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奇葩的師徒
馬車輪子繼續朝著醉仙樓的方向滾動著,命運的齒輪也已經開始轉動,相幹的不相幹的人都已經被牽進來,逃不開這一切,所以現在想要他停下來是絕對不可能的。
夏雪跪在在軟榻上,依偎在了空的身邊,就像是回到了父親在世時的樣子,很溫馨,很幸福,眼淚也止不住的落下來。
看著夏雪那一顆顆晶瑩的淚珠,了空心疼極了,仿佛夏雪的每滴眼淚都如重錘般砸到了他的心上。
了空臉一拉,眸光中閃過心疼,可嘴上卻不饒人的道,“傻丫頭,哭什麽?為師看你是不是不想讓為師跟你一起去赴宴,故意這麽落淚,讓老夫難過好吃不下?嗯?”
夏雪被了空這一句話徹底逗樂了,師傅還真是奇葩了,居然逗人的方法也是如此的不拘一格,不過,她很喜歡!
“嗬嗬,師傅,看您想到哪裏去了,雪兒怎麽舍得不讓師傅去呢?雪兒保證,”夏雪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笑嗬嗬的伸出三根手指朝上,繼續說道,“以後不論去哪裏享受美食都帶上師傅,好不好?”
了空帶著滿臉的笑意,瞪了夏雪一眼,這一眼可是包含了太多了,心疼,慈愛,欣慰,幸福……
他伸出手,對著夏雪的額頭,大栗子又準備好了……
夏雪一看這陣勢,身子往邊上一歪,哀怨的眼神看著了空,委屈的抗議道,“師傅,我抗議!您又要打雪兒?您要是把雪兒打傻了,可沒人給您養老送終!”
然後頗具威脅的挑了挑眉,得瑟的笑了下,看著了空。
“抗議無效!”了空這幾天跟著夏雪可沒少學會夏雪那些個新鮮詞,還時不時的蹦出來那麽一句,惹得夏雪大笑不止。
“民主自由,言論自由!師傅,您不能這麽剝削雪兒,您要是這樣,您就是剝削階級,以後雪兒就叫您老剝!”夏雪揮了揮拳頭,繼續抗議,並且提議道。
“死丫頭, 你敢叫一句試試!”了空氣的胡子亂顫,也揮了揮拳頭,極具威脅的恐嚇道。
“你再敲我的額頭,我就叫!哼!”夏雪雙手環胸,看著了空,嗬嗬一笑,頗有挑釁意味的說道。
“死丫頭,你可真是出息了,居然敢威脅你師傅!”
“雪兒可不敢!”
“明明就是在威脅為師,還說不敢?”
“雪兒真的不敢,雪兒隻是在宣揚自由!”
“死丫頭,狡辯!”
“沒有狡辯,是您自己說的,要自由,平等……”
“你個死丫頭……”
“你再叫我死丫頭,我叫你老剝……”
“你個死丫頭,又威脅為師!”
“我沒有,再叫我就真喊了!”
“你個死丫頭,你敢叫試試……”
“老剝……”
“死丫頭……”
“老剝……”
“死丫頭……”
“老剝……”
“……”
車內兩人鬥嘴逗得是不亦樂乎,而車外趕車的鬼離和魅二人聽的卻是嘴角猛抽,冷汗直冒,王妃也太生猛了!
自古到今,師傅的話都是如同聖旨一般,師傅也都是說一不二的,可為什麽王妃和她的師傅卻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師徒,卻溫馨又似父女,又親切的像是朋友,讓人既羨慕又感動,既驚訝又了然,既突兀又向往,幾種很複雜的情緒彼此交錯著,卻又不覺得淩亂,甚至還有一種和諧在裏麵,很奇妙的一種感覺。
大概這個就是王妃所說的那種自由帶給人的感受了吧!
二人心中思緒翻飛,心情也有不同,可心裏的感受卻是大相徑庭。
他們從小便跟著翊王,對於翊王的感情,介乎與師傅和主子之間,既有恭敬也有崇敬,既有恩情又有親情,也是非常的複雜,所以當初在翊王出事之後,他們才會像瘋了一樣不惜一切代價的尋找。
記得當時在找到翊王時,他渾身是傷,滿臉的鮮血,根本看不出樣貌來,如果不是他腰間掛的玉佩,他們可能都認不出他來。
而這兩年,翊王還要忍受著這至陰至邪的毒物帶來的痛苦,他們一個個都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不能幫翊王減輕痛苦的同時,也在努力的查找當年給翊王下毒的人, 希望可以為翊王報仇。
聽著車內二人毫無顧忌的鬥著嘴,鬼離和魅四目相視,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彼此的想法,同時無聲的開口說出兩個字,“解毒!”
二人的口型居然一模一樣,二人相視一笑,又轉過頭看著前方,心情一片大好。
醉仙樓。
“王妃,醉仙樓到了!”鬼離將馬車站穩後,對著車內恭敬的叫了一聲。
“好,知道了!”夏雪應了一聲,轉過頭,對著了空笑著說道,“師傅,我們到了!”
