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掩耳少年
“如果你想獲得別人喜歡的話,難道不是應該自己先走出去嗎?”少女的聲音活潑俏皮,突兀地在房間裏響起。
破舊的房間裏空空蕩蕩,隻放了一張簡陋的木板床,一個男孩抱膝而坐。
“可是,如果說我喜歡你呢,榛子?”男孩抬起頭,露出一張可怖的臉來。左半邊臉清俊迷人,白皙的臉蛋,長長的眼睫毛,像是被天使親吻過。右半邊臉被烈火焚燒過,傷疤盤根錯節在一起,血管青筋暴露出來,像是被惡魔詛咒過。隻有右眼的形狀和左眼相同,讓人相信它們屬於同一個男孩的臉。
“我該怎樣得到你的喜歡呢,榛子?”沒有人回答他,他提高了聲音大叫道,似乎開始的女聲隻是他的幻覺。
“榛子,你在哪裏?”他慌了起來,淚珠子一顆顆掉在膝蓋上。他跳下床,掀開窗邊的窗簾,沒有;翻箱倒櫃,沒有;看了床底下,也沒有。
他跪在地板上,大聲地哭了起來,外麵電閃雷鳴,遠處烈火熊熊,沒有人聽見他的聲音。他蜷縮在那個破爛的房間裏嗚咽,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耳朵,像一隻沒有家的雛鳥一般。
他吟哦了一聲,摸著額頭蘇醒了過來。
剛剛又夢見了十五歲時的事,他摸索著床頭櫃,找到了一盒香煙,打火機的火光“啪”地點了起來,點亮了一張和夢境中相仿的臉。左半邊越發成熟俊美,臉的右半邊曾被大火燒傷的傷疤隨著年紀的增長,撫平消退了許多。整張臉和諧了不少,至少沒少年時那麽可怕了,帶了幾分邪氣張狂的魅惑。
“老大,宋小姐那邊又叫您過去替她擺平幾個小混混!”他的手下敲了敲門,在門外說道。
他抖了抖煙灰,叼起煙含糊不清地說道:“知道了。”
隨意套了一身方便行動的黑衣,槍照例放在左腰後側,他大步流星向門外走去。
小弟們在車前座笑鬧著:“我能有什麽願望啊?就想要跟著老大發大財,回家討老婆去!”
“哈哈哈,你這個沒正經的,我看你的願望是討老婆才是真的。老大,你的願望是什麽呢?”
他看向車窗外霓虹燈閃爍,天邊出現一絲隱約的光亮,沉默不語,右臉的傷疤隱隱寫著心事。小弟們知趣地沒有繼續問,聊起了哪家夜店的女孩最正之類的沒有營養的話題。
他卻還在想:
“我的願望很簡單,我隻想讓榛子回來,回到我身邊。”
兩個小時後,他的屍體在街巷被人發現,眉心穿彈,一槍斃命。他左手的手槍裏,沒有一顆子彈。
這起街頭鬥毆事件,隻在商報的一個角落出現,沒有人關注。
郊外的某處豪宅裏,一個長相清麗,姿色不俗的女子看了看這個報道,發出了一聲悅耳的笑聲,這個聲音和死去男子夢中少女“榛子”的聲音一模一樣。
她用他送的打火機點起報紙,扔進了暖手的爐子裏。
報紙上,一行標題漸漸被火吞噬:
“三月十七日淩晨……楊巧屍體在陽角街被人發現,疑似死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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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慘了。”夏甜搖搖頭,向青龍星尊抗議道:“看完這個故事,我都抑鬱了!哪有這麽慘的男主啊!話說你們這幾個星官就沒有身世不悲慘的嗎?”
“身世不悲慘,就不需要你們拯救啦!”朱雀星尊不客氣地還嘴道。
溫情撫臉,四處張望:“所以我們現在已經在男主角開陽星官楊巧的家鄉青魚鎮了嗎?”
他們正坐在一艘烏篷船裏,在水上飄飄蕩蕩。受了青龍星尊靈力的影響,還沒有人發現黑夜的河裏飄著一艘沒有船夫的小船。
青龍星尊點點頭:“是的,這裏是開陽星官被害後的十年前,他十五歲的青魚鎮。他的住所和學校,你們剛剛也看見了吧?等會本座就把術法撤了,你們自行安頓。”
顧溟無奈地說道:“我有一個問題,”他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和小夥伴們:“我們現在的身體是上一世風鳴朝帶出來的吧?我現在隻有十六歲,你們也差不多吧?在現代,我們還是未成年人,連身份證也沒有,怎麽自行安頓?”
夏甜舉手說道:“是的,我隻有十五歲。”
溫情點點頭:“十五歲。”
黎川瞟了一眼溫情:“我十六歲,比溫情大一歲。”
溫情指了指自己頭上女官的發釵鬢環,苦笑道:“而且我們還穿著古裝,走在街上會被當成神經病。”
白虎星尊落在溫情的手上,這樣一隻輕飄飄的白貓手感極佳,它眨著大眼睛對溫情賣萌地說道:“這個本座管不了啦,你們自己解決吧!本座會為你們加油打氣的!”
玄武星尊打了個哈欠:“好了好了,把你們帶到另外一個世界來,本座還需要倒時差呢。不聊了不聊了,我們找個地方睡覺去。”
正當四個萌物要消失的時候,黎川眼疾手快抓住白虎星尊毛茸茸的大尾巴:”等等,我還有個問題,這裏說,楊巧能聽見鬼魂少女榛子的聲音,我們能聽見嗎?“
朱雀星尊暴躁地啄了啄他的手指:“你怎麽這麽傻,你都能聽見本座的聲音,看見本座了,怎麽可能聽不見區區一個鬼魂的聲音?”
走之前,他還氣歪歪地補充了一句:“難怪溫情不喜歡你。”
溫情石化,夏甜驚叫道:”咦!你們兩個!?“
四大星尊消失後,附在船上能讓船自行遊動的術法也消失了,他們不得不輪流劃船,劃到岸邊,再想今晚該怎麽辦。
“這裏的風景可真好啊~”夏甜倚在船欄上,探出半個身子向外望去,月亮在雲層中若隱若現,在水鄉上傾瀉下一片銀輝。遙遙看去,遠處的水麵就像一麵碧綠的鏡子,映著萬裏的繁星和月光,實在美不勝收。四周空寂沒有聲音,隻有船槳推開波浪發出的嘩嘩聲,叫人無比安心。
【救救我啊,救救我!我死的好慘啊!】平靜的水麵上,突兀地浮現一個青白的虛影,把正在看風景的夏甜嚇地坐回了船艙裏:“我靠,剛剛那個是什麽!不會是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