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轉瞬
兩個人站在打水的地方，熱水的水流很，賀寺隻能用一隻手抓著水杯慢慢的接，而邵時柏掏兜靠著牆，一隻手熟練的刷手機。
“最近很少見你跟雪扣在一起。”可能是誰也不話顯得有些尷尬，邵時柏輕描淡寫的開了口，但這句話還是讓賀寺整個人都顫了一下，撒出些熱水，幸好沒燙到手。
邵時柏用餘光盡收眼底，沒什麽表態。
“啊……嗯……”賀寺結結巴巴，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呆在一起的時間好像是有點少。”
邵時柏長長的嗯了一聲，若有所思的樣子。
“你好好的問這個幹嘛。”賀寺頭也不抬的反問。
“隨便問問。”邵時柏。
“奧。”賀寺閉了嘴，繼續接水，水已經快要接滿了。
“最近總能在辦公室看到他，他跟你們班主任走的很近。”邵時柏又輕描淡寫的。
瞳孔一縮，賀寺感覺心裏的倒刺好像動了一下，刺了她一下。
水滿了，但她還沒回神，眼看就要溢出來，邵時柏右腿一跨，站在賀寺身後，伸出了胳膊把她耳旁的開水閘擰緊，又從她手中接過那杯滿的剛剛好的熱水，擰好蓋子後走了。
賀寺愣在原地，閃爍的眼睛明明白白訴她心中的惶恐。
心跳的很快，並非鹿亂撞的跳動，驚悸不安的成分占很多。
殘留的水滴從出水口滴出，發出叮當一聲脆響，很普通的聲音，現在在她腦子裏卻如同噪音一般，惹人心煩。
隻不過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為什麽能把她嚇成這樣。
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麽啊……真是的。
賀寺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
“別亂想，能有什麽事，不過是老師和學生，你可真夠敏感的。”
使勁拍了拍臉，麵容僵硬的賀寺也終於離開了。
畫室的同學不知道為什麽紮成了一堆，圍在垃圾桶旁邊，開了兩包薯片和餅幹，正火熱的不知道在聊什麽。
“嗯寺，你快來，就差你一個了。”為了保持美貌而發誓不吃飯的某位豬豬女孩兒嘴裏還有沒嚼完的薯片，高高揮手示意賀寺趕緊過去。
賀寺搬上椅子，插進縫隙。
“好，現在人聚齊了，我們來投票，到底是啟用一號計劃，還是二號計劃，還是三號計劃。”柳十三鄭重其事的。
賀寺：“？？？什麽計劃。”
“你不用知道，一會兒投三號就對了。”雪桃兒笑的溫柔，帶著些神秘。
賀寺倒也沒多問，她現在的腦子裏總是會浮現出雪扣跟瑉美女在辦公室有有笑的場景，煩悶的讓人喘不過氣。
搖了搖頭，強迫自己投入到他們的遊戲中去。
“好，現在，投一號的舉手。”
“……”
沒有人舉手，唯獨孔程孔把手舉得老高，刀削般的五官因為此刻認真嚴肅的神情而顯得分外帥氣。
但是。
隔了二十秒，除了他紅旗不倒的一條胳膊。
完全沒有其他人豎起來。
這就顯得有些尷尬了，像二哈。
“好，現在，投二號計劃的舉手！”
柳十三話的中間先行舉起了手，其他人也紛紛舉手，細數下來大概有一半的同學同意。
柳十三的表情明顯非常滿意。
“雪桃兒，你就認輸吧，大家都是同意我的計劃的，在比下去沒意義。”柳十三挑釁的。
雪桃兒溫柔的笑著：“沒到最後一刻怎麽能定輸贏呢，繼續吧。”
“好，我柳十三今就讓你死個痛快。”柳十三大拇指抹了下鼻子，道：“投三號的舉手。”
刷刷刷刷。
不知道是不是雪桃兒的人格魅力，舉手的人竟然與投柳十三的差不多，細數下來，人數竟然一樣。
賽況很緊張。
柳十三明顯有點慌了，四處尋著，最後將目光鎖定到了坐在原來位置不合群的邵時柏身上。
“邵時柏，你剛剛是不是沒投票？”她問。
邵時柏正在看書，看了她一眼，便沒在理她。
“喂，別不話啊，你投一票，投我還是雪桃兒？”柳十三問他。
“我沒興趣。”邵時柏。
“好，那你那票就歸我了。”柳十三不要臉的。
“隨便。”邵時柏掏了掏耳朵。
“喂，不能這樣。”孔程孔瞪著她道。
