看著門口的方逸華,問到:

  “她怎麽在我們教師門口?”


  眼見方逸華的身邊,沒有她的那群嘍囉,張琪蓮也不是很怕她。


  對於方逸華投過來的視線,大大方方的瞪了回去。


  安思雅拉著她的衣角,害怕的到:

  “我們快點去吃飯吧,要不食堂菜涼了。”


  “你們先去吧,她是來找我的。”黃莉淡淡的到。


  “她又要你幫她寫作業啊!”張琪蓮瞟了一眼方逸華,推著黃莉的手肘到:

  “她就一個人,咱們別管她,讓她手下幫她做。


  反正老師早就知道她的作業是你寫的了,不過是懶得管她而已。”


  黃莉呆呆的看著張琪蓮:


  “這事我怎麽不知道!那些老師倒是管一下啊!”


  張琪蓮尷尬的看著黃莉,不敢告訴她,要是方逸華不欺負黃莉了。她怕黃莉就不會跟她一起玩,自己也就沒地方抄作業了。


  教室裏的人,不到一分鍾,已經全部走光了。


  黃莉猶豫了一下:

  “這樣吧,我先和她談談。


  至於她找我什麽事,你們先去吃飯,吃完飯到後山,到時候我再和你們。”


  教室裏的人空了,方逸華也大膽的走了進來,走到黃莉桌前。看著一直被自己欺壓的四人,高高的昂起了頭,像一直鵝一樣,鄙視的看著三人。


  “都放學了還不走,等著挨揍嗎?”


  “走走。”


  張琪蓮拉上安思雅的手,離開了教室,王香茗見狀也追了上去。


  “你做好決定了嗎?”


  方逸華冷眼看著黃莉,接下來黃莉的話,決定了她在最後的兩周裏,將以什麽樣的方式渡過。


  “去後山談吧,那裏安全一點。”


  方逸華的眼神中,帶著一絲鄙夷。


  不過這畢竟是她的事情,而且關係到她以後的四年,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到處耀武揚威。


  “真是個膽鬼。”


  嘴上逞強一下,方逸華帶著黃莉來到了教室後麵山坡的墳地。這裏原來有一塊農民開墾出來的土地,不知道什麽時候荒廢了。


  即使是偶爾翻越圍牆,跑出去上通宵的住宿生,也會刻意的避開這塊陰森森的地方。


  “就在這裏吧。”方逸華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看著黃莉:“吧,你同不同意。”


  “同意啊。”黃莉回答到:“不過我不要手機,而是要一樣別的東西。”


  “什麽東西?”方逸華皺起了眉頭:

  “先好,太貴的東西我現在可給不了,那手機是我爸爸剛剛賣給我的。


  你要是要別的,就得等高考結束,我爸爸給我錢之後,我才能給你。”


  “不用,隻是一件事而已。”


  黃莉慢慢的湊到方逸華的耳邊,方逸華雖然不情願,但也沒有避讓。


  “你的命,可以給我嗎?”


  方逸華已經沒有拒絕的機會了,黃莉……,哦不,筆仙操縱著黃莉的身體,用胳膊狠狠的勒住了她的脖子。


  淡淡的鬼氣在黃莉的身體中流淌著,將原本纖細的胳膊,變成了殺人的利器。


  無論方逸華使出多大的力氣,都無法撼動那手臂分毫,隻是徒勞的在黃莉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


  “黃莉。”


  聽見張琪蓮的聲音,筆仙轉過頭去,看著像自己跑過來的張琪蓮,以及她的跟屁蟲安思雅。


  來到筆仙麵前之後,張琪蓮擦掉額頭上的汗水。


  “你蹲在這裏幹什麽?”張琪蓮不解的問到。


  隨後她便看到了筆仙右手手臂外側,布滿了被人用指甲撓出來的傷痕。萬幸的是,傷口都不是很深,已經不再流血了。


  原本的血跡也早已幹涸。


  “方逸華弄的?”


  張琪蓮疑惑的問到,在她的印象裏,方逸華不像是會使用這種手段的人。


  即使需要動用到指甲,撓臉難道不是一個更好的選擇嗎?

  “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她找你又是為了什麽事啊?”張琪蓮迫不及待的的問到,這也是她火急火燎跑來的原因。


  筆仙搖搖晃晃的從水坑邊上站了起來,張琪蓮看著‘黃莉’這樣樣子,趕忙上前扶住,心的避開她手臂上的傷口。


  “你的身體好冰啊,是不是生病了!”


  張琪蓮看著表麵漂浮著被泡爛的草葉,已經不知什麽蟲子屍體的水麵,驚奇的到:

  “她該不會逼你喝了這裏麵的水吧!”


  筆仙艱難的搖搖頭,一手拉住了她手,放到自己胸前,用褪下血色的臉龐,開口問到:

  “你有沒有發現什麽?”


  “你是不是病糊塗了。”張琪蓮從筆仙的胸前抽回了手,朝著筆仙的額頭摸去。


  筆仙搖了搖頭,輕輕歎息一聲。


  “你到底怎麽了,額頭也這麽冰……”


  話到一半,張琪蓮呆呆的低下頭,看著插在自己胸口的水果刀。


  “你沒發現,黃莉已經……死了嗎?”


  筆仙從黃莉的記憶裏得知,她與其餘三人的關係並不怎麽好。張琪蓮在她心中,一直都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家夥。


  “你是……筆仙?”


  張琪蓮不敢置信的到,眼睛瞪得仿佛馬上就要掉出來一樣。


  讓她更加驚駭的是,筆仙對她點了點頭,希望她以後,別做一個糊塗鬼。


  鮮血從她的心髒之中噴湧出來,濺在筆仙的手上,讓筆仙再次體會到了生者的溫度。


  他抽出了刀,任由張琪蓮的身體摔倒在地上,自己則走向了安思雅。


  “啊!!!”


  一聲女生特有的尖銳聲音從安思雅的口中響起,這樣的聲音,已經足夠傳遞到下方的教室了。


  雖然她想要逃跑,盡可能的逃離筆仙,但是她的雙腿卻因為恐懼而失去了逃生的力量。


  當筆仙用手握住她肩膀的時候,卻收到了劇本的提示,這個女孩……已經不需要自己動手了。


  “不……不要殺我!”


  安思雅癱倒在地,一張臉完全失去了血色,瞳孔被恐懼填滿,強行撐到了最大。


  這種情況,她恐怕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了。


  她的表情逐漸變得呆滯起來,久而久之,連眨眼這項生來就會的本能都被恐懼支配。幹燥的眼球,隻能依靠著眼淚來保持濕潤。


  筆仙聽見了來自下方的腳步聲,猶豫了一會,將水果刀插進了自己的胸膛。


  這個姑娘的精神狀態已經很糟糕了,自己不介意在添一把火,為了方便自己更輕易的占據這副身軀。


  筆仙緩緩抬起手,用沾滿鮮血的手掌,輕輕撩開她的頭發。


  給了她一個微笑,將鮮血抹到了她的臉上。


  “啊!!!”


  一聲比起先前更加尖銳的尖叫從安思雅的口中傳出,那些已經失去原本溫度的血液,她卻感覺仿佛岩漿一樣炙熱。


  她拚命的在擦拭著,用手、用衣袖、用地上的石頭,直到她的血與黃莉和張琪蓮的血交融在了一起。直到她已經麵目全非,直到她精疲力盡,直到她的叫喊,引來了很多的人。


  山腰的孤墳邊,兩具屍體倒在地上,附近唯一的一個活人,現在也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一個穿著保安服的人走到安思雅的身邊,用警棍指著她,與她保持了一個兩米左右的安全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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