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轉瞬
孔程孔哪裏也沒去，就坐在畫室外麵的石階上，頭放在膝蓋上，嘴癟的老高。
賀寺醞釀情緒，走過去坐在他身邊。
“哼。”孔程孔別過了頭。
賀寺無奈的笑了笑：“抱歉。”
孔程孔不話。
“其實也不是不信你，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跟你這件事。”
見孔程孔依舊不理她，賀寺便自言自語的：“我知道你很在乎朋友，還是跟你那麽情投意合的人，一直覺得很帥氣的想法被所有人否定肯定很傷你的心，要我我也難受，但是……”
賀寺頓了頓：“跟蹤女孩兒本就不是正確的事情，畢竟女方毫不知情。”
“我知道。”孔程孔聲嘀咕的。
賀寺看著他，有些意外。
“我一開始就知道，隻不過已經很長時間沒人那樣跟我聊了，我隻是單純的把他當朋友。”孔程孔。
“那種變態根本不配擁有朋友。”邵時柏不合時夷出現。
聲音出現的突兀，嚇了賀寺一跳，她連忙回頭，對上邵時柏看弱智般的眼神。
邵時柏沒有給孔程孔開口話的機會，繼續道：“如果你還抱有這種三觀不正的想法，我認為你可以去監獄跟他們做朋友，隻要你能保得住菊，花。”
他又踹了踹賀寺，力道很輕，但很明顯他心情很不好：“起來矮子，回去削鉛筆。”
賀寺看著他，似乎在，你看他這個樣子我能走開嗎。
孔程孔怒了，他起身一把抓住了邵時柏的領子，兩隻眸子在夜裏閃閃發光，透著寒意：“你什麽意思，什麽叫他根本不配擁有朋友。”
“字麵意思。”邵時柏當著他的麵：“你也不配交朋友。”
孔程孔文言更加惱怒，他深吸一口氣，一拳，砸在了邵時柏的臉上，發出了撞擊石頭與石頭碰撞的聲音，賀寺很確定他砸到了臉上的骨頭。
“喂！”賀寺趕緊起身想去拉開二人。
可不知是誰的手，一把把她推開了。
“你TM在一句我不配擁有朋友！”孔程孔大聲吼道。
“你這種下三濫的思想根本不配擁有朋友！”邵時柏也吼他，他抓住孔程孔又一次下來的拳頭，腳下一絆，直接將他絆倒在地。
啪的一聲，孔程孔被摔到霖上，而因為邵時柏一直緊緊抓著他的手腕，才沒讓他整個癱倒。
一瞬間分出勝負，賀寺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還想再次上前攔著，卻沒那個機會。
“讓我幾次都一樣，你永遠都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樣子，從來不顧及別饒想法，還TM每可憐巴巴的根本交不到朋友，就這種不知悔改的樣子，誰會跟你做朋友！”邵時柏吼道。
這次輪到孔程孔不話，他很委屈，雙眸閃爍，直愣愣的抬頭仰視他。
邵時柏冷哼一聲，甩開他的手，拉著賀寺道：“走。”
“欸！”
走回去的路上，孔程孔突然開口：“你這種人，更交不到朋友。”
“我不需要。”邵時柏頭也不回的。
賀寺聽到了，神情複雜的看了一眼邵時柏，不知為何，聽到他他不需要時，那種冷漠到極點的態度卻讓她感覺到一絲淒涼，比坐在地上眼淚都要掉下來的孔程孔更加讓人心疼。
錯覺吧……
賀寺心想，趕緊上前把孔程孔扶了起來。
他們的聲音不算，直接把畫室裏的同學引了出來，大家好奇的看著坐在地上的孔程孔，又看了一眼邵時柏跟賀寺，攔著他問道：“怎麽了你們，打架了？”
“不關你們的事，回去。”
邵時柏傲慢的態度直接引來柳十三的不滿，她眉頭微皺，一拳錘在他的肩頭：“什麽口氣，你就這麽跟爸爸話呢。”
邵時柏用餘光斜視了一眼，目光寒冷，又帶著壓抑的怒火，看的人心頭一顫，柳十三被嚇住，臉上的笑容慢慢僵持，手不自然的收了回去，眼神躲避著再也不去看他。
