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我爹就是替死鬼?
沿著土路一直走,走到徹底放亮了,這才趕到了大槐樹村。
大槐樹村看起來一片荒涼,街上連一個人都沒有。
大槐樹村的規模可要比甜水井村要大得多,號稱平穀縣第一村,有上百戶的人家。
現在是農忙時節,大清早上,一個出來幹活的都沒有,那可不正常。
魏鳴的記憶裏,魏雞曾經來過兩次,有個大概印象,知道他們村長姓朱,是個老頭,跟老魏頭有點交情。
於是魏鳴便直奔朱村長家而去。
敲開了房門,從裏麵出來了一個身形傴僂,發色灰白,滿臉皺紋的老者,看年紀能有七十開外,正是朱村長。
但是朱村長年老體衰,記憶力有限,看到麵前站著一個頭發亂糟糟,滿腳都是泥,衣服少了半個袖子,手裏拄著一根拐棍,還帶了一個殘疾寵物的半大孩子,自然是認不出來了。
“要飯就去別村要吧!”朱村長道,“我們村裏招了災,誰家也沒有餘糧了。”
魏鳴:“!!!”
你誰是要飯的呢?
魏鳴連忙解釋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朱村長一聽,當時就老淚縱橫:“孩子啊,你爹殺了人,讓官府給抓起來了!你快去見你爹最後一麵吧!”
這咋還要殺頭了呢?
魏鳴連忙勸朱村長節哀,並詢問詳細的情況。
朱村長道:“你爹被我們村的韓大戶請來看病,但醫死了人,被告到了官府。現在官府認定你爹不但是個庸醫,圖財害命,還跟野豬林裏的山賊有關,連我們村之前的瘟疫也是他幹的。現在人證物證俱在,要在秋後問斬。”
什麽秋後問斬,這不眼看著就要秋了嗎?
魏鳴聽了之後,就好像晴霹靂一樣。
你他是個庸醫,魏鳴是相信的。
但是他斷然不肯相信老魏頭竟然是野豬林裏的山賊,至於什麽殺人、下毒,更是無稽之談!
就算老魏頭是白駝山莊的棄徒,他都已經躲起來了,在甜水井村生活了十幾年,怎麽可能會突然幹出這種事兒來?
“他們在哪呢?”魏鳴問道。
老魏頭畢竟是他的養父,站在魏雞的角度,他也要替老魏頭伸冤!
“就在村東頭的驛站裏,你快去吧!去晚了恐怕就見不到他最後一麵了。”朱村長道,“因為是要命的官司,報上去之後,上麵來了大人物複查,等案情確定了,就要帶走了。”
聽朱村長得很淒慘,魏鳴的心裏就更著急了。
他快步地向著村東頭的驛站走去。
走出了幾步,老黃忽然開口道:“這老頭跟你爹什麽關係?你爹要問斬了,他怎麽哭得那麽傷心?”
魏鳴仔細地回憶了一下,甚至去查詢了一下記憶碎片。
他前兩次來時因為年代久遠,沒有多少朱村長的畫麵,老魏頭也隻是在日常的聊中提過幾句朱村長的名字。
魏鳴知道他們兩個之間有交情,但是卻應該沒到那麽深的程度。
如果老魏頭真的是在大槐樹村傳播瘟疫的人,又是在野豬林攔路的劫匪,那麽現在官府抓到了他這個人,作為大槐樹村的村長,不應該特別高興,敲鑼打鼓才對嗎?
但是魏鳴這時候也沒法回去詢問。
魏鳴這時候突然想起來了從鴿子腿上拆下來的那張字條,上麵寫著“已有替罪羊”。
現在看來,老魏頭分明就是那個替罪羊啊!
難道,朱村長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凶手,但是他卻得罪不起,所以才替老魏頭鳴不平的?
如果能找到那封信是誰郵寄出來的,不就能找到真凶了嗎?
魏鳴便對老黃道:“你的鼻子靈,來聞一聞,這村子裏哪裏有養鴿子的?”
著,他便帶著老黃沿路聞了一圈,但是沒有任何發現。
大槐樹村要比甜水井村大得多,而且養雞養豬的也多,幹擾的氣味太多。
老黃雖然鼻子很靈,但是她對鴿子的味道卻不熟悉,找不到也是正常的。
魏鳴沿路仔細觀察,甚至連一塊鴿子糞都沒發現。
“算了吧。”魏鳴眼看已經來到了驛站,便將老黃先放到了一個樹蔭底下,“你在這裏等我。”
據驛站裏麵有大人物駐紮,帶著黃鼠狼進去,恐怕不禮貌。
魏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雖然破衣爛衫的,也沒啥好整理的,但是擦擦臉,梳梳頭,換上幹淨的草鞋,還是可以的。
魏鳴剛才就被朱村長認為是個要飯花子,這時候再被大人物看了可就不好了。
他來到驛站近前,自然就有穿衙役製服的人把他攔住了:“站住!你是幹什麽的?”
“我是魏宇東的兒子。”魏鳴倒不含糊,挺胸抬頭地道,“我來見我父親。”
他這麽一,倒把那幾個衙役喝住了。
為首的一個笑道:“嗬?你排場還挺大啊?你一個死刑犯的兒子,倒比官家的少爺還牛嗶?少見啊!”
“我父親在複查結束之前都不是罪犯。”魏鳴毫不客氣,“你們不讓我見他,難道是想包庇真正的罪犯不成?”
“哪來的孩兒?話這麽難聽?”那衙役道,“上麵已經定了,人證、物證俱在,判的秋後問斬。哪有什麽別的罪犯?”
魏鳴見他們話當中充滿了幸災樂禍,知道閻王好見,鬼難纏的道理。
他從懷裏摸了摸,拿出了一串錢出來,足有二百五十文。
他改了一個語氣道:“幾位大哥,就算我爹罪有應得,也得讓我這個當兒子的見上他最後一麵不是?這點意思,幾位大哥拿去喝酒?”
“這點錢,哪夠我們兄弟幾個喝酒的?”那個衙役笑道,根本就不接,“這些錢還是留著給你爹買棺材吧!”
魏鳴心裏氣得直罵娘。
你覺得二百五十文錢少,你知道那是多少個雞蛋嗎?
兩文錢的雞蛋,得賣一百二十五個!
夠他家裏這些母雞下一個半月的!
要不是魏鳴有係統,弄了一些苞米麵來,這點錢他還沒有呢!
但是魏鳴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又拿出來了一串錢,兩串錢合在一起,遞了過去。
“這還差不多。”那衙役掂了掂,“想進去可以,得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