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霧散
兩個人聊到了將近後半夜才回去,回去的路上,賀小寺就跟在邵時柏的後麵,因為樓梯內沒有燈,邵時柏先在前麵探路,並自然的伸手拉住了賀小寺的手,他的手還像往常一樣溫熱舒服,拉著賀小寺的時候,感覺整個心情都被放鬆了。
邵時柏打著燈,一個台階一個台結的往下下,也用舒服的語調跟賀小寺聊著天。
“現在還怕黑嗎。”
“啊?”賀小寺眨眨眼,忽然一瞬間,被邵時柏的細心感動到了。
她自然還是怕的,小時候的毛病,並不會隨著年齡增長而消失,不過每當邵時柏在自己身邊,她就不會怕了,似乎打心底相信著邵時柏會。
“不怕了。”賀小寺小聲道。
“即使怕也沒關係,有我在,不會發生什麽事。”邵時柏道。
賀小寺柔柔笑笑,他的話就像強心劑,打在她心底,讓她有了可以直麵黑暗的力量。
這晚之後,邵時柏在通電話從來沒有在避諱過賀小寺,他就坐在沙發上,認真的跟狗哥商量對策,賀小寺在他的臥室裏開著門,一邊聽著邵時柏的聲音,一邊練習畫畫。
直到有一天,那天是周三,邵時柏一反常態,中午讓賀小寺陪他專門去做了頭發,又買了幾套衣服,一晚上都在鏡子麵前試衣服,並讓賀小寺幫他做決定。
說實話,邵時柏這個衣服架子穿什麽衣服都好看,雖然他經常穿一些休閑舒適的衣服,但今天明顯不同,一直在嚐試一些比較正式的衣服,賀小寺在想,斯文敗類,大概就是用來形容邵時柏這樣的人的吧。
賀小寺隻支著腦袋在一旁花癡一樣的看著,卻不知道該提出什麽意見比較好。
“這套怎麽樣。”邵時柏穿了一件黑色的西裝外套,一條修腿型的褲子和皮鞋,再帶上他那張雖然長得秀氣和靈動的像精靈的臉蛋,將衣服活活穿出了其他感覺,他這個樣子讓賀小寺很有扒他衣服的想法。
“好看。”賀小寺傻傻笑著。
“上一套你也這麽說。”邵時柏翻個白眼,又認真對著鏡子擺弄。
“可是都挺好看的……我不知道該怎麽做決定。”賀小寺道:“那就認準你最順眼的一套。”
“話說回來,邵時柏,你真的好重視你媽媽的生日啊,打扮的跟要去參加舞會一樣。”賀小寺傻嗬嗬的說。
“今年不僅僅隻是生日,更重要的是,會來幾個重要的人,不打扮的裝重點,倒像是我不給他們麵子。”邵時柏脫下外套和裏麵的白襯衫,露處肌肉勻稱的上身。
賀小寺移開了眼睛,耳根發紅。
“其實我覺得不打扮那麽隆重也沒關係,畢竟媽媽是你的家人,這樣顯得客氣,而且你還是個學生,穿的平常點也好。”賀小寺無心說著。
她說的無心,不過準備試另外一件西服的邵時柏停住了動作,看了眼賀小寺,她正假裝看其他地方,努力忽視掉邵時柏的身體。
一句話倒是點透了邵時柏,他笑笑,將衣服隨手扔到沙發上,光著上身靠近賀小寺。
突如其來的靠近讓賀小寺猝不及防,她的臉瞬間紅了,趕緊想要從沙發上站起來逃串,卻被邵時柏一把推倒在沙發上,一隻手壓在旁邊,又使勁捏了捏她的臉蛋。
“你倒是提醒到我了,我是個學生,穿成那樣確實刻意。”
“不,不用謝,我就是隨口說說……”
賀小寺現在心裏已經亂了套了,心髒撲通撲通亂跳,根本控製不住。
邵時柏深吸口氣,見賀小寺這樣就慌了手腳,又起了想要戲虐的心思,他繼續俯下身子,嘴巴幾乎貼到了賀小寺的耳朵,用壓低的磁性聲音道:“你那麽緊張幹嘛。”
敏感的賀小寺身體顫了一下,閉上了眼睛,緊緊咽下口口水,她側過頭不敢吭聲:“沒,沒有,你,你要幹嘛……”
