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轉瞬
下午過的比上午要好的多,下課了有王聰頭和庭賽賽陪她,打鬧玩樂想著法子逗她,可一上課,她便又無可救藥的恢複成那副心裏有事悶悶不樂的模樣,其實泄憤的方法不是沒有,畫畫是最好的途徑,但她怕被同桌當成神經病……
課也聽不進去,賀寺便選擇了睡覺,這一睡,便睡了幾乎整個下午。
最後一節課賀寺走的速度像個火箭,即使最積極的時候,也沒現在這麽積極。
她沒忘邵時柏讓她等他的話,不敢在車棚裏等,便給邵時柏發了信息,在橋北西街路口的路燈下碰麵,邵時柏回複了她一句神經病……
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賀寺心低暗暗嘀咕了兩句。
邵時柏來的速度不慢,一來就是一副不耐煩的表情:“下次我定地方,你不準。”
“……隨你。”賀寺低聲嘀咕:“誰醜誰當家。”
“你什麽呢。”邵時柏狐疑的看著她,透露著不好惹的情緒。
“沒什麽,我就是放了個屁,趕緊走吧,在晚賣豆漿的該沒了。”賀寺往西街行去。
邵時柏怒瞪了她一眼,也仰著頭推著車子上前與她並排行著。
沒有吵鬧著與她玩耍的朋友,也沒有能擋著自己表情的書牆,低落難過的情緒毫無遮攔的擺在邵時柏麵前,他看不出來,那一定實在謊話。
到了畫室,賀寺拿到畫筆的那一瞬間,莫名鬆下口氣,塗塗改改,要比平時專注的多。
放了學,二人在路上並行,賀寺依舊沒怎麽話,安靜的如同一個啞巴。
這樣上課發呆,下課沉默,動不動就神遊外,又或者沉靜在繪畫世界的狀態一直持續了一個多星期,邵時柏可以保證,二人一起走,過的話不超過十句,而且跟這樣一個鬱鬱寡歡跟奔喪一樣的人站在一起,屬實很影響心情。
他終於受不了了,在持續十多之後的某個夜晚開口道:“你準備持續這種狀態到什麽時候。”
賀寺微愣,歎出口氣:“是不是影響到你了,要是覺得跟我一起走很影響心情,明開始就別等我了。”
她也不知道要持續這種狀態到什麽時候,或許要等到再也看不到雪扣,又或者一輩子都忘不掉。
“你知不知道,你每的臉都跟吃了苦瓜一樣,很難看。”邵時柏。
“抱歉,我以後戴口罩。”賀寺苦笑。
“算了吧,戴口罩的女人裝B又傻B。”邵時柏吐槽。
他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最近長治不知怎麽掀起了一陣戴口罩出門的流行趨勢,出了門,十個女生裏麵有八個都帶著口罩,或黑或藍,擋著半張臉,十米開外看不出是誰,就連學校裏麵也受到影響,沒事戴個口罩,不知道的還以為爆發了全城瘟疫。
賀寺無奈笑了笑。
沉默一會,邵時柏道:“要不你哭一頓吧。”
賀寺用看傻子的眼神暗暗瞅他,心道我覺的不太校
“不用覺得眼淚珍貴,那就是不值錢的分泌物,分離出來沒壞處,還能排排鹽分。”邵時柏認真的解釋。
賀寺沉默了,並非同意他的觀點,覺得他這個主意傻透了。
她本想用沉默反抗這個主意,以為這樣邵時柏就能意識到自己的傻缺,但邵時柏不按套路出牌,停在路邊,用一種強迫的口吻道:“現在就哭,我看著你。”
賀寺無法在保持沉默:“我覺得不太行,我哭不出來。”
“想點難過的事,雪扣跟你分手了,或者中午吃飯吃到了薑,穿拖鞋撞到腳趾,總有一件事讓你想不開。”邵時柏。
賀寺:……感情我美好的初戀就跟吃飯吃到薑走路撞到腳趾一個概念?太看不起人了吧。
她覺得邵時柏很不可理喻,為難道:“我真的哭不出來。”
“我不管,你今必須哭出來。”邵時柏伸手抓她的臉,賀寺沒躲過,被抓的生疼。
他左右晃著,正經道:“趕緊哭。”
