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4章 ?如今顧崇山也學的嬌貴起來了

  老人活了幾十年,也沒遇到過這等稀罕事。


  他驚慌地咽了咽口水:“怕是……怕是神女下凡……”


  有愚昧的漁夫,聞言連忙恭敬跪下,口呼神女賜福。


  被他這麽一帶,其他漁夫也激動地圍著棺槨行大禮。


  棺槨裏。


  念珠散發出濃鬱的異香。


  南寶衣的神智越發清醒,她在海域深處追隨著念珠化作的明燈,一路穿過變幻無窮的利刃陣法,隨著海底的光越來越明亮,她終於浮上水麵,狠狠喘了一大口氣。


  再睜開眼時,就瞧見自己身處水晶棺槨,四周圍著漁夫打扮的百姓,正驚悚地看著她。


  “神女活了!”


  “大家快拜啊!神女顯靈啦!”


  “佑我大魏!”


  “……”


  七嘴八舌鬧哄哄的,竟都對她跪拜起來。


  南寶衣揉了揉腦袋。


  她艱難地坐起身,從裏麵推開棺蓋,本欲站起身,卻因為長時間躺在榻上的緣故,雙膝發軟,脫力地跌坐在棺槨邊緣。


  她望了眼四周。


  遙遠的盡頭,是連綿起伏的雪山和湖泊草原,更遠的南方,隱約可見漆黑高聳蜿蜒不見盡頭的長城牆。


  這特麽哪裏是長安,她這是漂移到了北疆!


  南寶衣無語望。


  完全想不通,她昏睡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她又瞟向那群漁夫。


  剛剛他們提起“大魏”,想來都是大魏的子民。


  起大魏,她也是有幾個熟人的。


  她自己身無分文,又沒有自證身份的魚符和通關文牒,根本沒法兒回長安,請顧崇山送她回長安,倒是不錯。


  她輕咳一聲:“那個……”


  漁夫們連忙抬頭望向她:“神女有何吩咐?”


  “我不是——”


  南寶衣及時止住話頭。


  出門在外,防人之心不可無,她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女子,暴露身份總是不好的。


  瞳眸微轉,她忽然嫣然一笑:“我確實是神女,上蒼派我來北魏,給你們攝政王送幾句箴言。隻是我在下凡的過程中不心迷了路,因此才會出現在這裏。”


  老人連忙道:“可巧,我們正要去王廷賣魚,神女若是不介意,就與我們一起好了。能與神女共乘一船,乃是我等的榮幸!”


  南寶衣儀態端方地微一頷首:“多謝。”


  船上的人都很老實厚道。


  順順利利地走了幾水路,南寶衣終於來到了北魏的王廷。


  坐在馬車上穿街過巷時,南寶衣好奇地撩開窗簾往外張望,北魏終年嚴寒,可商賈貿易仍舊繁華,不輸中原和江南。


  她又望向遙遠的宮樓。


  南胭,大約就在那座宮裏。


  許久未見,也不知道她怎麽樣了……


  被送進攝政王府前,南寶衣把僅有的東珠耳墜和明珠瓔珞贈給那群漁夫,謝過他們的相送,才被侍衛領進王府。


  一路穿廊過院,侍衛喋喋不休:“什麽神女,你這種女人我見多了,都是民間官員挑選美人送上來,好給王爺吹枕旁風的。美人名頭不夠用,連神女都用上了,也不嫌磕磣。你背後的官員是誰?這主意,怕是白打了!”


  南寶衣平心靜氣地聽著。


  侍衛走到一座園子前,推開院門道:“進去吧!以後,你就住在這裏。”


  南寶衣望了眼。


  園子裏關著許多妙齡少女,個個愁容慘淡,想必都是地方官員進獻給顧崇山的美人。


  她才不要被當成雀鳥關起來。


  她想了想,道:“我記得攝政王身邊有個太監叫做勤豐,是個陰陽臉,性情時好時壞,挨罵的時候喜歡自己掌摑自己耳光。”


  侍衛愣了愣。


  勤豐可是主子身邊頭一號紅人,與主子一同在盛京皇宮長大,有著打的情分……


  這女人,竟然知道勤豐!


  南寶衣道:“你去給勤豐傳句話,南寶衣求見攝政王。”


  南寶衣……


  侍衛聽見這個名字時愣了愣。


  想起那些沸沸揚揚的傳,他的眼睛驀然一亮。


  他激動:“您,您就是南姑娘?!”


  他可是聽勤豐公公提起過的,主子心儀大雍長安的南寶衣,半年前率軍南下,也是為了南姑娘的緣故!

  他連忙道:“我我我,我這就去稟報!”


  唯恐王爺錯過心上人,他連滾帶爬地跑了。


  南寶衣在園子門口找了個石墩,剛坐下沒多久,就瞧見那個陰陽臉太監疾步而來,走得那叫一個快,雙腿都要掄圓了!


  走到近前,勤豐半邊臉笑半邊臉哭:“果真是南姑娘!這可真是瞌睡了老爺就送枕頭,南姑娘,我家主子現在情況很不好,您是他的救星啊!”


  南寶衣好奇:“他受傷了?”


  “倒也可以這麽。”勤豐恭敬地引著她往主院走,“情況十分複雜,您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南寶衣又好奇道:“南胭在北魏可好?”


  勤豐頓了頓。


  可好?


  豈止是好,完全被子寵上了!


  他撇了撇嘴,眼底掠過幾分輕薄。


  那樣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為了上位害死了多少宮妃,若非主子壓著,這會兒怕是早已被立為皇後了!


  他皮笑肉不笑:“不知南姑娘是如何來到王廷的?又打算在這裏呆多久?若是多待一陣子,不妨自己去宮裏瞧瞧南貴妃。”


  南貴妃……


  南胭都當上貴妃了。


  南寶衣想著,卻沒什麽興趣去探望她。


  南胭驕傲,她實在不想看見她趾高氣昂的表情。


  著話,沒多久就來到了主院。


  主院建造得端宏巍峨,侍女廝行走時皆都低頭屏息,因此整座院落十分寂靜,隻聞得鬆柏花木間傳出的清幽鳥鳴。


  勤豐領著南寶衣來到寢屋外:“主子不許外人進去,您自個兒進去吧?”


  南寶衣點點頭。


  她的手放在槅扇上。


  如今這顧崇山也學的嬌貴起來了,輕易還不許人進屋。


  究竟是受了什麽傷?


  她推開門。


  屋子裏彌漫著醇厚甘冽的酒味兒,還怪好聞的。


  她踏進門檻,外室擺著幾盆葳蕤繁茂的金色山茶,乃是北魏國花,好看文雅得緊。


  靠博古架的地方擺著一尊陶甕,她俯身望去,陶甕裏盛了半甕清冽的酒液,她拿金瓢兒舀起半勺嚐了嚐,酒液醇香而濃厚,很符合顧崇山的口味。


  她放下金瓢兒,踏進內室:“攝政王,我從長安來探望你啦!沒帶什麽重禮,有串道家的念珠你要是不要?”


  ,


  晚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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