邵時柏微微斜眼,笑了起來:“你想讓我幹什麽。”
“別,不行,我,我還沒成年……”賀小寺畏畏縮縮的道。
邵時柏沒忍住,嗤笑了一聲:“別想那麽多,我就拿個衣服。”邵時柏從她的頭頂拿過最早脫下來的一件灰色半袖,站起來套在了身上。
下半身還套著黑色的西裝褲,邵時柏沒顧及還在一旁看著的賀小寺,拉出褲腰帶就要結褲子。
才剛剛平淡下來的賀小寺又瞬間爆炸。
“邵時柏!我都說了我還沒成年!”她捂著眼睛趕緊衝進臥室,狂擊一下關上了門。
邵時柏好笑的搖著頭,脫下了褲子……
“成年了在吃你。”
邵時柏已經提前一天請好了假,也通知了孔叔,讓他幫孔程孔告了假,準備帶他一同回c市。
孔程孔是很不樂意的,他本來都想好今天一天吃什麽玩什麽跟雪桃兒一起學什麽了,邵時柏一句話,老師竟然就批準了他的假期,所以早上的時候孔程孔穿著校服,雙手抱懷站在學校門口不願意出去。
邵時柏穿著便裝,站在學校外麵,因為請假條進了學校就作廢,所以他不能進去。
他皺著眉心,臉色極黑。
“趕緊出來。”
“我不。”孔程孔撅著小嘴:“憑什麽你讓我出來我就得出來。”
“艸,孔程孔,我警告你別浪費我時間,我給你三分鍾,不滾出來我就讓你永遠見不到雪桃兒。”邵時柏恐嚇他道。
“你怎麽管的這麽寬,我跟雪桃兒的事情你也要管?反正我不管,我根本就沒讓你幫我請假,我也不會讓你得逞的,今天你別想讓我出這個門!”孔程孔轉身就要走。
門房大爺端著一杯茶水,站在門口看著戲,搖搖頭,感歎道:“我還是第一次見請了假不想出學校的學生。”
邵時柏深吸口氣,道:“孔程孔,我媽今天生日,你別搞那麽多事。”
孔程孔依舊沒回頭。
“我這一年沒求過你其他事,這次你跟我回去,今後我就再也不管你了,行不行。”邵時柏發誓道。
孔程孔還是沒回頭,邵時柏又深吸口氣,一氣之下,狠下心來道:“我幫你追雪桃兒!”
聽到這話,孔程孔才停下步調,瞬間回頭,笑眯眯的衝了出去,並用一瞬間將手中的請假條塞到了門房手中,門房都被嚇到了。
“這可是你說的。”孔程孔興奮的道。邵時柏:“……”
表示不想說話。
“我說的。”邵時柏心累的道,感覺一不小心給自己攔了個巨大的活。
“不準食言。”孔程孔又道。
邵時柏點頭:“不食言。”
“嘿,早答應我這件事,別說今天安排我,就算以後你都可以隨便安排我,當我大哥都沒問題。”孔程孔狠狠的拍了下邵時柏的後背,邵時柏無奈的捂住了臉。
“你幫完我這個忙,以後什麽事情我都不會管你。”邵時柏冷冷的道:“還有,把你身上的校服換掉,也別讓別人知道你跟我都在這裏上學。”
“為什麽啊?”孔程孔問。
“沒那麽多為什麽,待會兒聽我的就對了。”邵時柏沒有解釋。
上了車,邵時柏將一套從未見過的校服,應該說是製服,扔在了孔程孔的身上。
孔程孔一臉疑惑:“你給我這個幹嘛?”
“你今天就穿這套衣服,記住,如果有人問你在哪裏上學,你就說你在日本,如果他在問,你就說今天回來不僅僅是為了給我媽過生日,也是回來休整兩天的,他要是不依不饒,你就給他聽聽你看動漫學來的日語,讓他媽相信。”邵時柏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你怎麽知道我會日語的?還有,這樣不就是騙人了嗎。”孔程孔不太願意。
邵時柏發動車,馬不停蹄地駕駛回家:“我都幫你追雪桃兒了,一個小忙你都不願意幫?”
