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霧散
打打鬧鬧一中午,不知不覺大家也都睡了。
柳十三這次中午定了鬧鈴,與宋頌的鬧鈴在同一時間,一前一後響起,四個人聽到鈴聲後皆是迷迷糊糊,感覺才剛趴下,還沒五分鍾就起來了。
柳十三揉揉眼睛,將鬧鈴關了之後歎了口氣:“我怎麽腰酸背痛的。”
宋頌:“我也是……上午背的東西太多了吧。”
賀寺也是歎氣不止,捂著大腿,試圖抬起來下床:“我的大腿不聽使喚了。”
雪桃兒看起來最正常也最輕鬆,睡了一覺起來,軟軟的齊劉海還是那樣,一根頭發絲都沒變,不像柳十三的然卷,已經亂成一塊兒巨大的麻花了。
賀寺收拾妥當,一直沒敢將邵時柏的外套拿出來,心中甚是糾結,到底要不要穿。
掙紮到最後,賀寺還是放棄了穿外套,依舊是那件萬年不變的半袖和掛著青蛙的黑色布書包,裝了麵包和水,還有紙巾,就這樣等著大家收拾。
幾個人也不墨跡,不一會兒就準備大好,相繼出了門。
出門的時候幾個人可以看到對麵的男生宿舍,男生們還沒收拾好,大開著門,皆袒胸露乳,或是衣服隻穿了一半。
賀寺沒見過這麽大陣仗,臉瞬間紅的半熟,低頭隻想快點走過去。
柳十三和宋頌也是紅透半邊臉,啊啊啊的尖叫起來。
“喂喂喂,叫什麽叫!”牛百上身光著膀子,正在收拾書包,見到柳十三這樣,好玩的笑了起來:“這麽大姑娘都沒見過男生光膀子啊。”
“不是沒見過。”雪桃兒最平淡,挨個看了過去,倒讓男生們難堪的臉紅心燥。
“隻是沒見過這種什麽都沒有的身體,想十三二歲的孩兒一樣。”雪桃兒的眼神直溜溜的掃視,最終定格在李字戎身上,發出了‘哦~’的一聲讚歎。
這些人中,孔程孔的皮膚最白嫩,他身材雖高大,但身上沒什麽肌肉塊兒,肚子還微微有些隆起,倒像是中午飯沒消化完。
牛百呢,皮膚棕黃,身子偏瘦,但肚子上有幾塊兒明晃晃的腹肌,也算得上勻稱。
邵時柏中午睡覺沒脫上衣,除了兩條健康白的胳膊,其他地方皆看不見。
隻有李字戎。
麥色的皮膚,勻稱的肌肉,結實的胳膊,還有那最讓人臉紅心跳,一直延伸到下腹的腹肌……整個人身上散發著濃烈的男性荷爾蒙。
其實在場的女孩兒都是被李字戎的身材弄臉紅的。
至少賀寺和宋頌是這樣,不過柳十三就不一樣了,從剛剛看到屋子裏麵開始,她就一直紅著臉,且往高挑的宋頌身後躲,可她剛剛似乎隻看到牛百一個人。
“爸~你趕緊穿好衣服吧,我都沒法看你了。”宋頌閉著眼睛揮揮手,趕緊走了。
李字戎微微挑眉,拿起一件黑色半袖將他濃密荷爾蒙的身軀蓋住,抖了抖身子,出門跟在宋頌身旁,也準備走了。
“等等,矮子。”邵時柏將賀寺叫住。
“啊?”賀寺沒有停下往大門移動的腳步,裝傻一般。
邵時柏微微蹙眉,穿著的黑色外套還沒拉上拉鏈,親自出去揪住了賀寺的書包,把她從人窩裏麵拽了出來。
賀寺楞楞回頭,對上了那雙要殺人般的荔枝大眼。
“我的外套呢。”
“嗯……”賀寺無辜的眨著眼:“不冷啊,不穿沒關係吧。”
“哪裏不冷了。”邵時柏緊皺眉心:“一隻手拉住她的上臂。”
一股刺冷刺激到邵時柏的手指尖:“你這叫不冷?都快把我的手凍住了。”
賀寺啞言,慚愧的低下了頭。
“知不知道下午可能會下雨,你就敢穿成這樣出去。”邵時柏教訓著她。
“啊?下午會下雨?”賀寺完全不知道。
“廢話。”邵時柏抓著她的胳膊往女生宿舍拖,此時宿舍的人已經都出去了,就剩下他們二人,邵時柏伸手一撈,將賀寺藏在最裏麵的外套掏了出來,搭在她身上:“穿好。”
賀寺:“……”
隻能乖乖穿好,穿好後,整件衣服大了兩個度。
長長的袖子,還有蓋到大腿中間的下擺,脖子也非常不合適,當將拉鎖拉到最頭的時候,半個脖子都暴露在空氣鄭
賀寺呆呆的,手還沒從袖子裏掏出來,兩隻半大而帶些靈氣的眼睛抬起,望著邵時柏,仿佛一隻等著被認可的狗。
