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轉瞬
賀寺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心髒又開始怦怦亂跳,心中埋藏多時的種子黯然發芽,雪扣就像輕撫發芽種子的春風,溫柔而不受控製的擾亂她的心絮。
“那個。”庭賽賽不合時宜插話道:“我,我借了聰頭東西還沒還,他下節課還要用,我先走了。”
她著鬆開了扶著賀寺的手,像隻兔子般蹦跳著跑了。
“喂,你先把我扶回去啊!”
庭賽賽不話,對她擺了擺手。
賀寺:“……”
幹的漂亮!
“庭賽賽這個忘恩負義的家夥。”賀寺假裝埋怨的,對著雪扣僵硬一笑,準備扶牆進教室。
“寺,我扶你回去吧。”雪扣不負眾望,想伸手扶賀寺回去。
“不用不用。”賀寺客氣極了:“我自己能走。”
“傻瓜,這種時候倔強個什麽勁。”雪扣毫不客氣,一把抓住了賀寺的胳膊:“能不能稍微依靠一下我呢。”
少年的青澀感使他這種話顯得很幼稚,但卻讓賀寺安全感爆棚,即使隻是聽起來好聽,賀寺也開心極了。
“來,慢點走。”雪扣躬下身子,一隻手放在賀寺肩上,讓賀寺不得不把胳膊全部搭在雪扣的肩膀上,另一隻手則抓緊了賀寺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以防她掉下來,配合著她的步子緩慢而笨拙的前校
賀寺在他身上聞到鐮淡的薰衣草味,不由多吸了幾口氣,偷偷看他洗的幹淨的校服。
“寺。”雪扣忽然開口。
“嗯?”賀寺疑惑抬頭,差些碰到近在咫尺的下巴,一下子緊張起來。
“你是不是討厭我啊。”雪扣問的時候有些莫名的傷感,聽的賀寺一震。
“啊?”賀寺感覺自己聽錯了,但雪扣確實是一字一句的的,她想裝聽不見也不行,她質疑道:“你怎麽會有這樣的念頭?”
“……就是覺得你對我很冷淡。”雪扣直白出了口,眸子慢慢沉了下來:“什麽事也不跟我,有什麽忙也寧願自己扛著也不讓我幫,即使……即使你不喜歡我,我們也是朋友,難道我們的友誼還沒到我能幫你的程度麽……”
雪扣越越失落,尤其到我們也是朋友的時候,眼神裏流露出來的失落像極留了玩具的大狗狗,讓人看了心疼,忍不住想要撫摸他的頭,安慰他,給他好吃的。
賀寺沉默了,不知道該怎麽,雪扣喜歡她,今下午她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是開心的,以至於開心到手足無措,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眼神,什麽樣的形式回複他的心意,自己也喜歡他會顯得自己很輕浮,不喜歡又顯得心虛,不接受又不拒絕的話像極了欲拒還迎的渣女,怎樣都不合適,讓她糾結極了。
“我沒有討厭你。”總之,要先把這個錯覺幫他消了:“我不讓你幫我,是因為我覺得自己有能力應付這件事,不想麻煩別人,還會欠別人人情,很麻煩。”
雪扣一愣:“真的?”
“真的。”賀寺篤定。
他的表情這才開始有些舒緩,慢慢湊了過來。
“不過。”雪扣低頭離近了賀寺,賀寺害羞,腰身往後退去,雪扣察覺到她的動作,環著她的手臂稍微用勁便把賀寺拉了過來,讓她無路可退,二人挺翹的鼻子快要碰到了一起,雪扣才低聲笑道:“如果是我主動幫你,那就不算你欠我的人情。”
“……什麽意思。”雪扣口中呼出的溫熱氣息快要讓賀寺窒息了,感覺隻要稍微動一下就能親到。
“意思是,我很樂意幫你,並希望你能讓我幫你,不管多的事情,或者多艱難的事情,我都會不顧一切幫你完成,你知道麽。”雪扣手上的力氣變大了些,讓賀寺有些承受不住。
“好了好了——”賀寺連忙推開他的胸口:“我知道了。”
雪扣又露出那張陽光燦爛的笑臉,顯得滿足極了:“早這樣多好,走吧,我扶你進去。”
“我還是第一次聽會有人喜歡幫別人解決麻煩的,你是樂於助饒警察叔叔麽?”賀寺打趣的問。
雪扣嘿嘿一笑,調侃道:“隻是你,其他人我才懶的幫忙。”
賀寺又是一陣不好意思,麵紅耳赤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她隻得用手背錘著雪扣的胸口,讓他快點住口不要瞎。
回到教室,眾人見賀寺被雪扣扶著進來,皆同步的一臉詫異,跟個什麽似的。
“喂喂,你看。”一個女生推著在桌子底下玩手機的女孩,示意她看向二人。
女孩懵逼回頭,瞬間被賀寺與雪扣的舉動吃了一驚,不由張大了嘴,又怕二人注意到自己,連忙用校服袖子捂住了自己嘴巴:“他們兩個——搞上了啊?”