“幹嘛，我那是光明正大拿來的票，他也沒反對啊，怎麽不成。”柳十三。
“那……”孔程孔看了雪桃兒一眼，正巧對上雪桃兒的微笑，他深吸口氣，利索的舉起了手：“我投雪桃兒。”
“不行，你剛剛已經投給自己了，不能在投了。”柳十三把他的手推了下去。
他又舉了起來：“我收會，不投自己了，把票給雪桃兒。”
雪桃兒笑的很和氣，那種帶著客氣又不失溫雅的笑容，稍微看錯便以為她對別人有好感，也隻有賀寺能看出來這姑娘不簡單，倒也懂事的沒拆穿，心道雪桃兒這控製表情的功夫太到位。
票又一次打平，還剩最後一個，賀寺還沒投，見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把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隻是一個遊戲卻倍感壓力。
“寺，拜托你了。”雪桃兒聲對她。
柳十三很想贏，雪桃兒也是，夾在中間的賀寺左右為難，最後一咬牙，把票投給了雪桃兒。
誰讓她跟雪扣是親戚的。
帶著私心的賀寺忍不住被這個念頭逗樂了。
其實最後賀寺也不知道他們的計劃到底是什麽，不過從他們的談話中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這是一場邪惡而狠毒的複仇計劃。
簡稱“橋北複聯”
滿頭大汗的王紙剛進教室，發現空蕩蕩的隻有邵時柏一個人，該同學不僅沒有提供消失同學的消息，甚至態度惡劣，連頭都沒抬一下，凝神看手中滿是英文的黑皮書。
“人呢？”王紙蹙眉，四處找著，發現畫室除了老鼠便隻有邵時柏一個活物。
“不知道。”邵時柏。
“我就是出去接趟老師，這群王八羔子不會以為今不聚會了吧。”王紙撓頭。
“可能吧。”邵時柏。
“不是讓般正常來畫室的嗎，一個個懶成這樣，連聚會都不想來。”王紙掐著腰，拿出衛生紙擦了擦頭上的汗。
邵時柏抬頭看了他一眼，沒什麽明顯的情緒，然後低頭把手中的書合上，放在身旁的木頭椅子上後叉著兜出去了。
“你去哪。”王紙問他。
“燒烤的地方。”邵時柏揮了揮手。
王紙：“……”
看了看空蕩蕩的畫室，有些上頭，王紙漬了一聲，跟上了邵時柏的步伐：“走吧，一起去，這群王八羔子，愛來不來，白給的便宜還不要。”
兩個人走到了橋北西街。
其實西街有不少燒烤的地方，不過租借地方的隻有兩家，稍微排除一下問問哪家今被租出去了，哪家沒租，這樣就能找到地點了，根本不用王紙在群裏通知。
雪桃兒出的主意，大家用這套方法，先一步來到了燒烤攤，攛掇著藏在攤位的各個角落，就等看王紙找不到饒著急樣。
不出意外，王紙被嚇了一跳，還是接二連三的被嚇到，一會兒蹦出來一個，根本不知道到底藏著多少學生。
當時王紙的表情很豐富，被拍下不少表情包，在群裏刷爆了屏，一張接著一張，笑的人合不攏嘴。
“哼，讓你遲到，知道我們的厲害了吧。”柳十三手裏擺著王紙嚇到眼白都要蹦出來的照片，完全把不爽甩到腦後了。
“你那張不行，你看我這張。”雪桃兒翻出自己拍的，那張照片中，隻有王紙一個人是糊的，其他人擺著放蕩的笑臉看著他，其樂融融，照片底下被配了字：“嚇到模糊。”逗的人頂不住。
幾個人忙著篩選最佳表情包，選來選去覺得難分伯仲，每張都很好笑。
最最最賤的是，他們故意把表情包給王紙看，當看到他複雜的表情時，這表情包便發揮了最大的作用，也造就了最好笑的結果。
王紙指著他們，好笑又好氣：“你們這群王八羔子，我看今的飯不能請了，啥也別，以後AA吧。”
“別呀老王，我們錯了，錯了。”幾個學生抱著他的胳膊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那種犯了錯之後忽然賣乖的模樣百試百靈，尤其對老師，殺傷力更是一比一的大。
王紙本也沒生氣，被這群孩子逗得心情愉悅，很享受的樣子。
賀寺沒有加入他們哄王紙的團隊，站在一旁翻看手機照片。
都是些很垃圾的照片，沒有一張有王紙完整的臉，或者隻有半個頭，又或是其他學生忽然闖進來的背影。
她不太會拍照，隻不過拿著手機裝裝樣子，跟大家一起樂嗬樂嗬。