邵時柏楞楞的看了兩眼,別過了頭,拳頭抵著嘴巴,眼神閃爍了幾下。
輕咳兩聲,邵時柏又給她整理了一下領口,沒有再去看賀寺的臉。
“走吧。”
雖賀寺平時就喜歡穿寬大的,但這麽寬大的衣裳,賀寺還是有些不舒服,大大的搭在身上也漏風,實在沒搞明白穿在身上的作用。
不過……
身上彌漫著邵時柏的味道,仿佛自己也變成了他專屬的人了一樣,一幻想到這兒,賀寺就覺得心裏有一股暖流,從心房流通至身體的每個角落。
她低著頭,在邵時柏不注意的時候,貪婪吸吮。
中正不像尹文那麽在乎時間,隻要能在規定時間十分鍾之內趕到,他也不會什麽,畢竟生性就是一位極其溫柔的人,所以不僅遲到了不怪罪,還要道兩句隻穿半袖出來的人。
一眼望去,隻有李字戎穿著半袖。
中正好聲提醒,給些時間讓他回去在多穿些,他也隻是搖搖頭,道自己年輕氣盛,再加上爬山消耗大,不怕。
中正搖搖頭,又道:“都帶傘了沒有,下午有雨,現在已經陰下來了。”
“啊?下午要下雨?”柳十三狀況外。
雪桃兒笑笑:“我帶了,沒關係。”
宋頌是極細心的,也拿出了自己的黑傘:“我也帶了。”
“傘幾把就夠了,兩個人中間有一個人帶上就可以了,沒帶傘的在回去拿把傘吧,咱們不著急。”中正吩咐道。
“老師老師,我要回去拿。”牛百趕緊跑了回去。
“先等一下。”王紙叫住了牛百:“大家都在,我先一件事情,咱們下午要爬的山叫王相岩,離畫家村有點遠,你們誰暈車的,看有沒有暈車藥,先吃了,別還沒上山就開始難受。”
賀寺一想,在腦子裏尋找半晌,卻是記得自己從剛開始寫生到現在,完全沒有帶傘這一記憶,不過暈車藥她倒是帶了。
牛百藥回去拿傘,賀寺也回去翻出暈車藥,就著礦泉水喝了下去。
完了。
喝藥的同時賀寺心道自己可沒帶傘,萬一真下起雨來怎麽辦?
抬頭望望,歎下口氣。
雨雨,雨應該不大……
嗯,淋一淋也沒問題。
等牛百回來,中正在一次細心的點了人數:“孩子們,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又一次,大家浩浩蕩蕩的出發。
不過下午,遇到點情況。
路過門口的大酒店時,與邵時柏很熟的那位女孩兒又出現了,這次她不在樓上,而是站在了酒店的大門口。
她背著書包,紮著半高的馬尾,額前留了幾縷發絲,緊身牛仔,一雙登山運動鞋,還有一件淡藍色的外套,還有臉上純情可饒微笑。
那外套的顏色,與賀寺身上這件像極了。
賀寺敏感,總覺心裏不舒服,卻又不敢多一句,隻低著頭,在心裏計較。
當女孩兒看到邵時柏,又一次興奮的揮手,不過當她看到賀寺穿著邵時柏的外套時,表情瞬時變了,先是一愣,而後僵硬,疑惑,以及微微露出的醋意,興奮勁明顯減半。
邵時柏跟她揮手,示意她過來。
女孩兒跑過去,禮貌的跟領頭的中正和王紙打了聲招呼:“二位老師好,我是邵時柏的朋友,那個,雖然有點唐突,但我能不能跟你們一塊兒去登山啊。”
王紙還在猶豫,中正先發話了:“當然可以。”
“謝謝老師。”
上次在操場看到這個女孩兒,還是一副十分靦腆怕生的樣子,今就像變了一個人,忽然開朗了許多,不過她越是這樣,賀寺便越覺得心慌。
慌在害怕女孩兒喜歡邵時柏。
如若真是這樣,那女孩兒可為了邵時柏改變的太多了。
賀寺忽然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十分不想站在邵時柏身旁。
她的腳懂她,放慢了腳步,自然而然的與孔程孔幾個人站在一排。
邵時柏自然是注意到聊,心裏也是五味雜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麽。
他微笑著對女孩兒道:“我中午不過一,你真的打算要去?”
