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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9:番外末路相逢:媽咪,你是不是和渣爹吵架了?

  淩晨,司警總局。


  黑暗中的影子飛下,遁入走廊,行走步履緩慢,煙頭的火星不斷引起小聲報警。


  書房裏,身影寬厚的中年人,迅速轉過身,有些激動,“張秘書,出去接他。”


  那影子早已鬼魅般移到門口,長腿靠著門沿,笑得邪,沉如鷹。


  江城禹盯著男人的肩章,頂級職銜了。


  一如這江家係統,囊括Ao政局,他拍手掌,碎發淩冷光,“恭喜江長官,赫赫江家,官威四海啊。”


  “阿禹!”中年人僵住,厲重嗬斥,又收斂神色,指了指裏麵,“進來。”


  “不好進吧。黑白兩道,你髒我,還是我髒你?”他笑歪頭。


  “非得這麽說話?這是你對待父親的態度?!書香有禮世家,你為何變成這樣?”江司庭眉深目重。


  江城禹嬉笑不止,看著他,變成盯著他。


  兩人的眼神交匯,最後變成江司庭垂下目光,“你十年不聯係我了,可你終究是我兒子。”


  江城禹失笑,“別叫得這麽親密,也別說得這麽生疏,我小弟不是經常往警局串門嗎?想你長官,老去看望你啊。”


  江司庭氣怒中生,“你把Ao攪弄得渾水不堪,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敗盡江家門風,你現在越走越凶險,把司法當玩具,以為可以稱帝嗎?”


  “不勞你費心,混得還行。”


  江司庭按住眉心,“你把自己弄得這麽髒,裹入泥潭,何必?……阿禹,你恨透我,恨透江家無事,你總要記得阿寒的誌願!”


  “江寒是江寒,他的誌願或許還有幾分真。你們江家嗎?說到髒,我簡直比不上啊。”


  他撣煙灰,笑得越濃,弓起了修長背脊,低頭吹煙時,兩鬢極短,泛出青頭冷光,旁邊的秘書看著,很陌生,這哪裏是小時候紈絝驕橫的三少爺。


  “屁事少扯啊,大家都要睡覺,把江寒當年接受的任務,案宗,聯係人,線人,在S市那一年的活動軌跡,全部給我資料。”


  “你今天來,為你哥?要這些幹什麽?”江司庭疑心重。


  江城禹把煙碾碎在門框上,木頭燒焦的味道侵襲整個屋子。


  一如六年前,他去遲的那晚,當時江寒死在別墅,他衝進去後看見滿屋血,槍擊慘重,大哥屍首獨遭焚燒,也是這種味道。


  他當時看清楚了那剩下的一點麵容,是江寒,所以六年,他深信江寒被殺身亡。


  去年,他去專心複仇。


  而今次一個密碼箱出現。


  江城禹望著落地煙灰,散散笑,“放心,要這些東西隻為江寒,與你我的仇怨暫時無幹。別嚇破膽。”


  “你要重查你哥的案子?”江司庭深擰眉,“可他已經死了。”


  江城禹抬頭,若有所思,“可能荒誕的萬分之一,沒死呢。”


  江司庭當下怔愣,江城禹閑閑地舉起手臂,不耐煩,“給還是不給?”


  “三少爺!”秘書大喊,“你無法無天,這裏是司警總局,你以為殺了老爺你走得出去?弑父你做得出?”


  江城禹咬住煙,輕拉細扯地笑,盯著他,“怎會,我玩玩。我要滅的……可是江家滿門。”


  江司庭一震,目光變得頹然,淩冷,盯著這個唯一的親兒子。


  離經叛道,少年出走,混出了頭,攪得天翻地覆,多少人無從下手。


  他有本事,天大本事。


  江司庭閉了下眼,“張秘書,去調阿寒那一年的資料。”


  張秘書去了長官的內室一趟,很快調取,傳真打印,捧著出來。


  江城禹一把奪過,不說一句,單手插袋就走。


  “慢著。”江司庭喊住他,望著他長成精悍的背影,這個背影,有一雙無形的惡魔翅膀,已經形成,他會把江家毀掉。


  “作為條件,你半年內別給我惹事!”


