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轉瞬

  雪扣瞳孔微微一顫，不自覺多看了賀寺幾眼，甚至有那麽兩秒鍾眼神略帶呆滯，似在想什麽。


  賀寺深吸口氣，瞟了雪扣一眼，張開口剛想點兒啥，身後又傳來呼喚雪扣的聲音，那是他的哥們，正叫他在出去打籃球，雪扣隨便答應了幾句，回頭又把目光聚焦在賀寺身上。


  “那個……”他笑嘻嘻的。


  “去吧。”賀寺好笑，心想他們二人又沒有什麽關係，征求她的意見做什麽。


  雪扣燦爛一笑，露出潔白的虎牙，又狠狠在賀寺頭上揉了一把，轉頭接過他兄弟扔過來的籃球走了，賀寺心裏稍微落空一下，忽然聽到雪扣大喊她的名字：“寺，一會兒回來給你帶零食！”


  那一瞬間，賀寺感覺走廊來往站立的學生們忽然將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她向來不習慣被人注視，躲也沒地方躲，手都忘了要放在什麽地方了，心道這個雪扣喊什麽喊，真奇怪。


  她沒有回教室，距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下午四十分鍾的課間休息時間足夠她消磨，便踏著步子走向另一側走廊的246，兩個教室中間隔著兩個教室在帶一間型圖書館，所以距離不算近，一路上賀寺總感覺有學生在有意無意看她，搞得她渾身不自在。


  終於到了246，庭賽賽正與一個不知是肥是壯的大腦袋男生麵對麵坐在教室的角落，那位男生正是二人口中經常提到的王聰頭，也叫王大頭，傳中的婦女之友。


  見賀寺進來了，王聰頭呦了一聲：

  “短腿泰迪來了。”


  “滾！”賀寺沒好氣回了一個字，輕車熟路來到他們二人麵前找了把椅子坐下，大大緩出口氣。


  “我都聽庭賽賽了，短腿，你早戀啦？”王聰頭的眼神有一種看到宇宙爆炸的感覺，好像怎麽都不相信賀寺也能找到春。


  賀寺：“誰早戀了，庭賽賽嘴裏蹦出來的你都信。”


  “我……”庭賽賽那叫一個委屈，聲喃喃：“我就是實話實。”


  “好你個賀寺，自己不告訴我，還不讓庭賽賽了，我算是看透你了，友盡吧，友盡。”王聰頭嘴憋得老高，麵上表情極其豐富。


  “我……”賀寺心中無語極了，麵對麵趴在王聰頭桌子前，低聲悄聲問：“你都知道了？”


  王聰頭點頭：“都知道了。”


  “包括那個……他的名字什麽的……都知道了？”賀寺又問。


  王聰頭老父親般摸著庭賽賽的腦袋，：“有庭賽賽在這兒，你覺得她能瞞多少。”


  庭賽賽白了他一眼，把他沉重的大手打走了。


  一聽這話，賀寺瞬間歎下口氣：“那你還真是知道的不少。”喃喃的：“我都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歡我，頂多算我一個去戀，萬一人家不喜歡我，不是毀人家清譽麽。”


  王聰頭挑著眉眼瞅了賀寺幾眼，略帶嫌棄道：“一個大男生哪來什麽清譽不清譽的，我告訴你，就算是你們真的沒搞成，那到最後壞了名聲的也是你，他，一點事都不會櫻”


  庭賽賽聞言第一個表示不滿意：“憑什麽是我們家賀寺背鍋啊，那騷擾賀寺的是他，又不是賀寺。”


  “你不懂，學生哪有那麽成熟的判定思維，向來都是隨大流向著受歡迎的人，而且男孩子也不怎麽聊這些，情情愛愛啊你們女孩子聊的比誰都多，我看賀寺喜歡的那位在女孩子中還挺受歡迎的，要是再在她們嘴裏嚼嚼舌根，吃虧的還是短腿。”王聰頭尾調向上，懶懶道。


  “那，這也太不公平了……寺那麽好，又沒做錯什麽。”庭賽賽想反駁，可惜讀的書少，不太會話。


  賀寺也懶懶聽著，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等他們二人爭執半分鍾後才煩躁的捂住了兩隻耳朵：“唔，我們換個話題吧。”


  “不行，不換，賀寺，你告訴我，你會不會告白？”庭賽賽入了針眼，開始抓著這個話題不放。


  “欸，我賭短腿不會告白。”王聰頭自豪的揚起下巴，一隻手指在桌子上敲出清脆的聲音。


  “那我……我堵告。”庭賽賽認真的看向賀寺，問道：“寺你，你告不告白？”


  賀寺煩躁的支吾了幾聲，索性把頭埋在兩條胳膊裏不抬出來，半晌才道：“不告。”


  話一出口，庭賽賽滿臉的失落疑惑，而王聰頭跟贏了五百萬一樣拍了拍手，聖父般撫摸賀寺的狗頭：


  “乖女兒，咱就應該這樣，不做那不靠譜的事兒。”


  “滾一邊去。”賀寺頭都沒抬便把王聰頭的手拍開了，庭賽賽著急，脫口而出問道：“寺，這可是你第一次喜歡一個人，你不表白也太可惜了吧，而且這……這也不符合你的性格啊。”


  “這你就不懂了。”王聰頭又撫摸起庭賽賽的狗頭：“咱們家乖女兒，那是假裝隨性心裏麵怕的不得了，她這是還沒確定雪扣喜不喜歡自己，就算是他們互相通了，我也覺得那子不適合短腿，遲早分。”


  庭賽賽看不懂了，糊裏糊塗搖了搖頭，吐槽道：


  “我是越來越看不懂您老人家的思想了，我看著挺般配的啊，你看，賀寺雪扣，寺扣，聽著就押韻，而且倆人無話不談的，又有共同話題。”


  王聰頭搖頭直NO：“有共同話題又不代表性格上真的合得來，勉強就是個新鮮福”


  “好了好了。”賀寺無奈抬起頭來，冷了王聰頭一眼：“你頭大你什麽都是對的，《聾族》我快看完了，你還有沒有其他，我快無聊死了。”


  “無聊聽課啊，沉靜在學習裏就不無聊了。”王聰頭輕浮的吐槽起來，一瞬間就被站起來的賀寺卡住了喉嚨，可王聰頭一身實心肌肉可不是鬧著玩的，賀寺胳膊與手在他麵前如同腸見大腸，不管在怎麽用勁都掐不動。


  他用一副無痛無癢的模樣：“啊啊……要死了要死了。”更加讓人火大。


  庭賽賽與賀寺齊齊上陣欺壓王聰頭，寧死不屈的王聰頭兩隻手對付二人綽綽有餘，還不忘嘴賤道：

  “救命呀，差生聯合起來欺負優等生啦~”


  “就你學習厲害是不是！”賀寺咬牙鬧道：“信不信我把你褲子扒了，讓你在學校操場裸奔。”


  “王聰頭你就是欠收拾。”庭賽賽附和。


  幾個人其實高一就是一個班的，三人關係很好，高二文理分科，王聰頭以優異的成績分到了優等班246，而賀寺和庭賽賽因為平時都不怎麽學習，很可惜的被分到了243，但幾人關係不減，尤其這種剛升高二，對自己班都不熟悉，所以竄著班玩也沒什麽，大家都見怪不怪，用王聰頭的話，你們兩個就算當著他的麵脫光了他也立不起來，所以幾人平時開玩笑也沒個限度，當然，大家都什麽心思都心知肚明，索性平時也沒真發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