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新戲開拍
進了公司一個月,終於近距離接觸到自己未來的丈夫,很滿意,怎麽不滿意呢?白怡夢咬了咬唇,剛想點點頭,卻突然想到了什麽,拍了拍溫情的肩膀,眼睛瞪圓了,氣鼓鼓地說道:“我是很滿意啦,隻是您給溫情安排的工作實在太多了吧!您看看她的黑眼圈,我都心疼死了啦!”
邵冬燁捏緊了茶杯,瞟了一眼不言不語的溫情,她木著一張樸素如一塊壓扁的麻布卷的臉,本來就長得平凡至極,在被他們公司摧殘過後,更多添了幾分憔悴。這樣普通的長相放在人群裏,他不會多看一眼,可她的氣質隻有脊背還挺得筆直,坐姿儀態比邵冠最拿得出手的秘書來得更標準優雅,忍不住吸引他的目光。
溫情不急不緩地吞下一顆草莓,接上了邵總遞來的目光,露出疑惑的神情,又好像恍然大悟般說道:“我吃好了,現在就去趕ppt。”
邵冬燁思忖了一會,揮揮手說道:“不用急,剩下部分你交給藍星彗完成吧。下午,你幫我去天璿打探一下,鬱楓染有意向的影視劇情況,看看我們能不能追加投資,條件麽,我想讓鬱楓染當上女主角。白小姐,你留一下。”
鬱楓染是什麽人?白怡夢暗暗記下了這個名字。
溫情眼中閃過一絲光芒,規矩地點點頭,就迅速收拾好了外賣餐盒撤退了。
辦公室裏隻剩下了白怡夢和邵冬燁。
“白小姐,”沉默了三分鍾後,他眼含笑意,開口說道:“我與你見過麵的,你還記得嗎?”
白怡夢雙眼呆滯,發出一個音節:“哈?”
“那年我才十二歲,白小姐大概九歲吧?我記得令堂說過你比我小三歲,那年還順勢定了娃娃親。我想這些,你不會全忘了吧?”
她的腦袋有點轉不過來,說話都有些結巴了:“所…所以以…你早就知道,我為什麽…來公司了嗎?那為什麽…還…?”
她思緒有些混亂,想問為什麽還放她繼續做前台小姐,為什麽她上了一個月的班都沒有理過她,但她笨嘴拙舌的,什麽也問不出來了,急的滿頭大汗。
邵冬燁看著她笑了起來:“在時尚行業,邵冠和白色禮花一直是競爭對手,所以我原先以為你是衝著邵冠來的,沒想到你竟然真的隻是來打工的,這倒變成我不好意思了,怎麽樣,打了一個月的工,是時候該回家了吧?”
白怡夢臉紅了紅。
邵冬燁看她不說話,嗓音更放的柔和了些:“你放心,我不會和令堂說你來我這上班的事。隻是婚約的事情,還需要麻煩白小姐幫我向令堂轉達一下我的意見。”
“什麽?”她呆呆地問。
“當年家母的一時戲言,請勿當真。”邵冬燁雙手交叉,淡淡地說道:“我已經有鍾意的人,並不想節外生枝,邵冠不需要外界的幫助,白小姐也不需要把自己寄托在我這裏。”
一時戲言?也就是說…即使白家願意將她嫁給他,邵冬燁也不願意。
“離職的文件我等會就交接給洪經理,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他沒有看白怡夢的神情,自顧自地點了點頭,隨即站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所以…她這是被嫌棄了嗎?白怡夢恍恍惚惚地扭過頭,一大片透明的落地玻璃窗隨著天空中光線和雲彩的變化散射出紛繁的彩色光線,仿佛站在整個葉都頭頂看見的宏偉都市,瑰麗無雙的景致在她眼裏隻剩下了黑白照片。
頭一回,她好像忘記了開心是怎麽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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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川每日都親自去接鬱楓染下班,他的樣貌還是有些顯眼,所以會稍微變一下裝去住院部找她。誰能想到網上關於“鬱楓染的神秘美男經紀人到底是誰”的話題熱度比鬱楓染還要高呢,有時,他也挺無可奈何。
透過玻璃窗向內望去,鬱楓染彎著腰問病人的情況,一邊低頭做筆記。
她簡直是天生的演員,短短的一周時間,她已經在醫院裏混的如魚得水,穿著白大褂的時候,整個人像散發白色的微光一樣柔和,觸診的動作小心仔細,麵對病人時臉上的神情溫柔耐心,仿佛在她麵前,什麽樣的病痛都會過去,正如寒冷的冬天總會遠去,春天從她的身上走來。
和耐心溫柔的她相比,另一位長得高高瘦瘦的舒醫生卻讓病人有些生畏了,眼神冷漠鋒利,說話嚴肅生硬,上挑的眉毛不耐煩地指出鬱楓染筆記中的錯誤,有時更是一句話不肯說,隻用手指高傲地指著某個地方,讓鬱楓染自己改正。
和這樣的人工作確實有些可怕,難為鬱楓染可以和他相處一周,據黎川在醫院裏聽到的小道消息,這位舒希聲醫生,是醫院從國外爭取來的引進人才,他在心血管外科手術方麵簡直是同輩人中的天才,精準的手術刀之下,心血管治愈率達到98%。他才是真正從死神的手中奪人的白色十字架。
大概天才都是些可怕的生物吧,黎川暗歎。舒醫生的毒舌真是讓他想忘記也不容易。
病房裏的鬱楓染忽然柳眉倒豎,怒氣衝衝地揪著舒希聲的白大褂袖子拉到走廊上去。她看見了走廊上等她下班的黎川,點了點頭致意,就轉頭衝著舒希聲說:“我不明白,那個奶奶的心髒病,明明保守治療效果也很好,為什麽還要報名風險更大的新式治療法呢?”