  江城禹舔唇笑,“懂,在江長官票選的敏感期,能不能坐穩Ao龍頭,就看來年嘛。”


  冷嘲熱諷,江司庭當聽不見,老謀深算地眼底掠過一道光,晦澀喊道,“阿禹。正邪不兩立,你現在混無下場的,回頭是岸,回歸江家,爹地還認你,我的產業也是你的。否則你以後,隻有橫死街頭,屍首無人收。”


  江城禹望著門外,是一條長廊,憋仄幽暗好似通往地獄。


  他回頭望,回頭更血淋淋。


  他笑,笑得真冷到眼底,一字一句,“我不要Ao,我與江老生你誌願不同。所謂正邪,誰正誰邪?我在泥潭裏這些年,活的真正好,今後橫死街頭,那也有母親在天堂等。不過母親,一定不會等你這頭畜生。”


  江司庭整個人後退兩步,手指發抖但卻講不出話來。


  “逆子!我與何家水火不容,你偏與何家聯姻,幫襯著來打擊江家,你機關算盡了!我告訴你,何老頭又是善茬?你惹上他,將來能脫手?我隻可惜阿寒已死……他終歸也是因你而死,多年前我派他去臥底,想把你撈出來,你都差點把他拐進去……”


  “他是條聽話的狗。我是條不聽話的狗嘛,壞狗瘋起來,一定是要咬死人才會罷休。好好等著,你們所謂江家。”


  他仰天靜笑,人已消失在暗處。


  “你先坐下來……”張秘書攙扶。


  江司庭怔忪氣喘,狠道,“他勢力獨大,我現在就已經對付不了,這小子,內心最純真。是我當年做錯……”


  “長官,你聽岔沒?三少爺說大少爺,興許沒死?”


  江司庭眯眼,“不太可能。靜觀其變吧,借他的力去查,還能保持聯係,在我選票期間他安靜點就好,反骨仔!”


  ……


  蘇家玉在床上躺了兩天,並沒有發燒,是內火攻心,加上身體有大小挫傷。


  她又被禁止行走三天,下不得樓。


  好在她知悉小桃子的情況,小家夥一直在醫院裏呆著。


  第五天,她狀態恢複得差不多,才央求馬姐同意,去醫院看女兒。


  小家夥的氧氣管還時不時打著,經過這次綁架,狀態和剛來Ao時,肯定不一樣了。


  病怏了許多。


  瑪麗醫院的醫生給她的藥裏,加大了劑量。


  隻是這一點點變動,都讓蘇家玉膽戰心驚,慢性血液病,最怕穩不住。


  她去的時候在病房門口,站住了半天,呼吸都微微擺停。


  三個馬仔奇怪的看著她。


  蘇家玉幾度張口,問不出來,小臉漠白。


  總算是裏麵小桃子先知,早已探出小腦袋,恨鐵不成鋼地小聲嘟囔,“蘇家玉,你到底進不進來看你女兒?渣爹他不在!”


  蘇家玉摸著門,眼睫頓住,長如羽翼般煽動。


  她拉門進去,換上一副輕鬆笑臉,“胡說什麽呢,不要起來,小淘氣,氧氣罩要掉了。”


  “我還胡說啊?那要是渣爹在,你進來不?”


  她頓時不語,臉都微微白上一層,放下保溫桶,拎著小家夥的帽子,“都出汗了怎麽不給護士阿姨說呢?媽咪說了多少次,這麽悶著一點也不好。”


  “我看你一點也不好。”小家夥嗷嗷抬頭,觀察她。


  “你瘦了啊?”


  蘇家玉搖頭,裝傻,“又胡說八道。”


  “那馬奶奶說你生病啊,五天都不能來看我。”


  “這不是來了嗎?媽咪給你做粥粥吃,有肉的。”


  小家夥開心了一點,又轉著黑露露的眼睛說,“昨天晚上渣爹來,也給我帶了肉肉,他說是私人大廚做的,逼著我吃光。”


  蘇家玉的手指放下來,不搭話。


  扭頭,擰了細眉卻去問護士,“你好,我女兒病著,不能吃太多,昨晚她吃了很多嗎?”


  “沒啦!我嫌棄不如你的手藝好,還給渣爹,把他氣出臉青,罵我一聲就走掉了。”小家夥主動回答。


  蘇家玉闔動唇,拿椅子坐下來,打開保溫杯,拿毛巾擦幹淨水霧,又清理好幾遍小碗筷,倒了粥,一勺一勺喂女兒。


  空氣安靜,她不太想說話,手機嘀嘀響。


  她低頭看,又是卿卿發來的郵件,問她究竟在哪裏?帶著孩子安不安全?說她懷孕高危被禁止行動,往她的舊卡裏打了些錢,如果能看到,記得去取。


  蘇家玉的眼眶薄紅,想起前幾天晚上那一遭,心沉氣喘。


  她也懷念在S市的生活,蘇桃不出事之前,她也能窮快活,想著攢點錢給孩子讀書便是。


  卿卿這傻子,她現在暫時不缺錢,電話號碼都換了,還給她發郵件……


  “媽咪,媽咪我跟你說話呢……”小桃子可悶壞了,每次要說話,就被媽咪一勺子粥就塞過來,走神走那麽遠。


  “嗯?你要說什麽?”


  小家夥有點小心翼翼地觀察她,“就是問你嘛,你是不是和渣爹又吵架了?”


  蘇家玉一僵,抬頭微微一笑,不想多說,“哪裏有,再說我和他什麽時候吵過架。”


  孩子麵前,她總息事寧人,因為小家夥是個操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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