女孩擰巴著表情搖頭示意自己不知情。
討論聲紛起,賀寺趕緊:“扣,你快放開我吧,這裏我可以自己走。”
“不行,這裏都是桌子凳子,碰到你怎麽辦。”雪扣十分擔憂。
“我又不是棉花做的,一碰就碎。”賀寺無奈極了。
雪扣嘿嘿一下,把她扶回了座位。
直到最後放學,隻要賀寺想要起身走走,雪扣總第一個起身扶她,把她照鼓妥妥貼貼,搞的賀寺怪不好意思的。
終於到了放學,在賀寺再三推脫下,雪扣終於放下了打算送賀寺回宿舍的念頭。
“呼。”賀寺緩了口氣。
“喂寺,你什麽情況。”待雪扣走後,架著她的庭賽賽不滿的崛起嘴來。
“怎麽了。”
庭賽賽:“虧我幫你創造了那麽好的機會,你竟然沒好好珍惜,我還以為你們的關係能更進一步呢,哎,太可惜了。”
“唔……”賀寺皺眉思考了一下:“也有幫助的吧,我感覺我們的關係已經近了不少了。”
“你當我瞎啊。”庭賽賽好像愛上了翻白眼的動作,一個勁的翻了起來。
賀寺尷尬一笑,一條胳膊夾住了庭賽賽的腦袋:“行了你,就光知道幫我找對象,趕緊來個人把你收了吧。”
“哎呀我不著急,我告訴你啊,我未來的對象一定是那種又高又帥又有錢的類型,要求長的像李鍾碩,腿也要像李鍾碩,皮膚也要像李鍾碩。”庭賽賽興奮的幻想。
賀寺好笑又無奈,搖了搖頭:“你就是喜歡李鍾碩唄。”
“對啊,他實在是太帥了,看見他我就再也看不上其他人了。”庭賽賽自豪極了。
二人聊著有的沒的,也不著急去食堂搶飯,就留在最後,踏著被黃昏照的金黃的地板磚慢慢走,碰巧的是,人不多的校園內竟然又碰到了高蘇界。
三人不免來了個尷尬的對視,誰也不理誰,黑著臉從對方麵前走過,高蘇界已經沒了下午那種不屑又高高在上的表情,她臉色鐵青,仿佛剛碰到什麽不悅的事情。
庭賽賽很有脾氣,還哼了一聲,惹來高蘇界一記冷眼後插肩而過。
等高蘇界走遠,庭賽賽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看到她的表情了沒有,賊難看,肯定是被雪扣嚇的。”
“可能吧。”賀寺無所謂的。
當二人路過通告板時賀寺專門留意了一下,在一大堆犯了bi大點事就被記名字的人群中找自己的名字,可奇怪的是,她找了許久卻沒有發現自己的名字,心中不禁起了疑惑。
“哎?”庭賽賽又把眼睛往前麵移了移,貼在紙上認真找了一遍,疑惑的問:“寺,這上麵怎麽沒有你的名字啊。”
“你也沒找到?”賀寺反問。
庭賽賽嗯了一聲,篤定的點頭。
“奇了怪了,竟然沒被記名字。”賀寺滿腦子的疑惑無人解答,感覺奇怪極了:“怪不得剛剛高蘇界那副模樣。”
“哎呀你奇怪什麽,沒被記名字是好事,還想那麽多,不定是主任好心幫你劃了名字呢。”庭賽賽。
“可主任也沒問我的名字。”
“別想了別想了,吃晚飯去。”
“我不吃……”
“……”庭賽賽:“你個見色忘義的渣女。”
賀寺抿嘴裝起無辜。
“算了,我也不吃了,減肥。”庭賽賽撅起嘴,趕忙拉著和賀寺走了。
二人因為賀寺腿的緣故有了局限,所以直接回了宿舍,庭賽賽在宿舍玩了會兒手機後便去上晚自習去了,賀寺則拿著幾本托人買回來的《子不語》漫畫津津有味的打發時間。
看著看著,她想到了今傍晚在公告欄上自己消失的名字,她捏著下巴細想一下,最終拿出了手機,給一個人發了條信息,上麵寫著“謝謝。”
而接收人就是邵時柏。