有些照片拍到了邵時柏，他掏著兜站在被嚇的質壁分離的王紙身後，麵無表情，還有些嫌棄。
看到這個反差，賀寺忍不住笑了。
他還挺上相的……
賀寺心想。
荔枝眼本就是上相的眼睛，他的臉很，配合高挺又有些圓潤的鼻子，微微向下的嘴角，雖然沒有孔程孔精致，卻別有風味，舒服而耐看，很有吸引力。
如果去當模特，穿那種露半個胸，肌的衣服，應該會很有氣場吧，不定還會很性福
一想腦子裏自然而然會腦補出畫麵，令人血脈噴張，臉紅心跳。
她趕緊搖頭擺脫這個念頭：“想什麽呢賀寺，什麽時候變得跟雪桃兒一樣了。”
“一個人嘀咕什麽呢，這是什麽，我看看。”邵時柏奪走了她的手機。
“欸，還我。”賀寺蹦跳著去夠，卻被邵時柏伸手摁住臉，怎樣都抓不著。
當他看到自己的照片時，眉頭一皺，略帶嫌棄。
“拍的醜死了。”邵時柏著，摁下了刪除鍵。
“欸！”
把手機扔回賀寺懷裏，邵時柏揚著步子走了。
“……”
過分。
燒烤攤其實隻出租燒烤架與地方，其餘的自己背，王紙開著車，叫了幾個男生把車上的燒炭和食材搬了下來，來回運了兩三趟。
賀寺還是第一次和這麽多人一起燒烤，覺得很有意思，想要也幫著搬些東西，最後因為沒力氣，隻能抱烤腸培根。
除了力氣驚人以一敵三的宋頌，其他女生隻負責貌美如花，站在陰涼處看幾個男生忙活。
“你們幾個女生別閑著，過來幫把手。”王紙叨。
柳十三拿著冰棒，另外一隻手拿著手機，很專業的樣子：“正忙著幫你們錄像呢，騰不開手。”
雪桃兒也拿著手機與冰棒，笑著道：“我比她專業。”
“你今是不是跟我杠上了，怎麽哪哪都要搶生意？”柳十三笑著懟道。
雪桃兒笑著不話。
“算了，指望不上你倆。”王紙擦了擦額頭的汗。
這時宋頌和賀寺正搬著半包十分沉的燒炭走過，對比那兩位以拍視頻為由不幹活的祖宗，簡直怒其不爭。
深深的歎了口氣：“學生和學生的差距怎麽這麽大。”
終於搬完了，幾個會燒烤的學生開始整頓地上的雜物，王紙連忙走過來勸阻。
“等晚上再弄，現在太早了。”
“那你這麽早叫我們過來幹嘛。”孔程孔擦了擦頭上的汗，甩著長發。
“我也沒讓你們這麽早過來啊，是你們自己過來的，怨我。”王紙一揮手，下一秒就拿出了車鑰匙。
“什麽情況。”一個剛做完活的男生過來，胸前濕了一大片汗。
“王紙晚上燒烤，現在弄太早了。”另外一個心累的。
“臥槽。”男生蹙眉，表情複雜：“那我們不白幹了。”
“沒白幹，晚上不就可以少幹活了。”王紙笑著，滴滴兩聲打開了車門。
“不帶這樣坑人吧。”孔程孔掐著腰，覺得被全世界欺騙了一樣。
王紙哼著曲，剛係上安全帶點火，後麵的車門忽然被打開了。
馬上就要踩到油門的腳趕緊往上抬。
“嘿你們幹什麽嘛！”王紙對打開車門的雪桃兒和柳十三喊。
雪桃兒和柳十三賤兮兮的笑著，嘴裏還叼著冰棍，跟那幾個做活最多的男生招手：“快過來快過來。”
幾個男生聽言一路跑著過來，踩著車子邊緣麻溜的鑽了進去，對震驚到合不攏嘴的王紙笑。
“喂，兔崽子幹什麽！下去。”王紙道。
“快點兒。”柳十三對剩下未上車的人喊。
孔程孔也跑了過來，不過沒有要上車的欲望，伸手就想抓雪桃兒。
“桃兒~一起上去。”孔程孔張開懷抱喊著。
雪桃兒臉上笑嘻嘻，側身一躲，讓他撲了個空，並趁機祝他一臂之力，背上的一巴掌直接把人推到車子裏去。
“桃兒！放開我，我不上車。”孔程孔喊著。
“孔哥，孔哥冷靜，坐好別亂動。”
“快拉著他，拉著他。”
車裏的同學很配合的抓著他的胳膊，讓這個一米八幾的大男生完全沒有掙紮的機會，穩穩當當坐在車裏最後一個位置。
“啪”的一聲，伴隨車子門被關上，雪桃兒和柳十三帶著不用謝的微笑跟他們揮手。
“這兩個丫頭，機靈全耍這上麵來了。”王紙皺眉二人。
大概怕會有更多的同學上車，怕超載的王紙趕緊踩下油門，利索的跑了。
“一會兒見！”柳十三對車裏的人喊。
車裏的人打開窗戶，對二人伸出了大拇指。
“路上心，老王！開車別太浪！”雪桃兒喊。
“桃兒！”孔程孔還在喊：“我在畫室等你。”
雪桃兒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