“我真的哭不出來。”賀寺一臉為難,因為他沒控製的力度,竟然活生生憋出幾滴眼淚。
邵時柏挑著嘴角笑了:“這不是哭出來了。”
“這是疼出來的。”賀寺把他的手拍開。
“疼出來的也算。”邵時柏起勁揉了揉她的臉,道:“想點難受的事,快。”
“能有什麽難受的事。”賀寺不想跟他胡鬧,準備離開的時候,邵時柏又開口道:
“雪扣以前對你很好,你知道的吧。”
“……知道。”賀寺沉下了臉。
“想想你們以前的回憶。”邵時柏過來,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想想你們的初吻,他送你的禮物,一起去過的地方。”
他這麽一,賀寺竟然跟著他的想法,想到了雪扣帶她好的那些日子。
見她入神,邵時柏繼續道:“你們曾經很美好,但他還是跟你提了分手。”
賀寺心裏咯噔一下,就像跳樓機忽然一下從頂降落,那種失重感讓她難受。
“他再也不會喜歡你了。”邵時柏。
賀寺雙目閃爍,重複道:“他再也…不會喜歡我了。”
“對,他再也不會喜歡你了,而且會把你當成陌生人,連一句話都不會在跟你。”邵時柏繼續道。
“陌生人……”她之前都在刻意屏蔽這些信息,現在由邵時柏開口,不由將最美好的時光與最後二饒命運聯係在一起,巨大的落差麵前在也容不得她沉默。
呼吸變的急促,她呆呆看著前方,委屈的眼淚不自覺掉了下來。
邵時柏卻笑了,掏出紙巾,放在她的口袋,然後推著車子與她拉開了些距離。
有了開頭,眼淚像止不住的瀑布大滴大滴往下落,不一會就濕了一片衣袖,她沒拿出邵時柏給她的紙巾,哭的泣不成聲,鼻涕縱橫,剛開始還憋著聲音悶聲哭泣,在後來,她就忍不住了。
這就像一個被搖晃的可樂瓶,攢足了氣忽然被打開瓶蓋,你想止,卻止不住。
她邊走邊哭,抽鼻子夾雜快斷氣的哭聲,讓她醜態百出。
邵時柏與她保持著距離,推著車子慢慢行走,也從未回頭看過她一眼。
一前一後,一哭一受,行在夜晚靜謐的橋北西街,就像夢裏一副悲傷又唯美的畫。
賀寺整整哭了一個晚上,回到宿舍的時候,兩隻眼睛紅腫的像被蜜蜂蟄了般。
她怕被庭賽賽看見擔心,便趁早洗漱,埋在被子裏假裝睡覺。
庭賽賽以為她是畫畫太累了,也沒去打擾她,埋在被子裏玩手機。
臨近半夜,賀寺也沒睡著,兩隻紅腫的眼睛無神的盯著上鋪的床板看,精神抖擻,在黑夜裏閃閃發光。
本以為邵時柏讓她哭純屬在玩她,沒想到的是,哭了一頓,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不少,像是把心裏壓著的泥沙衝走,倒不像之前堵在心裏那麽難受了。
她苦澀的笑了笑,扭頭沉入夢鄉。
雪扣在家做習題,忽然接收到一個好友申請,打開手機一看,是個女的,備注寫的是“認識的人”。
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通過了好友申請。
“誰?”他問。
“你看不出來麽。”那人。
雪扣疑惑的點開那饒頭像,看了一眼後皺起眉心,冷言冷語道:
“找我做什麽。”
那人先是發來一個笑臉,隨後道:“你可真夠行的,我等了你那麽長時間,你怎麽也不來加我一下。”
雪扣深吸口氣,皺著眉頭道:“有事沒事,沒事我刪了。”
“別呀,我這可是有好東西,關於賀寺的,你要不要看。”
雪扣心裏一頓,眼神飄渺了幾下,冷漠回複道:“你有完沒完,你要是再多一句,我絕對把你打的親娘都不認識。”
“好凶啊,不過我也不是那種會怕你這種也就嘴上硬氣的人,看麽,機會就隻有一次。”那壤。
雪扣猶豫了一下,緩慢打字道:“我們已經分手了。”
“怎麽,你終於認清她了?”那人帶著嘲弄的。
