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刺青
聽到需要刺青,烈海王猛地站了起來。
“團長,如果必須要刺青的話,我可能就不會加入旅團了。”
這話一出,讓旅團眾人十分驚訝。
“喂,烈。你不會是怕疼吧,放心,一下子就過去了。”
窩金在旁邊搞不清楚狀況,安慰著烈海王。
不過這種直腸子的理由,或許也就隻有窩金才能提的出來了。
在場的明眼人,都能看出烈海王很明顯在考慮其他的事情。
不同於窩金,庫洛洛選擇先聽聽烈海王的想法。
“烈,你的想法是什麽?”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
烈海王這話,自然是得不到旅團眾人的理解的。
特別是飛坦,聽到這話以後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一樣,手中的傘一下子變成了一把劍。
“喂,你小子。想臨陣脫逃的話,也不要編個這麽爛的理由啊!”
長劍指著烈海王的喉嚨,但他沒有一點畏懼。
看到烈海王一言不發,飛坦是真的怒了。
他手臂發力,真的打算一劍穿喉。
烈海王自然不可能放著他來,不過在他閃躲之前,有兩個人先出手了。
信長在一瞬之間拔出了刀,彈開了飛坦的劍,而窩金順勢抱走了飛坦。
“喂,窩金,鬆開我!旅團的行蹤要是被外人知道了,你們負的起這個責任嗎?”
雖然飛坦試圖掙脫,但窩金在力量上是絕對優勢,他的掙紮自然是徒勞的。
又因為旅團成員禁止真的翻臉,所以飛坦也不好動用念能力。
“烈,我知道你重感情。不過連未成年人都不管的爹媽,你這麽在意真的好嗎?”
信長的話,也是有道理的。
與瑪奇相依為命的烈海王,不應該愚孝才對。
如果他這麽在意這個事情的話,就完全把瑪奇架在了火上烤了。
明明是兄妹,卻對事情的看法這麽不一致。
不過,烈海王知道這裏麵有點誤會。
他,是一個穿越者,但他還沒分清到底是身穿還是魂穿。
身體與他極為相似,可又有些不同。
穿越前的他少了一條腿,但現在的他具備完整的軀體,隻是肌肉那些還沒練起來而已。
雖然身體十分相似,但終究有些不同,可能這不是身穿。
可要是說是魂穿的話,事情也有點不對。
作為一名武者,他十分清楚不同的身體對武學技巧來說簡直是大相徑庭。
這個身體,很明顯就是他的身體。
可是,記憶的部分卻如同重疊了一般,他多了一份來自於前世的記憶。
在這個沒有中華文明存在的世界,他卻繼承了中華文明的古老傳統,這肯定是不會被人理解的。
他連這個世界的爹媽的影子都沒見過,但跟他幾乎是百分之百類似的身體,讓他做不出在這上麵刺青的決定。
可是,他也不能跟瑪奇解釋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
烈海王看著低頭不語的瑪奇,做出了最壞的準備。
哪怕是真的被拒絕,也必須帶走瑪奇。
如果沒有他在一旁,瑪奇跟這些三觀和常人不太一樣的人混在一起,遲早會被同化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哪怕是十分看重烈海王的信長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保有這種觀念的烈海王,是絕對不能適應旅團的行動的。
流星街人什麽都沒有,也因此做事沒有什麽負擔。
他們在意的,隻有流星街這個唯一屬於他們的名號而已。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他們可以很輕鬆地放棄自己的命,如果是為了流星街人的尊嚴的話。
僅僅是一個被冤枉地關了三年的流浪漢,在真凶被抓到後,流星街人也會為他討個公道。
他們找到了當時負責審理案子的法官以及看守長等一眾相關人員,心裏沒有一絲波動的微笑著和他們握手。
在握手的那一刻,爆炸在近距離產生了。
三十名流星街居民,用生命帶走了三十名相關人員,這也就是流星街最為出名的事例。
對於一般老百姓來說,他們隻當這就是一次元凶是流星街的突然襲擊。
但對於高層來說,他們是有可以觀察精神狀態的念能力者的。
哪怕是被重金雇傭的暗殺者,也很難完全消除殺人前的心理波動。
不管是對馬上能拿到一筆錢感到高興的嗜財如命的暗殺者,還是單純享受殺人的過程的反社會暗殺者,總之都是有精神波動的。
可這些流星街的殉道者,在爆炸實施的時候一點精神波動都沒有,就如同吃飯喝水一般正常。
這,才是最令人恐懼的。
生命,對他們來說真的算不上什麽,活著的每一天都無比的煎熬。
他們活著,隻是還不想死而已。
