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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芙麗涅向您問好

  今日的希維爾海灘成了熱鬧的花園,紅色、粉色、藍色…往日優雅矜持的女士們摘掉了華麗的帽子,用色彩繽紛的頭發裝點銀色的海灘,遠遠望去,花團錦簇一般。


  在染發劑的作用下,金發自然也是屢見不鮮的,這已經成為除了紫羅蘭色外最受歡迎的顏色。甚至有許多客人向夏甜砸下一堆金幣,隻要求染出一頭完美無瑕的金發,畢竟這是王族特有的發色。


  戴著兜帽的少年,在希維爾海灘上頭一回見到這麽多金發女孩,剛開始嚇了一大跳,還以為是王室的人出動來抓他了。不過等到他打探了情報,發現這是新來的魔法藥劑實驗時,心裏也盤算了起來:若是能把頭上礙眼的金發換個顏色,就不會那麽引人注意了。


  他根據一個臉上帶著紅暈的女孩指的方向,小心緩步地向其中一把遮陽傘靠近。


  遮陽傘內傳出了不同尋常的談話聲,是一個尖酸刻薄的中年婦人的聲音。


  “…您對低賤的黑發惡魔感興趣?這有什麽難找的?或許您在其他城市還找不到黑發,但本市的西北角有個奴隸市場,每天都有無數黑發奴隸被拍賣,或許您可以去那邊找找機會。”


  接著是一個開朗活潑的少女聲音。


  “謝謝夫人,我等一會就出發去看看,天主讚美您的紅頭發,就和玫瑰一樣美豔動人。”


  兜帽少年升起了警惕之心,黑發奴隸?這幫人不會在找那個人吧?

  他不知道那個人的名字,她大概十七八歲,一雙眉眼清澈單純得就像是孩子一般。隻知道她渾身散發著好聞的自然氣息,讓他想起了已逝的母親西爾嘉。


  黑發,黑發有什麽要緊呢?據說,黑發象征著地獄中惡魔的分身。可是,他知道,沒有人比他自己更像是惡魔了。他親手殺了他的兄長,他的母親因他而死,他就是不祥之人。


  陽傘下走出一個紅發的貴婦人,她拈起自己的頭發,在陽光下端詳了一會,滿意地離開了。


  兜帽少年等了一會,才走進去,低頭說道:“聽說這裏有染發劑,我想試試。”


  “請你摘下兜帽,每染一次一個金幣的價格。”前方一個活潑的女聲對他說道。


  他低著頭摘了兜帽,那頭閃耀如黃金在裏麵流動的金色短發就這樣一躍而出,如同清晨的朝陽升起,他聽見少女的驚呼聲,有些無奈,心中暗自祈禱她不會像別人那樣質疑自己的身份。


  一隻潔白小巧的手伸到他的眼皮底下,生怕他看不見還搖了一搖。


  果然…還是懷疑他的身份嗎?也對,他的這頭金發太醒目了,他的追殺令已經貼滿了整個希維爾市,對方不會和王族的命令作對。


  他全身都僵硬了起來,腰間的佩劍蠢蠢欲動,抬起猩紅如血的眸子,鎖定他要殺的對象,站前他麵前五公分的是一個睜著大眼的綠發少女,30度角左右方向是一個相貌溫和的棕發少年,從站立姿勢判斷,沒有學過武,他隻需一劍就能殺死他,就像殺他的兄長一樣。


  這裏還有一個人…他忍不住聞了聞,自從能化成龍身之後,他的五感提升了數倍,包括嗅覺,但這個人的味道若隱若現的,或者說聞起來…根本不像是個人類。


  綠發的少女嘴角抽動了幾下,暗想:這次他們要改變命運的星君似乎腦子不大好用,看上去呆呆的。


  她又向前伸了伸手,維持笑容不垮掉:“喂喂,先給錢才能染發。”


  他身上緊繃的氣勢忽然一鬆,在口袋裏找了找,隻掏出一枚…銅幣。他這時才想起來,昂貴的船票花光了他身上所有的錢,他強自鎮定地說道:“抱歉…我身上隻有這個了。”


  “真拿你沒辦法,算啦,反正我們馬上就收工了。”少女咕噥著說道,一手拈起一縷金發,倒了一滴藥水在上麵。


  金發迅就像褪了色一樣,一瞬間黯淡了下來,變成了淺淺的銀灰色。少年鬆了口氣,銀色頭發雖然少見了,但至少沒那麽顯眼了。


  感到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褲子,少年低下頭,見到一個可愛的小男孩,身高隻到他的大腿處,臉頰粉撲撲的,像教堂壁畫上畫的丘比特。


  他奶聲奶氣地說道:“哥哥。”