舒希聲淡淡地扯過自己的袖子,抱著手說道:“這是病人家屬希望做的,我們做醫生的,最重要的是為了延長病人的生命,至於何種方法,最後都要由病人和家屬來抉擇。”
鬱楓染定定地看了他一會,眼裏似乎有什麽要熄滅了似的,聲音也帶了一絲懇求之意:“可是…奶奶她受了太多痛苦了,她隻想早日解脫,你身為醫生,就不能和他孫子好好說說嗎?”
“小姐,這個醫院光是長期住院的心髒病重危病人就有二十八名,生命危在旦夕,拚命掙紮可能見不到第二天陽光的病人就有百來個,整個國家今天晚上要死的人有多少,你記得過來嗎?別當聖母了,今天是我帶你在醫院的最後一天,你快和你的經紀人回去演戲吧。”
鬱楓染靜默了一會,原地脫下了白大褂,苦笑著說:“是,我連演員都沒做好,還想著拯救別人,這段時間,謝謝舒醫生你的照顧。”
她把白大褂仔細地折成方塊狀,就像她第一天來醫院領到這件神聖的製服一樣,隨後把文件夾,銘牌,和白大褂一起,一股腦兒地悶頭塞進舒希聲的懷裏,轉頭就走進空無一人的走廊裏,黎川見狀,趕緊追了過去。
舒希聲抱著雜物,沉思了一會,才走向休息室。
路上經過了一個護士,她立刻緊張地叫道:“啊,舒醫生,晚上的查房怎麽樣了?你抱著這麽多東西,好拿嗎?要不我幫你拿吧。”
舒希聲搖了搖頭,手上的力氣卻更緊了些,筆直地一步步向前走去。
她的東西,他不想別人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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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前金影獎影後鬱楓染新戲開拍!《貓爪與手術刀》路透照海量高清!”
“邵冠為何追加娛樂影視投資?!資深人士認為邵冠在密謀很大一盤棋!”
“神秘美男經紀人現身《貓爪與手術刀》現場,同女主卿卿我我,關係曖昧!”
“鬱楓染搭戲流量小生秦弈秋,秋染夫婦五年後有望重演愛情喜劇!”
……
“這都什麽和什麽啊?現在的八卦號就不能有點真料啊!”
一個十七八歲的紅發少年蹲在角落裏,不耐煩地戳著手機,一邊碎碎念。他的頭發剪得極短,為了追逐時下流行的彩虹爆炸式,燙成了火焰一樣的鮮紅色,誇張動漫人物的T恤和短褲穿在他單薄瘦削的身材上顯得既不合身,但這樣的打扮好歹在劇組中不算出格,頂多以為他是個遊手好閑的搬道具的場務。
“阿棠,過來一下。”
聽到那個熟悉的男聲,鬱棣棠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趕緊把手機塞回口袋,抖了抖紅毛,臉上堆著難看的假笑,蹦到那人前麵:“哈,我在這兒,川哥找我啥事?”
“去幫你姐買份早飯,她又忘記吃了。”
黎川皺眉扯過去一張百元大鈔,囑咐道:“記住,買少油的啊。”
“好嘞!川哥真是大方!”鬱棣棠見到錢,兩眼笑得和蛤蟆似的,迅速盤算了自己能從中摳下多少塊錢,飛奔去劇組附近的早餐店了。
黎川搖了搖頭,鬱棣棠心不壞,隻是對錢特別看重,他想當鬱楓染經紀人的目的,誰都能看穿,無非是看中了他姐身上能撈的巨額金錢。
若隻是貪財,倒也好辦,黎川看著鬱棣棠飛奔過去的身影眯了眯雙眼,他們秘密地為鬱楓染創建了一個銀行賬戶,每個月有源源不斷的公司分紅打到這個賬戶上,可以說,鬱楓染以後絕不會缺錢。
所以他得教會這小子的是怎麽花錢的理財能力,別到時候一氣把錢全摟去買了彩票打水漂就好。
總之,任重而道遠。
鬱棣棠拎著豆腐花和一籠素饅頭三鑽兩鑽地溜進了劇組,劇組的人都知道他是鬱楓染的弟弟,所以對他格外客氣,不時有人對他打招呼:“這不是棠哥麽,又給你姐買什麽好吃的了?”
他隻笑笑不說話,徑直鑽進化妝間裏,響亮地對鬱楓染喊道:“姐,你的早飯!”
化妝間裏隻有鬱楓染還半躺在圈椅上記台詞,見他來就放下了台詞本。
她從鏡子裏看過去,每回看到每回都要喟歎一次,她這個弟弟,真是讓人覺得可愛又可恨,不過她既然知道他有求於她,自然有辦法治他。
“把豆花吹涼,我再喝。”鬱楓染懶懶地說。
鬱棣棠趁人不注意,翻了個白眼,就小心地吹起了熱氣,一邊吹一邊問:“姐,下一場什麽戲啊?”
“別說話,唾沫星子都掉碗裏了。下一場是我和秦弈秋的對手戲,你可不要像第一次開拍那樣大吼大叫了。知道沒?”
鬱棣棠把豆花推得遠遠的,才笑著說道:“我那時候咋知道你們會真的親上去啊,不是都說電視劇裏的吻戲是借位嗎?我還以為那個秦弈秋吃姐你的豆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