孔程孔從地上起來被上前幫忙的宋頌攙扶著回到了畫室，在大二代理老師的嚴肅教訓下，眾人這才安安靜靜的開始學習，一片冷清下，卻又藏著深深的好奇。
孔程孔幾乎一個晚上都沒再話，帶著委屈難過的表情拿著筆在白紙的一角塗抹，塗了很黑的一片。
賀寺有些擔憂。
下課之後為了安撫孔程孔，賀寺決定跟他一起回學校，車子自然也被邵時柏騎走了。
他們兩個並排走在路上，晚上的風很冷，拍在臉上涼颼颼的，賀寺不禁搓了搓胳膊。
“我想了一個晚上。”孔程孔認真的：“也許真的是我錯了。”
賀寺：本來就是你的錯。
“跟蹤別人本來就是犯罪，是不應該的。”孔程孔難得出一句人話，這很讓賀寺欣慰。
正歎著這孩兒終於長大了，就見孔程孔掏出手機很認真的複述了關於尾隨陌生女性應當受到什麽樣的製裁與刑法。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治安管理處罰法第42條，在跟蹤過程中有多次發送尹-穢、侮辱、恐嚇或者其他信息，幹擾他人正常生活，偷，窺、偷，拍、竊聽、散布他人隱私行為的，屬於違反治安管理的行為，被怒…”
結果，賀寺聽了一個晚上的政治與法律……
還真如邵時柏所，孔程孔根本不需要人安慰。
白操心了。
這些雖過的有些平淡無波，但賀寺已經開始明顯改變了作息習慣。
她買了一條床上用的窗簾，晚上宿舍關療，她就躲在窗簾內擺上台燈和床上桌，練習一至兩個時的伯裏曼，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那本厚厚的伯裏曼，已經被練習了三分之一了。
有些欣慰，更多的是開心，並沒有熬夜學習的辛苦疲憊，反倒有種被充實的滿足感，她喜歡看著一個人或一個事物慢慢變得優秀美好，那種感受與她而言無疑是快樂的。
除了日常的繪畫生活，在另一方麵，賀寺也做出流整，她開始聽課了。
很明白不能偏科，如果想要進入夢想的學府，隻是單純的繪畫並不能達到這一要求，所以即使跟不上課也聽不大懂，她也很努力的做了筆記。
而對於她的這種改變，庭賽賽表示非常吃驚。
下了課，賀寺整理資料的時候，庭賽賽貼了上來，她不話，跟賀寺大眼瞪眼，問：
“寺，你在幹嘛？”
賀寺微微一笑：“整理筆記。”
“我，我是在做夢吧。”她拿過賀寺已經整理好的地理筆記，前後翻看，那些用紅筆認真標記好的段落和重點，用手指觸摸甚至可以帶下一些多餘的墨水，真實的不像話。
“寺，快，你快打我一下。”庭賽賽伸過臉去。
“幹嘛。”賀寺很是嫌棄的拉開了些距離：“你不會以為真在做夢吧，我告訴我，我真的是在學習。”她一字一句道。
“我還是不相信，太不可思議了，從初中開始就不思進取的賀寺，竟然在高二的地理課上做了筆記，還做了這麽多！”庭賽賽吃驚的拿起那本地理書。
賀寺更加不好意思了，奪過書放入了抽屜，拉著她出去了。
兩個人來到王聰頭的教室，日常嘮嗑，隻不過今的嘮嗑話題基本上都是在吐槽賀寺，她竟然學習了，這一點庭賽賽能吃驚半年。
王聰頭就收斂多了，隻是笑了笑，扔給賀寺幾個本子，打開一看，字體飛揚……
賀寺：“……”
她眨著眼看，沉默幾秒後問：“這是什麽。”
“筆記。”王聰頭大概覺得被嘲笑了，一本書砸在她腦殼上：“你連個字都看不懂，還上什麽高中，回學重修去吧。”
賀寺：“……”
庭賽賽湊過頭來看，看的也是一臉疑惑，指著那些飛起來的筆道，吐槽的更加不給麵子。
“我覺得，我們兩個得集資給聰頭買本字帖。”庭賽賽很認真的。
“……兩本吧，一本不夠。”賀寺補刀。
王聰頭拿著書，一人頭上一棍子，完全不偏心。
“先別這個，寺，你到底什麽時候很雪扣和好啊。”庭賽賽不耐的用手支著臉，擠出一大塊兒肉。