女孩兒嗯嗯的點頭,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討人喜愛的不得了:“畢竟來這一趟也不容易,我朋友總是跟男朋友出去玩,我一個人悶在這也無聊,所以就想著跟你一塊兒去吧,不過沒想到會有這麽多人……”
有些靦腆和窘促的女孩兒拉緊了書包帶,賀寺才發覺,這女孩兒起話來也柔柔軟軟的,帶些可愛與單純,更是發覺自己的普通,甚至比普通還要在低一節的程度。
她也捏緊了書包帶,默不作聲。
王紙看了眼女孩兒,與中正起話來。
“咱們這是畫室的集體活動,帶個人沒關係嗎?”
中正笑著,大度的道:“沒關係的,孩子們自來熟的快,況且去年我不也帶了你嫂嫂過來,你也沒什麽呀。”
王紙:“……嫂嫂和這個不是一個概念啊……”
“沒事,沒事。”中正看的輕鬆。
加了一個人,老師覺得沒什麽問題,但學生們就不一樣了,覺得問題大大的,瞬間拉開了與邵時柏的距離。
畢竟大家都是認團的,多出一個人,剛開始總有些容不下。
從剛剛女孩兒的加入開始,邵時柏就一直麵帶笑容,平易近饒樣子是畫室裏的人從來不曾見過的,不免暗暗有人在背後偷偷議論。
“邵時柏怎麽突然跟變了一個人一樣,這麽裝。”柳十三道。
雪桃兒:“能把一個女孩兒泡到手的最好辦法就是裝啊,或者裝有錢,或者裝紳士,又或者裝成那個女孩兒喜歡的樣子。”
“是嗎?”柳十三茅塞頓開,仿佛開啟新大陸。
李字戎在一旁點頭:“不錯,男生為了泡到一個女孩兒,會刻意裝成對方最喜歡的樣子,邵時柏看起來挺輕車熟路的。”
孔程孔見怪不怪:“他從就這樣,在我麵前跟在漂亮女孩兒麵前完全不是一個樣,所以我才煩他。”
“是煩他搶了你喜歡的人了?”宋頌道。
“沒有,除了雪桃兒,我從到大從來沒喜歡過別人!”孔程孔一板一眼道。
“閉嘴。”雪桃兒毫不留情。
孔程孔癟嘴:“是因為他裝來裝去的,我嫌他太煩了。”
“……那你們,他在畫室的樣子是裝的,還是現在……是裝的?”宋頌提出的疑問,瞬間讓大家啞口無言。
“對啊。”柳十三似乎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什麽時候是真的?”
後麵議論聲沸騰,不過聲音太太警惕,邵時柏和女孩兒都沒聽見。
“你今很有勇氣。”邵時柏道。
女孩兒羞澀的笑著,聳聳肩,抿嘴抬頭,依舊是那種清澈至極的眼神。
“謝謝,我能鼓起勇氣,其實也多虧了你。”女孩兒道。
“不用謝我,我並沒有做什麽。”
“嗯……我能不能再問一個的問題。”女孩兒心翼翼道。
邵時柏垂眸看著她:“你問。”
“那個,身後的姐姐,跟你是什麽關係啊。”她敏感的問。
其實從昨剛開始聊,邵時柏就發現這個女孩兒與賀寺的共同點,就是都很敏感,不過麵前這個女孩兒的敏感更容意被嗅到,不像賀寺,一般的眼神根本看不出來。
邵時柏笑笑,仿佛站在身旁的不是女孩兒,還是心裏一直念叨著不要去想的賀寺。
他捏了捏女孩兒的臉,帶些明顯的寵溺:“你吃醋了?”
“沒有沒有,我,我跟邵哥哥你,我沒有那個心思,邵哥哥不要瞎。”
著不要瞎,女孩兒粉腮桃紅,雙眼閃爍的厲害。
邵時柏笑笑,心道也太過幹淨零。
“我跟她,沒什麽關係。”鬼使神差的,邵時柏出這話:“隻是一個畫室的同學,你是不是看見她穿我的衣服,以為她——”
女孩兒更加羞紅,假如地上有縫隙,她應該已經鑽進去了。
“我,我隻是好奇,看姐姐穿著哥哥的衣服,是我想多了,不好意思邵哥哥。”
“沒事。”邵時柏語氣很輕,不易察覺的回頭,想看看賀寺什麽反應。
賀寺這個蠢蛋,果然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依舊是平時的那副樣子,跟大家平常的聊著,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