  少年很喜歡孩子,總是讓他想起嗷嗷待哺的毛茸茸的雛鳥,他忍不住把小男孩抱在手中,逗弄了一會。


  “請你吃糖。”


  少年接過男孩手心裏的糖果,毫無防備地吃了下去。


  “砰”的一聲,穿越小隊的目標對象就這麽被他們聯手放倒了。


  顧深走到昏迷不醒的少年身邊,檢查他的瞳孔和脈搏,自語道:“脈搏正常,眼珠快速轉動,已進入深度睡眠。預計三個小時後蘇醒,完美的昏睡效果。終於可以宣布我新開發的302號實驗品臨床實驗成功了。”


  “打從他一進來,我就認出來他是尤金啦,貼的什麽假胡子啊,不倫不類的,我就幫你撕掉吧,嘻嘻~讓我再看看你包裏有什麽~來來,春和一起幫忙。”


  夏甜先收走了尤金腰上的寶劍,以及懷裏的短匕首,都是危險物品,接著她輕快地動手翻找起尤金的隨身包裹。


  一張船票,幾件換洗的袍子,兩塊硬麵包,一塊巴掌大的紅色鱗片。這幾樣東西就是高登國的五王子尤金逃亡路上所有的裝備了。


  “真可憐啊,失去母親之後應該很難受吧。”夏甜入迷地看著那塊鱗片,若有所思,這應該是尤金的母親去世後留下的唯一的東西了吧,他一直都隨身帶著。


  撕掉小胡子的尤金,躺在柔軟的沙子上呼呼大睡,不時發出囈語聲。無論如何,夏甜也沒辦法把現在的他和那個動輒取人性命的暴君聯係在一起。


  春和默默地遞過來一卷麻繩,夏甜道了聲謝,笑眯眯地看著尤金說道:“接下來,我們把他捆起來吧!力量過大也是傷腦筋的事。”


  忽然有個聲音插了進來:“你們在做什麽?這是…尤金?”


  夏甜正忙著捆人,聽到聲音嚇了一跳,抬起頭一看是黎川和手臂上包紮著紗布的溫情。


  “溫情情怎麽受傷了?”夏甜驚叫了一聲,把繩子丟給春和,讓他忙活,她兩步跳到溫情身邊仔細檢查起包紮的痕跡。


  溫情苦笑了一聲,解釋看見遊鱗後發生的事。


  “我們一路問過來,知道西北方有個奴隸市場,每逢晚上六點就是奴隸拍賣的時候。我們猜測遊鱗是被帶去了那裏。”


  黎川走到尤金身邊,親自給他打了幾個穩固的死結,一邊說道。


  夏甜點點頭:“我們剛好也聽說了那裏可能有黑發的奴隸,也打算去那裏看看,既然如此,我們先找個住的地方,安置好尤金再去查探也不遲。”


  四人商定後,就一同前往先前普倫金推薦過的瑞萊旅店,黎川輕鬆地背起裝了尤金的麻袋,顧深牽著春和,夏甜扶著溫情,浩浩蕩蕩地出發,總算趕在下午五點的時候,到了旅店。


  萬幸的是,雖然眼下正是旅遊旺季,瑞萊旅店居然還有大套間,一共三個臥室,六張床,包含一個廚房、兩個下人房間,兩個衛生間和一個大會客廳,這種套間平時專供貴族家庭,貴族們出行通常喜歡帶一大家子,包括主廚和女仆男仆若幹。這次碰上了好運氣,原本定下房間的貴族突然取消了預定,才讓夏甜他們幾個撿了便宜。


  確實如普倫金所說,瑞萊旅店極其注重隱私,前台的侍應生收取了一大筆小費後,不僅沒盤問他們的身份,還叫了一個侍應生過來幫黎川拿麻袋,黎川謝絕了服務。


  夏甜把黃銅雕花的鑰匙塞進鎖眼,轉了轉,打開了三樓最大的套間的大門。


  橡木地板被擦洗得閃閃發光,一整塊橙色和黃色拚接的駝毛黃麻地毯鋪在壁爐前,那兒的火堆上正躍動著一團火苗,散發出好聞的鬆香味和讓人心靈寧靜的“劈啪”聲。


  地毯上是幾把搖椅,每一把搖椅上都放著舒適柔軟的象牙白色流蘇靠墊,椅子邊上是一個小邊桌,一把早晨鮮采的海芋花在邊桌上的花瓶中怒放著,花瓶左邊有一包牛皮紙包紮好的上等煙草。


  “那邊是廚房,廚房裏除了基本用具外,還有咖啡壺,咖啡豆在櫃子裏,如果需要牛奶或是別的食材,可以按牆上的鈴,24小時都有人為您服務。我們的餐廳在二樓,今天的招牌菜是奶油燉金龍蝦,非常推薦嚐試一下。”