“別,別別,大哥,今天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編,編就是了。”孔程孔癟癟嘴。
“記住憋得像點,別穿幫。”邵時柏道。
“知道啦,日本的學校我多少還是知道點的,至於日語你就更不用擔心了,我日語可是達到四級標準的。”孔程孔揉揉鼻子,有些自豪。
邵時柏倒是比較好奇:“你的日語什麽時候這麽要好了。”
孔程孔哼一下:“你不知道的還多這呢,除了會勾搭小妹妹一無是處。”
邵時柏深吸口氣,不在搭理他。
到了地方,邵時柏沒有開回家,而是停在了名叫c市一中的學校後麵,在那裏接頭的是一個大叔,見到邵時柏喊了句少爺,並將一個袋子交給了邵時柏。
袋子裏麵是一件衣服,藍白相間的,看樣子是校服。
邵時柏直接拿出校服外套套在身上,校服倒是很合身,穿在他身上沒有一點不合適的感覺。
“接下來車由你來開,直接開進大院,記住,越明顯越好。”邵時柏叮囑。
“知道了。”
交代完了,邵時柏跟孔程孔坐在後麵,他這樣的舉動孔程孔實屬看不懂,問道:“你兜這麽大一個圈子作什麽,還穿c市一中的校服,就這麽不想讓別人知道你是淮楠中學的啊。”
“對,最好所有人不知道才好。”邵時柏看著窗外道。
“真搞不懂你,奇奇怪怪。”孔程孔吐槽。
邵時柏沉默著,餘光掃了一下孔程孔,揉了揉手指。
司機按照邵時柏的吩咐,將二人載到邵時柏家裏,進大門的那一刻,邵時柏發現院子被認真打掃了一遍,甚至連門口開門的守衛也不再是褲衩配拖鞋,一個個都穿的正式而整潔。
打掃的這麽幹淨,從每個角落都能看出母親對客人來到的用心與開心,但邵時柏不一樣,看到母親這麽用心,他會覺得更難受。
領著孔程孔,二人假裝有說有笑的進入了房間,老遠就聽到了母親與孔程孔母親的說笑聲。
“呦,二位少爺回來啦。”萍姨愉悅的出門迎接。
“萍姨~好久不見,你又變漂亮了。”孔程孔笑嘻嘻的跟她打招呼。
“嗨,人老了,哪有什麽漂不漂亮的,孔少爺這嘴可真是越來越甜了。”萍姨眉笑顏開,又道:“快進去吧,二位夫人正在廚房做點心呢。”
“辛苦你了萍姨。”邵時柏跟孔程孔一同進去,果不其然在廚房看到了二位母親,在歡聲笑語之間,孔程孔也加入了進去:
“媽,邵媽媽,我們回來了。”
“小孔,好久不見,你又長高了。”邵時柏媽媽眯著眼睛上下打量,看見孔程孔也是由衷的高興。
“嗯,邵媽媽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啊,你看,你都瘦了。”孔程孔拉過她的手,微微癟嘴委屈道:“我這次回來的太著急,都沒有給你帶生日禮物,等我下次回來一定給你補上。”
“人能回來就是最大的禮物了,看到你跟時柏重聚還這麽要好,我也高興。”邵時柏媽媽笑道。
孔程孔回頭看了眼邵時柏,邵時柏對他露出虛假和善的笑容:“他專門去學校接我,得虧他還記得我。”
看到邵時柏這樣,孔程孔確實起了一身雞皮疙的:“你是我兄弟,我怎麽能不去接你呢,畢竟我回來一趟,不見誰也得見你一次啊,對不對。”
孔程孔媽媽哈哈哈的笑了起來,跟邵時柏媽媽嘮道:“小孔他在日本上學,這次回來也跟我們說,想邵時柏想的不得了,他還老說在日本沒有像邵時柏一樣貼心的朋友,老感覺孤單呢。”
“奧~真的嗎?”少十八母親笑的合不攏嘴:“那邵媽媽就先替時柏跟小孔道個謝了,時柏他嘴硬心軟,其實他也經常跟我念叨你呢。”
孔程孔露出單純燦爛的笑容,不過那笑容轉臉用在邵時柏臉上時瞬間變了味道。
三個人閑聊,另外一邊的孔叔叔拿著杯熱可可從後花園走了出來,他假裝跟四個人都不熟的樣子,隻默默瞟了一眼邵時柏,有意又無意。
邵時柏也隻冷不丁看了一眼孔叔,他明白孔叔的意思,今天有外人在,定要假裝二人不熟。
閑聊沒多大會兒,另外一個自帶音響的人也自顧自的闖了進來。
“嫂子!生日快樂~”悠揚又隨便的聲音,不是邵泰又是誰。
邵時柏母親聽到他的聲音,微微笑笑。
邵泰兩隻手抵在頭後麵,挎著誇張的外八字,穿的紅色花襯衫,一條大褲衩和黃皮鞋,手上和脖子上都是金掛飾,他身後還跟著一個人,是不管一年四季都渾身黑的冷漠狗哥。
“老遠就聽到你的聲音了,還是那麽有活力。”邵時柏媽媽溫柔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