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轉瞬
聽到什麽?
賀寺想到六樓的哭聲和那句王鞍,現在想想,聲音確實跟卷卷很像,看來根本沒有什麽女鬼。
她不敢撒謊,不知道似乎太假了,猶猶豫豫回答道:“就……好像聽到你哭了……”
卷卷麵上一紅,握緊了拳頭:“還有呢?”
“還有?”賀寺眉毛擰在一起,搖了搖頭:“沒有了。”
“真的?”卷卷疑惑道。
“應該是沒有聊……”賀寺聲嘀咕。
卷卷很火大,磨了下牙,瞬間抓住了賀寺的領子:“你他媽要是敢玩我你就完蛋了!,還聽到什麽了?”
賀寺一陣緊張:“真的沒有了,就聽到你砸東西和一句王鞍,其他的什麽也沒聽到。”
“我……我發誓!”賀寺舉起四根手指頭。
卷卷切了一聲,用力鬆開抓她的手,眼神異常暴躁和不安,扭頭瞪向賀寺:“你好好的來台做什麽?”
“我……”賀寺眼神暗淡下來:“心情不太好,就想來看看星星。”
卷卷抬頭看向陰沉的空,諷刺的笑了:“你果然是個傻子,就這能看到個屁。”
賀寺臉有些紅,回過神來才反應過來,卷卷來六樓幹嘛?她還哭了,是不是發生什麽不好的事了。
要不要問問她……
“你呢?”
還沒等腦子反應過來,嘴已經率先開口了,問出以後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一件多麽蠢的事情,因為卷卷正在用一種詫異又警惕的眼神看她。
“我就是問問,因為聽到你哭了……”賀寺咬住了下唇:“要……要不要安慰?”
卷卷沒話,抿住了嘴。
見她不話賀寺以為她生氣了,連忙擺手圓道:“是我多嘴了,抱歉,你要是不願意我,我也不是非要拉著你問的。”
卷卷忍不住笑了:“喂,你是傻子麽?我們可是冤家。”
“哦……”賀寺閉了嘴。
“要我你也真夠蠢的。”經過那一笑,卷卷似乎放下了些防備,語氣也稍稍緩和了些,她笑著笑著,眼神就暗淡了下來。
“喂蠢子。”卷卷劍
“嗯?”賀寺抬頭望她,那雙單眼皮的眼睛沒有任何不愉悅或厭煩的情緒,似乎沒有任何雜質存在,幹淨的像一麵鏡子,對著這樣不熟甚至可以算得上仇家的人,卷卷卻覺得能對她出口……
不自覺的開口道:“你,能陪我話麽?”
她聲音很,明明從不低頭,話從不講理的大姐頭,此刻卻意外的放低了些姿態。
賀寺有些意外,點頭如雞啄米:“可以。”
卷卷歎下口氣,從口袋掏出一根女士香煙叼在嘴裏,又拿了一根給賀寺,當看到賀寺詫異又無措的表情時瞬間反應過來什麽。
自嘲的笑了:“奧對,你們這種乖乖女不抽煙。”
賀寺無奈的笑了。
二人一同趴在台的欄杆上,誰都沒有先開口話,她不,賀寺也不問,就這麽淡淡的立在她身邊,聽她吸氣吐煙的聲音。
半根煙下去了,卷卷才有些不自在的開口:“你不問我點什麽麽?”
賀寺回眸搖了搖頭:“不了,你想自然會跟我。”
卷卷笑了:“可真夠隨意的。”
隨意麽?
賀寺笑了:“你也挺隨意的。”
“怎麽?”卷卷扶腮問。
“我們都不熟,你竟然想讓我陪你聊,不怕我出去?”賀寺。
卷卷深吸口氣,似乎也在顧慮這個問題:“隻要你想死,或者想缺胳膊斷腿的,盡管。”
賀寺抿嘴不話了。
“……我呢。”卷卷把煙頭掐滅,反趴在欄杆上,仰頭看向空:“從就沒有老媽。”
賀寺聞言心裏一頓,有些詫異的回頭,卷卷的側臉很精致,在這種昏暗的狀態下精致的五官被抹上一層變焦的濾鏡,想在電影中般,隻是妝畫的太濃,反而把這種驚豔美遮蓋掉了。
“我爸是個十足的混混,活生生把我媽打跑的,我媽怕我爸怕的要命,也從來回來看過我。”卷卷這話的時候有些失落,她深吸口氣,笑了:“很好笑吧。”
賀寺連忙搖頭,並無同情,隻有感同身受的無奈。
卷卷把煙頭踩滅,繼續開口道:“我跟我爸什麽也沒學到,就學到一身打架的功夫,隻要有人敢欺負我,我就用腳還回去,不管是誰都我都不放在眼裏。”
真瀟灑啊……
賀寺忽然覺得,卷卷跟她處境相同,但又有種本質上的不同,她用打架保護自己,而她卻是另外一種更加四方式偽裝自己,這麽一對比,賀寺看到了自身的無能與懦弱。
退一步。
在退一步。
隻要我一直退步。
就不會有麻煩找到我身上。
就可以保護自己不受侵害。
賀寺沈默的狀態讓卷卷徹底放鬆了警惕,繼續開口她的事跡。
“上一次假裝跟我很熟的那個學生,他是高三的老大,看不出來吧。”
賀寺又有些吃驚,瞪圓了眼睛好笑的:“看不出來。”
卷卷發出爽朗的笑聲,諷刺的:“那個慫包,以為自己是高三的老大就可以跟我比我高個檔次,像個傻bi一樣,看那一身皮包骨頭的,連我一根手指也掰不動。”
她又回頭看了一眼賀寺,用兩隻手指輕輕鬆鬆捏起了賀寺的胳膊:“你也夠瘦的,輕輕一推就倒了,若不驚風。”
賀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已經很努力的在吃胖了,可是不太管用。”
“你這是在嘲笑我麽?”卷卷怒瞪。
“沒有沒有,其實比起我這身骨頭,我更羨慕你的身材,感覺很適合做模特。”賀寺讚揚的。
“是麽……”卷卷有些不好意思,但好像忽然想起來她的身份,又立馬轉換成高高在上的模樣:“還用你,我當然知道!老娘那是不屑,我要是去走秀,還有那些模特什麽事。”
賀寺哈哈笑了起來。
二饒情況很融洽,但賀寺還是不曾開口問她關於她剛剛哭的事情,她不需要問,問了反而破壞現在的和睦。
“我問你。”
卷卷神色有些緊張,手指忍不住揉搓,眼神四處飄渺,似乎在做什麽思想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