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一百〇五章 榛子消失了
“宋小姐,您的學籍關係終於辦妥了,這是您的教材,明天就可以來上課了,恭喜您!”
油光滿麵的中年男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諂媚地把一疊課本遞給眼前麵容姣好的少女,沒有用手接,用眼神示意身後的經紀人接了。
她笑了笑,看似隨和,笑意卻融不進眼底:“雖然貴校的辦事效率實在令我驚訝,一個多月才辦好所有手續,但我很期待成為貴校的學生,校長先生。”
難以想象這個啤酒肚,頭上半禿了的就是青魚鎮中學的校長,全無文人的傲氣和風骨,巴結貴客倒是無師自通的拿手。
他好像根本沒聽出話裏的諷刺之意,拍著自己地中海的腦門笑道:“哪裏哪裏,宋小姐過獎了,差點忘記了,宋小姐可有想去的班級,保證今天就給您辦好。”
少女皺眉道:“當然是一班,我早就和你們的教導主任溝通好了。”
“是是是,我就是確認一下。”校長又擦了擦汗,緊張地搓了搓手。
她百無聊賴地擺弄了一下手腕上那隻名貴的翠玉鐲子,點了點頭:“那就這樣吧,我們先走了。”
也不等別人說好,少女自顧自就走了,校長連忙跟在後麵說道:“宋小姐,我送你到門口吧!”
等到校長也出了門,辦公室留下的兩個老師才鬆了口氣,抱怨道:“這人是誰呀?是什麽明星麽?我從沒聽說過,派頭還挺足,校長都怕她。”
另一個老師嗤笑了一聲,說道:“這你不知道了吧?這個大小姐是宋安寧,據說是宋家的千金,現在簽了新柳影視公司,算是個小童星吧,不過隻有柳市的人看過她演的幾個本地劇。”
青魚鎮中學所有老師的辦公室沿走廊的那一麵牆上都裝著透明玻璃,為的就是讓校長隨時視察老師們的工作,就像班主任監視學生們是不是有在認真聽課一樣。
校長氣喘籲籲地追到宋安寧身邊,才發現她停在了教導主任辦公室旁,正認真地看著辦公室裏的三人。
辦公室裏像模像樣地放了兩套課桌椅,有兩個十五六歲左右的男生正在奮筆疾書,教導主任坐在兩人前麵一絲不苟地監考,時不時看看兩人的答卷,嚴肅的臉上閃過一瞬欣喜。他監考的認真,並沒有看見外麵正有人在偷看他們。
宋安寧看得出神,靠窗的少年長得出眾,眉眼孤冷得仿佛冰上一捧雪一般,諸事不管,隻專注地盯著眼前的卷子,讓人移不開眼。眼角還帶著一抹輕薄的緋紅色,添了些許暖意。就是在旗下藝人顏值花團錦簇的新柳公司,宋安寧也沒見過這樣氣質的少年。
另一個男生長得略微普通些,長相斯文安靜,一看就知道是老師的好好學生類型。
校長看見宋安寧目不轉睛,主動解釋道:“宋小姐,他們也是和您一個班的,這次好像是有老師舉報他們月考作弊,為了證明他們清白,就讓他們在這裏重考。”
話音剛落,裏麵的教導主任宣布:“時間到,交答卷吧。”
男生們麵色平常,從容交了答卷,就像參加了一次小測驗,完全沒有宋安寧以前見過的作弊的學生的心虛。
宋安寧沒再看下去,她從包裏抽出一副墨鏡,戴了起來,輕聲向後說道:“我們走吧。”
腳步抬起的那一刻,就聽見教導主任驚喜的聲音從後麵傳來:“不得了,你們兩個居然都是滿分…”
宋安寧停了會,像是在思索什麽,問校長:“這兩個人的名字是?”
“一個叫楊巧,一個叫顧深,這次初三月考的前兩名。”校長撓了撓頭說道。
宋安寧點點頭,步履如輕風一般迅速消失在了校門口。
直到坐上車,宋安寧才向助理確認:“之前張總是不是提起過,那個杜總有個學習格外厲害的,叫做顧深?”
助理答道:“沒錯,還有兩個女孩子,叫溫情和夏甜的,您要注意和她們兩個打好關係。杜總除了顧深外,還有一個兒子叫黎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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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考的時候,窗外出現了一個特別好看的女孩子,這樣的事情,兩個沉浸在考試中的男生是不會發現的,但辦公室裏不止有他們在,還有一個被人忽視的幽靈少女榛子。
她看到宋安寧的臉後愣住了,徑直飄向玻璃前,與她對視,甚至還伸出手想撫摸她的臉:“怎麽可能呢,你的臉怎麽會和我一樣?我…難道我沒死?”
她聽見宋安寧的嘴一張一合,聲音和自己的聽起來一模一樣。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半透明的雙手:“我真的是我自己嗎?”
她看向正在努力解題的楊巧,苦笑了一聲:“我…難道是你的幻覺嗎?隻有你一個人能聽見我的聲音,我到底…算什麽呢?”
她將視線投向樓下操場飄來蕩去的鬼魂,他們沒有自我意識,隻是任憑本能隨風遊走而已。榛子總覺得自己與眾不同,也習慣了用活著時的態度麵對生活,但現在她覺得自己可悲得要命。
她不屬於這個世界,她隻是楊巧的附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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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楊巧和顧深在教導主任的監督下,終於證明自己的實力。
教導主任也向他們兩個鄭重地道了歉,還特意把兩人補考的答卷紙貼在宣傳欄上。質疑的聲音少了,更多的是驚訝和崇拜,但楊巧心裏的喜悅被衝淡了不少,甚至連宣傳欄都沒去看。麵對大家的讚美,他隻淡淡地嗯了一聲。
不過,怎麽往常最話癆的那隻鬼魂這次卻沒一反常態的安靜呢?
楊巧在課桌上下寫了幾張紙條,可榛子好像都沒有看見的樣子,什麽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他這才感覺有些不對,在操場上找了無人的角落,小聲地呼喚起榛子。
沒想到,榛子沒有叫來,卻叫來幾隻非要抓著他聽故事的孤魂野鬼。如果不是黎川他們恰好看見,拉起他去另一邊硬要教他踢球,恐怕他都難以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