王聰頭覺得好笑，手指捏著那塊充滿膠原蛋白的肉，嘲笑著：“這脂肪，都能榨出油了。”
遭到庭賽賽不痛不癢的捶打。
賀寺坐在角落，腳搭在庭賽賽的大腿上，手裏舉著上了一節課沒看而犯癮的，把臉擋得嚴實，她其實一點都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很隨意的道：“嗯……在等等看。”
王聰頭戲虐的笑了：“怪不得這兩來我這兒來的這麽頻繁，感情吵架還沒和好。”
“不是，隻是想來培養一下革命友誼。”賀寺道。
王聰頭挑了挑眉，戲虐的用手指捏著她的書角，道：“想培養晚上來我家，我跟你好好培養。”
賀寺翻了白眼，朝他隨手扔去一根筆。
庭賽賽聽的是麵紅耳赤，臉刷的一下紅了：“聰頭，你這樣我們是做不了朋友的。”
“那就不做朋友了，來吧師太，給我一晚上，明年讓你過母親節。”
聰頭十分喜歡調戲庭賽賽，因為她的反應實在好笑，正是男生所希望的那樣，想看到女孩兒害羞的一麵。
“你快住上嘴吧。”庭賽賽過去捂他的嘴。
看的中間，246的門口探出了一顆頭，賀寺隻是隨便觀望一眼，便注意到了，瞬間嚇的心髒漏掉一拍似的用書擋住了臉，並往桌子底下鑽了鑽。
雪扣站在門口朝內觀望，似乎是來找同學，叫出同學的時候他刻意朝賀寺的方向看了一眼，當看到躲著他的那副姿態時，眼神稍稍黯淡。
其實不過是想找一個能跟賀寺話的機會罷了。
這些隻要一下課賀寺就拉著庭賽賽跑，完全不在教室呆著，經常趴著的那扇窗戶旁也被其他女生代替了位置，完全不知道她去了哪裏，他很想跟賀寺話，或者像以前一樣勾肩搭背的鬧一鬧，然後趁機摸她的頭，或做些讓人心動的動作。
可賀寺總躲著他。
“欸寺，雪扣。”庭賽賽悄聲提醒她。
“我知道，幫我擋著點兒。”賀寺又往下躲了躲。
王聰頭倒不避諱，直接看他，大約幾分鍾的時間，雪扣找的同學出來了，他們便走了，王聰頭很是懶散的抽回了他的，道：“你那位帥哥走了。”
賀寺看了一眼，這才鬆下口氣。
“怎麽回事寺，你這樣，我怕是等五十年也等不著你們和好了。”庭賽賽。
“那你就在等五十年，等我們和好了我去墳上告訴你。”賀寺戲虐的。
“過分了啊，在等一百五十年也不是問題。”庭賽賽驕傲的。
“你怕是個老妖精。”王聰頭嘲笑她。
“王聰頭，你那個嘴怎麽老是蹦不出來好詞呢。”庭賽賽著，幾個人又無端無由的打鬧起來。
晚上，賀寺日常被邵時柏堵在了車庫。
當看到邵時柏的那一瞬間，賀寺是絕望的，很想轉頭就走，但她還不想死。
僵笑著來到邵時柏身邊，直接把鑰匙拿出來給他了。
邵時柏很自然的接過鑰匙，打開了自行車的鎖。
這時賀寺剛要走，邵時柏卻出奇的叫出了她。
“一起走。”邵時柏推著車子走在了她前麵。
“我跟雪桃兒她們約好了。”賀寺。
“發個信息你從今開始跟我一塊，讓她們別等了。”邵時柏很冷清的。
“啊？”賀寺眉頭微皺，以為聽錯了。
“這種話我不想第二遍，趕緊發信息，我餓了。”邵時柏。
“不是。”賀寺先是拿出了手機給她們發了信息，隻不過不是今開始跟邵時柏一塊兒走，而是今而已。
雪桃兒很理解的同意了，但柳十三就不樂意了，她發來了語音罵道：“喂喂喂？咳咳，這句話是給邵時柏聽的，邵時柏你是不是神經病啊？憑什麽讓賀寺跟你一塊兒走？太無禮了。”
她的聲音太大，以至於賀寺沒開外放都被聽到了，邵時柏搖頭翻白眼，奪過賀寺的手機回複：“滾，太保。”
僅三個字，殺傷力巨大。
緊接著，賀寺的手機收到不少信息，猜都不用猜，肯定是柳十三的嘴炮攻擊。
“把她屏蔽了，煩。”邵時柏。
賀寺：“……”
她自然沒聽他的，悄聲回複：“沒事，你們先吃，就這樣哦。”然後才關了靜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