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他前世因你而死,你是他的克星

  南寶衣盯著她。


  美人妖豔,恰似一條花色魅人的毒蛇。


  榴花微笑,繼續道:“經過夢魘一事,你也看到了,我精通奇門八卦和幻術,在今後的奪權之路上,我可以幫到他。對他而言,子嗣也好,朝堂也罷,我處處都比你有用。你若真心愛他,就該替他應允才是。否則,你對他除了占有,又還剩幾分真心?”


  女人的聲音,透著蠱惑。


  仿佛隻要南寶衣拒絕,就不是真心愛慕蕭弈。


  南寶衣後退半步。


  她臉清寒:“哪怕他一輩子不娶妻妾,我也不要他和你這種心術不正的女人在一起。你謀害他親妹妹,也好意思喜歡他?”


  榴花唇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見。


  她衣袖鼓起,像是一條因為發怒而繃起的毒蛇。


  她扭了扭脖子,冷冷道:“我沒資格愛他,難道你就有資格嗎?你自私自利,你隻是貪婪地想要獨占他!你大約還不知道吧?隻要你在他身邊,他就永遠不可能登臨帝位!他前世因你而死,你是他的克星,克星!”


  她咆哮著,憤怒地甩袖離去。


  南寶衣急忙去追:“你把話清楚,什麽因我而死,什麽不能登臨帝位?!你別走啊你!”


  然而榴花已經消失無蹤。


  風過,竹林碧波蕩漾。


  緋色衣裙的少女,挽著雙髻,無措地站在林子深處,幾枚碧青竹葉旋轉著落在她的發梢,添了幾分狼狽。


  細白的雙手,狠狠捏成了拳頭。


  她咬牙切齒:“我最討厭話一半的人!”


  簡直就跟捅一刀卻沒捅死的感覺是一樣的,不上不下,一點兒不幹脆!

  氣鼓鼓回到禪院。


  透過屋裏的鏤花木雕洞月門,她瞅見五哥哥已經醒了。


  禪房靜寂。


  五哥哥赤著上身坐在榻邊,蕭青陽捧著藥罐子,正仔細給他重新換藥。


  竹青色帳幔低垂,名僧和帝姬皆是好容色。


  烈火般的宮裙,鋪散在鴉青僧袍上,像是要燃盡佛前的寂寥。


  塗著丹蔻的纖纖玉指,順著僧人脊背的肌理溫柔遊走,藥香從傷口彌散,與她本身攜帶的脂粉花香融合,在燃燒著暖爐的禪房裏,混成了別樣的熱情。


  南承易閉著眼。


  肌肉結實的軀體,逐漸繃得很緊。


  額角,更是悄然冒出細密冷汗。


  難以抑製的,口幹舌燥。


  跪坐在他身後的蕭青陽傾身至他耳畔,輕言細語:“疼嗎?”


  她呼吸之間都是溫軟。


  恍惚之中,她的唇瓣像是吻在了他敏感的耳根上,可溫柔短暫如浮光泡影,大約是他幻想出來的情景。


  佛心,在這一刻劇烈動搖。


  想來,佛之所以能成佛,是否因為他們從未遇見過心儀的女郎?

  見他久久不回答,蕭青陽無措:“南家哥哥?”


  南承易眉頭緊鎖:“貧僧,玄渡。”


  蕭青陽彎起眉眼。


  驕傲蠻橫的帝姬,在帳中的這一笑竟是千種嬌媚萬種風情,生生壓下了雲髻間紅豆金釵的奪目光輝。


  細白的玉手,輕輕拽住少年的僧袍。


  她柔柔喚道:“玄渡哥哥……”


  明明是喜歡她的。


  否則,又怎會在魏家人麵前,替她攬下一切罪名?

  一聲“玄渡哥哥”,幾乎要讓南承易丟盔棄甲。


  他猛然站起身。


  哐當一聲響,他藏在腰間的東西滾落在地。


  他慌忙撿起。


  蕭青陽卻怔怔的。


  被南家哥哥藏在懷裏的東西,是她當年贈予他的那顆明珠。


  他果然,是愛慕她的。


  她仰起頭,丹鳳眼蒙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南家哥哥?”


  南承易轉過身,雙掌合十,並不肯多看她。


  蕭青陽拽住他的僧袍:“你明明——”


  “哐當!”


  洞月門外傳來更大的一聲巨響。


  是南寶衣看得入迷,不心打碎了花幾上的琺琅彩雙耳大花瓶。


  被屋裏的兩人盯著,她臉頰浮紅,尷尬得咳嗽一聲:“那什麽,對不起呀……你倆繼續,繼續……”


  蕭青陽失笑。


  還繼續什麽呀,都這樣了。


  她整理過衣冠,重新恢複帝姬的冷豔驕傲,問道:“可是出了什麽事?”


  南寶衣想起正事,立刻把夢魘的原因講給他們聽。


  講完,她就退了出去。


  查案是她的事。


  至於如何處置采兒和魏家,就是帝姬自己的事了。


  踏出禪房前,她又忍不住悄悄回頭張望。


  五哥哥一副不動如山的名僧風範,任由帝姬晃著他的袖角。


  視線掠過他的胸膛。


  遊學的這些年,他受過很多傷,傷疤或新或舊。


  尤其是心口處的傷疤,長達三四寸,觸目驚心。


  ……


  離開禪院,正撞上一個僧彌。


  家夥挽著竹籃,竹籃裏裝著新鮮的竹筍,奶聲奶氣道:“大和尚從後山挖的冬筍,給帝姬嚐嚐。”


  南寶衣瞧著新鮮,抱起一顆青皮大筍子,笑道:“這一顆歸我了。”


  這麽大,能炒一盤呢。


  偷偷送給二哥哥嚐個鮮。


  剛走到他的禪院,就看見他和九喜正好回來。


  她連忙躲到一叢矮竹後麵。


  九喜雖是侍衛打扮,發髻上卻戴著一朵珠花,臉上妝容精致,就連衣裳也悄悄熏了脂粉香。


  她柔聲:“什麽山神娶親,都是村民無知。閨房門窗緊鎖的情況下,新嫁娘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失蹤。主子,卑職有個計劃。”


  “嗯?”


  “既然凶手隻捉新嫁娘,不如咱們安排一場假成親。卑職願意扮成新嫁娘待在閨房,主子功夫絕頂,由您來扮演新郎最合適。再叫其他暗衛和村民扮演賓客,敲鑼打鼓,定能吸引凶手注意。等凶手出現的時候,咱們就能把他一網打盡。”


  南寶衣緊緊抱著筍子。


  心裏那個氣!


  這姑娘哪兒是破案,分明就是想跟二哥哥拜堂成親,故意勾他!

  她急忙望向蕭弈。


  蕭弈負手而來。


  目光落在前方禪院門前。


  碧青的矮竹婆娑起舞,簌簌抖落枝椏積雪。


  姑娘發髻上的兔毛球球搖來晃去,緋色的裙裾隨風翻飛,簡直不要太醒目。


  他薄唇忍著笑。


  走近了,他駐足,故意問道:“深山寺廟,哪裏來的酸味兒?這般濃鬱,想來是釀造了很多年的陳年老醋。”


  南寶衣咬牙。


  呸!

  他才是陳年老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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