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都是你的錯
「那你們要怎麼樣才肯相信我?」戴眼鏡的男人抱著頭蹲在了地上,用絕望的口吻喃喃自語道。
"這個么——"眾人陷入了冷靜的思考,而後他們聰明地得出了一致的結論。 ——
「你把紅酒喝了我們就信你!」
「什麼?」戴眼鏡的男人一臉詫異地看著那個叫囂著讓他喝紅酒的人。
「剛剛這個被你指認為兇手的男人是被你用紅酒毒死的吧?他從一開始就一直在喝酒。-——」
「如果你敢跟他喝同一瓶紅酒,那就說明你不是兇手。」
我在一旁無聲地冷笑。
這種推理邏輯真是越來越離譜了。
那如果在座的各位都喝了那一瓶紅酒,那豈不是兇手根本就不在場。
或者說,如果在座的給位都不喝那瓶紅酒,那在座的各位都是兇手了。
我這麼想著,餘光瞥到一旁的方榷也在冷笑。
「你們真是有病!這樣就能證明我不是兇手?」戴眼鏡的男人近乎崩潰,但還是保持著一定的理智在和明智的眾人抵抗。
「一句話——你到底喝不喝?」大家繼續挑釁著。
戴眼鏡的男人沒有回答,堅定地保持沉默。
「你不會是不敢喝吧?——因為你知道裡面有毒,毒就是你下的。」
「有病!真是越來越離譜了!喝就喝!」說完,戴眼鏡的男人並沒有馬上拿起酒杯就往嘴裡灌,而是緩慢地走過去拿起酒瓶,再拿起旁邊一個乾淨的,沒被使用過的葡萄酒杯,猶豫起來。
「快喝!」大家開始起鬨。
戴眼鏡的男人的額頭上沁出了細汗,捏著高腳杯的手微微發抖,他深吸了一口氣,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似地,把酒瓶里的酒倒在了手上的酒杯里。
「閉嘴!」話音剛落,男人便抓著酒杯仰起脖子往嘴裡灌。
因為喝得太急,放下酒杯的時候他微微咳嗽了幾聲。
我踮起腳尖在方榷的耳邊問他:「你覺得他是兇手么?」
方榷看了我一眼,而後嚴肅地凝視著那兩具倒在一起的屍體,輕輕搖了搖頭。
眾人的眼光都聚集在那個剛喝了紅酒的戴眼鏡的男人身上,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過了五分鐘,男人安然無恙。
他從地上跳起來,然後拍著手叫道:「我沒事,酒里沒毒,我不是兇手。」
剛剛一直指認他的人的臉上開始顯現出慌張的神情。
「看來他真不是兇手啊。」有人開始發言。
「是啊,那會是誰啊,得趕緊找出來,不然我們都離開不了這裡。」
「不!他就是兇手!」那個男人大叫道。
「你別發瘋了,酒里沒毒!他喝了沒事啊!」
「也許毒在酒杯上!」男人振振有詞。
戴眼鏡的男人一臉不可置信地盯著對方,大笑起來,「真是越來越離譜了。」
「離譜不離譜,你試試不就知道了?你要是把毒下在酒杯里,也不好說,不是么?」
男人眨了眨烏黑的眼睛,很明顯是在挑釁。
「你絕對是瘋了,我才不要用死人的酒杯喝酒!」戴眼鏡的男人強烈抵抗著。
「你怕了?你真的把毒下在了酒杯里吧?」
對方不依不饒,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說著,他從地上撿起了帶著血的酒杯,把上面的血擦掉之後,往裡面倒了些紅酒,而後呈到戴眼鏡的男人的面前,臉上掛起詭異的笑容道:「把它喝下去。」
戴眼鏡的男人沒有接過酒杯,也沒有回答,只是臉色鐵青地盯著他。
「如果你不是兇手的話,就把他喝下去。」他繼續陰陽怪氣地威脅道。
「喝就喝!」戴眼鏡的男人抓過酒杯便往嘴裡灌。
誰知道酒還沒喝完,戴眼鏡的男人便劇烈地咳嗽起來,接著,他捂著胸口跪在了地上,口中噴出一股鮮血,接著便倒地不起。
有人宣告——他死了。
這是死掉的第三個人。
「他不是兇手!」大家又開始害怕起來。
「兇手怎麼會喝自己下過毒的酒杯里的酒呢!」
全場又恢復了剛才恐慌的氣氛。
「完了完了,我們殺死了他。是我們殺死了他。」
「胡說!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是他答應我們的請求的!」
「喂!你這個人也太噁心了吧,明明是他逼他喝下毒酒的!都是你的錯!」
「可是你們不也參與了么?」
全場又再次陷入了沉默。
我低聲跟方榷說不能再坐視不管了,不然接下來會死更多的人。
我剛想站出來說點什麼,方榷拉住了我的手腕,微微搖了一下頭。
「你們這群東西,簡直不是人。」男人逐漸激動起來,從地上跳起來用食指指著在場的每個人罵罵咧咧。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出兇手是誰。」有人這麼看似明智地提出這個合理的建議。
「沒錯!我可不想一整個晚上都待在這裡!」有個女生有點失控地大叫道。
剛才一直在角落裡嘀嘀咕咕的一個捲髮女生突然站了起來,從角落裡衝出來,像離箭之弦一樣,一下衝到那個男人面前,伸出雙手掐住他的脖頸,尖利地鬼叫道:「都是你,一切都是因為你!」
「給我去死!快給我去死!」
再這樣下去,真的會再死人的。
「都是因為你,一切的罪惡都是因為你,你消失了我們就沒事了」那個男人被掐著脖子,臉色由蒼白逐漸變成了醬紫色,他嘴裡斷斷續續地喊著,向外界求助:「救我-——救救我。」
全場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止,大家保持著一如既往的沉默。
「方榷,我們再不上去阻止的話,那個男人就死掉了。」我捏住方榷的衣角,近乎乞求地低聲向方榷道。
「再等等。」
「來不及了,那個男人的臉色你快看,都快成紙了!」我著急地跺著腳,什麼都沒有就沖了出去。
方榷叫著我的名字,然後也跟我一起沖了出去,接著他把那個女人推開了。
女人鬼叫著摔在地上,那個被掐著脖子的男人才終於緩衝過來,跪在地上不斷地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