可要是為了同伴複仇這種在他們看來有價值的活動的話,他們對自己的死亡可能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幻影旅團,在流星街中也是最出類拔萃的人。
流星街的大部分人非常弱小,他們沒有拯救自己的能力,所以必須抱團取暖。
可是旅團的眾人是極具天賦的,他們十分強大,僅憑幾人就足夠被稱為一個小流星街。
幻影旅團,就是一個在行走的流星街。
而旅團的眾人,同樣為了旅團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在這種情況下,一個連刺青都不願意做的人,是不可能融入旅團的。
場麵已經降至冰點,衝突隨時可能在下一秒打響。
烈海王不是不能理解旅團的想法,不過他在這個問題上是不會妥協的。
就如同艾勇一樣,作為流星街出身的旅團來到外麵的世界,是絕對會產生衝突的。
哪怕他們真的打算遵紀守法,世界也不會選擇給他們一條活路。
更何況,這些跟常人三觀完全不同的人,是絕對不會選擇正常人的生活的。
烈海王沒有打算幹涉他們的想法,但前提是有些事情他不能看到。
就像他前世的朋友,花山組的頭目,打架專家花山熏一樣。
作為極道的他,背地裏肯定有些見不得人的事。
不管是他親自做,還是指使或者默認手下做,這些事情是一定會發生的。
這種事情哪怕烈海王能阻止花山熏,也會有其他張花山,李花山去充當這個角色的。
既然花山熏已經是這個位置上最合適的人選,那就隻能暫且擱置,這個問題隻有等待社會繼續發展才可以解決。
烈海王不會裝聾作啞,但也不會殺豬救牛。
人是要吃肉的,不把這個根本性的問題解決,那就是心腸軟的聖母為了滿足自己的同情心而已。
君子遠庖廚,就是這麽個道理。
除非能創造一種替代食品,否則就是殺豬救牛,拆東牆補西牆罷了。
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做到一些真正有用的改善,以及堅守一些原則,就是烈海王加入旅團的目的。
而因為刺青所產生的衝突,就是一次小小的縮影而已。
烈海王不打算為了旅團,放棄自己作為人的原則。
他的想法,旅團眾人自然是不得而知,但這個衝突還沒有解決。
按照烈海王自己的實力評估,他是絕對打不過旅團這麽多人的。
最好的情況下,也不過殺死一兩人後就會死。
而且,開戰的主動權並不在他的手裏。
大顆的汗水,從他的腦門滴下,他連擦一下的餘裕都沒有。
保持能出手瞬殺一人的威脅,就是烈海王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了。
椅子與地麵產生了摩擦的吱吱聲,庫洛洛緩緩地站了起來。
“烈,你真的這麽在意這個事情嗎?”
“是的。”
烈海王的話很短,但意思完全傳達給了庫洛洛。
如果他不那麽在意的話,他就會說他無所謂了。
沉思了片刻,庫洛洛給出了他的想法。
“烈,我尊重你的意思,不過作為旅團肯定是要有自己的規定的。這點,我並不打算讓步。”
庫洛洛的這番話,已經被烈海王料到了。
幻影旅團的實力相比他是優勢,而且令行禁止是一個強大團隊的必要因素,不可能為了他破例。
如果連最基本的共識都不能達成,那這個團隊肯定會很快就分崩離析的。
關鍵是,庫洛洛準備怎麽打算處理他?
他們現在還在流星街的範圍內,自然還要遵循流星街的規矩,不能進行公開的殺戮。
可是,首先這塊算是隱秘的餐館,算不算公開的殺戮還很難講。
其次,正當防衛的範圍怎麽界定,也很難說。
不過,最重要的是,幻影旅團已經打算離開流星街了,這些規矩對他們的約束力已經大打折扣了。
最差的結果,也就是他們必須抓緊時間離開流星街而已。
但是,這些想法不過是烈海王自己的看法,庫洛洛從始至終就沒打算要殺他。
在庫洛洛看來,這些事情隻是細枝末節,關鍵是如何讓眾人心服口服的情況下帶走烈海王。
烈海王的戰力是很強的,而且瑪奇作為他的妹妹,她的能力也是旅團所需要的。
如果真的強行殺掉烈海王,那即使瑪奇不當場反水,那也會在心裏留下一根刺。
這麽做的結果,是百害而無一利。
可如果完全同意烈海王的要求,那其他旅團成員的心裏就會留下一根刺,這也不是庫洛洛想要的結果。
如果是普通人,此時一定會兩害相權取其輕,但那就不是庫洛洛了。
庫洛洛作為一名有魅力的領導者,他自然是選擇全都要!
最好的結果自然是在旅團成員不反感的情況下,把烈海王帶入旅團。
這樣既可以收獲一名戰力,又可以讓瑪奇對旅團更加死心塌地。
雖然很難,但這才是領導該做的事。
不能超越常人的話,憑什麽要找個發號施令的領導呢?
庫洛洛很快就找出了兩全其美的辦法,這個關鍵仍然在瑪奇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