  帶他們進來的侍應生介紹了一大堆房間的說明後,就鞠躬退下了。


  夏甜打開壁爐邊上的陽台門,傍晚的海風和橙黃的暮色一起從陽台傾瀉進房間,她靠在陽台的扶手上,舒服地眯起眼睛向遠處眺望,太陽正從海平麵上消失,整個海被日光映照得金紅一片,壯美而震撼,看得夏甜心潮澎湃。


  溫情也走了過來,她伸了個懶腰,拍了拍夏甜的肩:“走吧,我們該出發了,她在等我們呢。”


  是啊,這麽美的景色,也該讓遊鱗看看啊。


  顧深給尤金又喂了一次深眠的藥水,估計等到他醒來都要午夜時分了。他們安排春和與還在昏迷的尤金呆在一起,春和身上有多種偃甲,足以保護自己。


  四人坐上了旅館安排的馬車,往奴隸市場進發。


  西方的城市似乎沒有宵禁這一說,將近六點,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城裏卻處處燈火通明,簡直比白天還要熱鬧,小酒館、咖啡館、餐廳、賭場…是最繁忙的地方,男人的大笑和女人的怒罵聲音混在一起,聽起來和諧極了。


  “啊,浣瑢丹失效了。”夏甜看著溫情的容貌漸漸變回原本的明豔,驚訝地說道。


  溫情摸了摸臉,無可奈何地說道:“是的,浣瑢丹一天隻能用一次,太陽落山了就會失效。”


  黎川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溫情的臉,說道:“別易容了,我喜歡你現在的樣子。”


  夏甜捅了捅黎川的胳膊:“喂,你是想說我喜歡你吧?”


  “什麽亂七八糟的?”


  “行啦,你和溫情什麽時候在一起啊?我和顧深早就發現你們倆不對頭了。”


  顧深舉起手,插話道:“不,我不知道。”


  溫情別開臉,假裝去看車窗外的夜景,明亮的燈火把她的臉頰熏染成一片醉人的緋紅。


  “是,我喜歡她,那又怎麽樣?”


  她聽見黎川低沉的聲音在身邊輕輕地響起。


  她終於聽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溫情飛快地回頭看聲音的主人,滿含著柔情蜜意的神情一下子撞進黎川如星夜一般閃亮的眸子裏。


  原來他一直微笑看著溫情,等她回頭,盡管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有多忐忑,就快要爆炸了。


  她的表情看上去並不像拒絕,難道,她其實也喜歡我?

  溫情的唇彎了彎,抬起頭又低下頭,欲言又止。剛好,馬車就在這時急停了下來。


  馬車外有個洪亮的嗓音叫道:“芙麗涅公主尊駕經過此處,所有馬車避讓退行。”


  黎川期待的神情僵在了臉上,他怒氣衝衝地掀開車簾,從馬車上跳了下去,眯眼看著前方走得慢吞吞的皇家馬車,大跨步走了過去,輕盈一躍到車轅上,把兩個車夫往身後的車廂一扔,親自駕馭起了馬車。


  皇家馬車是平常馬車的三倍大小,車轅處有六尺高,尋常的車夫需要梯子才能上下,也就隻有黎川這樣的變態能利用輕功上下。


  有了他操持,馬車的速度快了四五倍不止,在公路上飛奔了起來,隻是車裏的人不好過了,所有人都苦苦拽著身邊的東西不放,一鬆手,鬼知道,自己會被滾到什麽地方去。


  唯有金發公主好一些,她原本躺在舒適的軟塌上,此刻卻被顛得全身快散了架,揪起一個方才被扔進來的車夫的衣領,咬牙切齒:“把那個無禮的狂徒給本公主踹下去!不然,我就讓父王砍了你全家。”


  “不勞費心!”馬車外一個好聽的男聲朗聲說道。


  接著,芙麗涅的馬車就停了下來,車身驟然一輕之後,再也沒動靜了。


  公主挑開車簾,向外一望,車邊站著一個深紅色頭發的高大男子,他的臉一下子吸引住了公主的目光,他長得那麽好看,長得比她所有的奴隸都要俊美迷人,尤其是那勾起三分譏笑的薄唇,簡直讓她忍不住含在嘴裏品味一番滋味。


  男子似有所覺,也回望過來,行了個不正式的禮節:“尊貴的公主,您忠誠的子民向您問好。”


  芙麗涅趕緊拿過剛剛撕壞了一半的羽毛扇子,擋住臉,隻露出一對貓似的魅惑眼睛:“謝謝這位大人,芙麗涅也向您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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