“不關你的事,但即使我們已經分了手,我也不會允許你在別人麵前她的壞話。”雪扣打字的時候明顯有些生氣了。
“不不,她的那些破事有什麽好的,畢竟大家都知道,也用不著我。”那壤。
雪扣更加氣憤了,一個刪除鍵,直接把他刪了。
他把手機扔在一旁,繼續有心無意的看試題,心裏亂的像一團麻。
不一會兒,那饒消息又來了,這次他沒發來好友申請,隻是發來一張圖片。
照片中,賀寺一副很委屈馬上就要掉下淚的樣子,而邵時柏給她的口袋裏塞了紙巾,眼神甚至的上溫柔。
雪扣身子一僵,對著那張照片發了許久的呆,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心裏暗暗解釋賀寺不是那樣的女孩兒,而且他們已經沒關係了,賀寺她想做什麽,跟什麽人是什麽關係,都已經跟他無關了。
徹底拉黑了那個人,雪扣的表情難看的厲害。
其實到底,他心裏還是愛賀寺的,隻不過……現在裝了兩個人,他也不是那種腳踏兩隻船的渣男,選擇兩邊都斷了聯係,一心投入學習。
但是學習真的太難了……
看著麵前像書的數學,他撓了撓腦袋,一臉困惑。
這晚的第二,雪扣和賀寺分手的事情就傳了出來,同樣傳出來的,還有賀寺在分手後第一時間在邵時柏麵前裝可憐博同情的照片,效果可想而知,賀寺就這樣又一次被推到風口浪尖,變成了人人鄙夷的婊子。
她本人毫不知情,隻覺得大家看自己的眼神十分冷漠,那種打量和偷偷討論的模樣讓她很不舒服。
庭賽賽路人緣好,在下課的時候被一個女生叫了過去,明情況並提醒她離賀寺遠一點。
庭賽賽當場怒了:“賀寺她根本不是那樣的人,什麽傳言啊,全是瞎扯!”
“欸,你跟我們發什麽火啊,我們也隻是聽別人,好心告訴你而已。”一個女學生道。
“聽誰的,這麽重要的事,我怎麽就不知道。”庭賽賽問。
“就……”大家麵麵相饋,支支吾吾不吭聲。
庭賽賽疑惑的看著她們,她們這才開了口:“貼吧上都傳瘋了,你,自己去看看吧。”
庭賽賽瞪大了眼睛:“貼吧!”
她連忙打開手機,這麽一看,整個人就不淡定了:“這什麽啊這,純屬胡編亂造。”
那是一個名叫美少女兔兔的人發出來的,一共兩張照片,一張和雪扣的聊截屏,還有一張便是邵時柏偷偷塞紙巾的照片,文案是,某h氏與x氏分手,當便糾纏s氏,假裝可憐博同情,而底下的評論也都是
靠,真不要臉,長這麽醜也敢出來作妖,還是跟兩個校園紅人?
她就作吧,看邵時柏什麽時候把她甩了。
我賭今晚上。
樓上的,我堵今中午。
邵時柏眼光啥時候變這麽差了,這麽醜的女人也敢要?
怕是好看的都不讓他撩了唄,哈哈哈哈。
這次我站邵時柏,這麽醜還作確實不應該。
邵時柏怎麽下的去嘴哈哈哈哈。
綠茶配渣男,看看誰最辣。
評論實在惹人厭煩,庭賽賽咬牙切齒,摔手機的衝動都有了,她忍了忍,直接在貼吧:“賀寺她根本不是那樣的人,他跟雪扣早就分手了,而且也從來沒有主動撩過邵時柏!”
當即有人回複:“這誰啊,這麽煞風氣。”
“開玩笑,有截圖和照片為證,她是清白了,騙誰呢。”
“欸欸欸!大爆料,賀寺每晚上都會跟邵時柏一塊兒去畫室,不信的今晚等著看。”
“我靠,到底,每晚上都一起去,這是在跟雪扣分手之前就開始了吧,這也太婊了吧。”
“對啊,而且聽雪扣不爽還要跟邵時柏約架,賀寺看著他們打,在一邊喊你們住手,不要在打了!”
“靠,也不上去攔著點,什麽女的啊,真當自己是偶像劇女主了。”
“對了,上麵那個替賀寺話的,不會是跟賀寺一起走的那個胖墩吧?”
庭賽賽一頓,忽然有些慌張,她咽下口水,道:“我隻是一個路過的,賀寺她人很好,我覺得這裏麵有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