“廢話,為師知道!”了空不悅的瞪了夏雪一眼,訕訕的說道。
“師傅,雪兒的意思是,我們品嚐美食的行動要開始了!”夏雪說著,一下在便從軟榻上跳了下來,高舉著雙臂,又說道,“師傅,您今天可要放開了吃,能吃多少,吃多少,一定要讓那個家夥狠狠地出出血才行!”
夏雪說著,嘴角高高勾起,美眸中閃過一絲狡黠,打了個響指,帶著滿臉的笑容,說道,“師傅,請!”
了空這幾日一直跟著夏雪,也知道她一旦露出這樣一個狡猾如狐的笑容時,便是又要有人倒黴了,而且他也不想翊王這個小子那麽容易的就得到自己徒兒的心,想想他就覺得鬧心。
所以他倒是很配合,站起身,滿臉微笑帶動著臉上的胡子一顫一顫,搞怪似得也伸出手,道,“徒兒,請!”
夏雪看自己師傅那樣,便知道師傅一定又是玩心大起了!
心中微微一樂,夜無痕,今日你碰到了我們師徒,注定了是你的劫難!
哈哈哈……
想到這裏,夏雪居然毫不顧形象的在馬車裏捂著肚子大笑了起來。
“王妃,夜宮主出來了!”馬車外再次傳來了鬼離的聲音。
“知道了!”夏雪終於止住了笑,淡淡的應道。
然後,馬車內。
“師傅,請!”夏雪繼續做著請的動作。
“徒兒,請!”了空也在繼續,反正現在天還早,離中午還有段時間。
“師傅,請!”
“徒兒,請!”
“……”
二人在車內玩的不亦樂乎,可是急壞了車外等候的人。
翊王,哦,不是,是夜無痕。
之前和夏雪有約,可無奈她受了傷,便隻得將這次的宴請延後,這好不容易等到了今日,可以和夏雪如正常人般的見麵說話了,可馬車裏的人卻遲遲不見動靜。
夜無痕不明所以的看著鬼離和魅,二人攤了攤手臂,又摸了摸鼻子,均是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回應了夜無痕。
夜無痕無奈隻得走到了馬車前,叫道,“雪兒!”
夏雪沒有理他,似乎沒有聽到夜無痕的呼喚,繼續堅持不懈的和自己的師傅互相謙讓著。
“雪兒!”夜無痕再次叫道。
裏麵的人依舊沒有回答。
夜無痕一把便推開了馬車的門,“雪兒!”
而一打開門入目的便是夏雪和了空二人正彼此都做著請的姿勢,在邀請對方先下馬車。
夜無痕徹底淩亂了!
原來夏雪一直沒有下車是因為這個,害他擔心的要死!他實在是不明白了,自己明明是在請雪兒吃飯,為什麽了空也跟著來了?還有,他們這到底是在幹什麽?就因為這樣一個簡單的問題在這裏浪費時間?
夜無痕當然是不能明白了!
夏雪認為,師傅是長輩,理應讓著師傅!
了空跟著夏雪這麽久了,也知道了,女士優先!
二人一開始就因為這個問題糾結著,而後來就變成了耐力持久戰,看看到底是誰更有耐性些,最後徹底的變了味,玩了起來。
反正等一下也是等,等兩下還是等,等三下也同樣是等,那幹脆就讓夜無痕多等會兒吧!
二人直接就將夜無痕徹底的給拋到腦後去了。
唉,可憐的夜無痕!
他要是知道自己在夏雪的心裏居然如此的沒有魅力,肯定會別氣的吐血。(這是軒軒想的,讓我笑會兒,哈哈哈……)
而,夏雪和師傅正玩的樂乎,卻被夜無痕的出現突然打亂了,她的心裏便極度的不爽!
於是。
夏雪轉過身,冷眼看著夜無痕,不悅的道,“夜大宮主,難道你不知道要敲門嗎?”
夜無痕扶額,心中無限悲催,老天,什麽時候和自己的娘子見麵也要敲門了?
他顯然忘記了,自己此刻的身份不是翊王,而是淩霄宮的宮主夜無痕,是那個被夏雪非常敵視,時刻警惕著,防範著怕會傷害自己男人的人!
見夜無痕不說話,夏雪冷笑一聲,又說道,“難道夜大宮主的字典裏沒有道歉這兩個字嗎?”
夜無痕徹底無語了,他實在不明白,雪兒為什麽如此的敵視自己?她之前不是還努力的要求自己,讓自己帶她離開的嗎?怎麽就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了空站在夏雪的身邊,聽著夏雪一句句讓夜無痕憋屈的話,看著夜無痕一臉委屈和無奈的表情,心裏就沒來由的爽,超爽!忍不住想要仰天長笑!
他劍眉微彎,嘴角勾起,胡子輕顫著, 銅眸中笑意滿滿的,但基本上都是在幸災樂禍。
小子,老夫看你還能得瑟的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