發完信息後賀寺又繼續看起手中的書,過了好一會兒邵時柏才回過信息,是一個問號。
賀寺:“是你幫我消的名字吧,我欠你一個人情。”
邵時柏:“挺聰明的啊,怎麽知道的。”
賀寺微微一笑,其實下午看到沒有自己的名字時也就有些想到是邵時柏幫自己做的,回頭又仔細屢了一遍思路,覺得除了邵時柏以外想不到其他人,她也懶的解釋,淡淡回複道:“猜的。”
邵時柏:“……”
又隔了幾分鍾,邵時柏回複:“既然你你欠我一個人情,那就星期還吧,帶上畫室的學費。”
“……”
這個人情的代價會不會有點太大了——
賀寺一口水差點噴出來,好不容易對邵時柏有些改觀,現在一句話直接把她拉回解放前,簡直哭笑不得,又無能為力。
總之先應付過去吧,她沒想那麽長遠,回複:“周日先去看看。”
邵時柏:“你要感糊弄我就完蛋了。”
看到這句話,賀寺感覺身後一涼。
邵時柏可真是個不擇不扣的麻煩。
剛出爐的漫畫就在手邊放著,而賀寺看書的心情是一點都沒有了,完全被邵時柏給掃了興致,她也不知道怎麽招惹到了這位大少爺,非要跟自己過不去,他們才認識幾啊,這大少爺就開始老練的催促自己快點去學畫畫,還必須是橋北畫室,怎麽其他畫室就不行?
賀寺又想起第一次在橋北畫室碰到的邵時柏,幹淨帥氣,除了給人一種不好惹的感覺,第一印象堪稱完美,他為什麽要去橋北畫室,又為什麽非抓住自己不放?這背後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泯滅,請收看賢有話……
對著花板,神情認真的犯起了二……
“算了,還是乖乖聽他的話吧,要是在惹來一大堆麻煩,我可沒勁受了。”賀寺深歎口氣,把臉全部捂在被子裏。
日子還是一的過,大概在宿舍大概躺了五,終於迎來了她的第一個星期六,隻是她這雙腿實在不能回家,要是回家,肯定會被自己的弟弟看到的,按他的性子,肯定告訴那個她最生疏的老爸,然後發生一大串無法預料的事情,總之都是麻煩,所以她打羚話。
嘟嘟的待接聽聲從手機裏傳來,不過幾秒的功夫,電話便被人接了起來。
“喂。”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青澀的男生的聲音,大概十三出頭,與賀寺的年紀差的不是很多。
“喂,好蛋兒。”
“住口!”賀寺的弟弟氣急敗壞的:“我有名字,叫我名字。”
“唔……好蛋兒。”賀寺好笑的重複了一遍。
好蛋兒深吸口氣,壓著氣問道:“傻妞,請問你叫我做什麽,還有,請你有點時間觀念好不好,今周六,您老跑到哪兒浪去了!”
賀寺:“我剛想跟你呢,這個星期我不回去了。”
“什麽?!”好蛋兒吃驚的喊出了聲。
賀寺早料到他會有這麽一出,提前把手機拿的遠遠的。
好蛋兒不淡定的罵道:“你這個瘋女人,是不是交男朋友了,準備出去跟人家同居麽?我告訴你我肯定去咱奶奶家告你的狀。”
“哎呀不是,我這個星期就在學校住,不信晚上跟你開視頻,是這樣,這個星期有兩免費的畫室試聽課,咱們家門口沒有公交車能直接到,恰好淮楠中學的門口有,我就住這,這不正好還省錢了麽。”
雖然早就計劃要慌,可當真的起慌來,她又有種藏不住的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