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給了她兩耳光

  成千上萬名金甲侍衛,手持刀劍弓弩,從山脈深處策馬而來,井然有序地圍在礦場四周。


  隨著清亮悠揚的牧笛聲響起,金甲侍衛紛紛讓路。


  蕭弈望去。


  道袍紗冠的年輕男人,眉心一點朱砂痣,坐在青牛背上,邊吹牧笛邊悠然進場。


  行至跟前,道士笑眯眯道:“好徒兒,你立功了。”


  蕭弈鳳眼微沉,握著陌刀的手,更是悄然收緊。


  今日這個局……


  原來當初沈薑讓他調查傷寒病,並不是為了為難他。


  甚至,沈薑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他。


  而是,吳家金礦!

  沈薑上位,借的是世家的勢。


  她若親自對吳家動手,未免會寒了其他世家的心。


  但借著他的手來一招借刀殺人,她不僅能把她自己摘得幹幹淨淨,還能得到吳家金礦,甚至還能讓他這個兒子,成為其他世家的眼中釘肉中刺。


  一箭三雕,不過如此。


  到底是能夠淩駕於皇權之上的女人……


  皇兄和皇嫂,輸給沈薑,不虧。


  蕭弈轉了轉陌刀,眸中冷意彌漫,薄唇卻噙起冷淡慵懶的笑容:“私自采掘金礦,是誅九族的死罪。本王查出這等大案,不知能否步入朝堂,為官為相?”


  事情已成定局。


  倒不如利用這樁案子,為他進入官場造勢鋪路。


  道士微笑:“殿下想為官,須得有兩個世家舉薦。”


  言外之意,便是再有名望和功績,沒有世家支持,想當官,做夢。


  蕭弈笑容散漫:“如此,本王倒是要多與人交際了。”


  他勒轉馬頭,慢悠悠往金礦方向走,去尋南寶衣。


  轉身的瞬間,唇畔笑容立刻冷卻。


  吳家護衛高手雲集,今夜拿下金礦,他的樞傷亡略重。


  一品紅這個賊道士,等他打完了才帶著金吾衛出現,直接搶奪他的戰利品,不愧是教他兵法謀略的老師,當真陰險……


  蕭弈不耐地閉了閉眼。


  這個仇,他且記著!

  ……


  礦洞深處,黢黑不見五指。


  南寶衣揪住一片衣角,遲疑試探:“尉遲?”


  那人發出一聲冷笑:“好你個賤人,是你在飯菜裏下瀉藥,害我們拉肚子的,是不是?!”


  南寶衣悚然。


  這聲音,是劉頭目!


  她立刻鬆手,轉身就跑。


  劉頭目豈肯放她走。


  “賤人!礦場被你搞得一團糟,你給老子站住!賤人!”


  黑暗中,他拽住南寶衣的手臂,狠狠朝她臉上扇了兩耳光!


  南寶衣耳鳴得厲害,血液從唇角滲出,臉頰幾乎被打得麻木。


  她喘息著,拚命推搡劉頭目,對著他撕咬踢踹:“放開我,你放開我!我夫君馬上就來了,你識相的話,就放開我!”


  “夫君?我呸!”


  劉頭目暴怒,又給了她兩耳光。


  南寶衣趴倒在地,長發淩亂。


  她抬袖,擦了滿袖溫熱鼻血。


  耳鳴得越發厲害,腦袋更是脹痛不已,幾乎快要爆炸。


  淚水滾落,她輕聲呢喃:“夫君……”


  卻根本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劉頭目胸口劇烈起伏,拿火折子點燃了一盞破碎油燈。


  他知道,外麵不隻有雍王的侍衛,還有皇後娘娘的金吾衛。


  私自開采金礦,是誅九族的死罪。


  他比誰都清楚,礦場完了。


  他們這些效忠大司徒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與其白白被殺,倒不如在臨死前嚐嚐女人的滋味兒!”劉頭目冷笑,一手拽起南寶衣的漆發,仔細打量她的容貌,“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老子能睡到這麽好看的女人,這輩子,值了!”


  南寶衣被迫高高仰起頭。


  她眼中恨意彌漫,伸手去摸放在地上的油燈。


  還沒摸到,遠處突然傳來嘈雜的腳步聲。


  “搜!”


  “務必找到王妃!”


  是樞的人在高呼。


  劉頭目怒罵:“操!”


  他一腳踹滅油燈。


  南寶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敲暈。


  他拖著南寶衣,躲進了坑深處。


  坑裏,堆積著成千上萬具屍體。


  他把南寶衣藏在屍體之中,自己躺在旁邊裝死。


  十苦帶著精銳奔進來,拿火把往四周照,卻還是沒能看見自家王妃的身影。


  “哥,”侍衛驚呼,“這坑裏,堆了好多屍體!”


  十苦走過去。


  火把的光,朦朦朧朧照出堆積成山的屍骨,一眼望不到盡頭。


  腐臭味兒衝而起,令人作嘔。


  十苦忍不住抬起衣袖遮住口鼻,啞聲道:“都大雍富貴,原來這份富貴,是如此來的。吳家,真是喪心病狂……”


  他眼尖。


  話音未落,就注意到一個男人躺在坑邊緣,胸脯輕微起伏,身上穿的,明顯是礦場監工的服製。


  聰明倒是聰明,知道跑來這裏裝死。


  蠢笨也是真的蠢笨,連衣裳都不知道換。


  十苦冷笑:“拿弓箭。”


  他朝劉頭目拈弓搭箭。


  劉頭目連睜眼都來不及!

  他隻聽得呼嘯聲起,下一瞬,心髒位置劇烈一痛!

  他慘呼一聲,歪倒在屍堆裏。


  這下子,倒是真成了一具屍體。


  十苦環顧四周,確定沒有南寶衣的蹤影,才帶著暗衛匆匆去別處尋找。


  可是找遍了整座洞窟,所有岔路和密室都地毯式搜查了三五遍,卻仍舊沒能找到南寶衣。


  蕭弈嗅著芙蓉花香而來。


  隻可惜洞窟裏經曆了一場廝殺,血腥味兒和腐臭味兒太過濃烈刺鼻,那淺淺的花香恰似黎明時的一捧珠露,隨著陽光到來而煙消雲散。


  哪裏,都沒有南嬌嬌的蹤影。


  蕭弈從金礦出來時,際處浮現出淺淺的魚肚白。


  忙了一整夜,金吾衛已經徹底接管礦場。


  道號一品紅的年輕道士,淡然地坐在青牛背上,正慢悠悠吹奏牧笛。


  見蕭弈獨自出來,他明知故問:“可有找到你家娘子?”


  蕭弈冷淡地看他一眼。


  一品紅低笑:“你看我作甚?來,礦洞出口眾多,為師瞧見眾多奴隸如鳥獸散,尉遲家族的那個少年,也已經背著南廣逃走。不定你家娘子,已從別處離開。我若是你,就回南家找找看。興許她已經歸家,也未可知呢?”


  蕭弈沒有搭理他。


  他翻身上馬,帶著樞暗衛,麵無表情地離開礦場。


  黎明之際,星辰散落,色漸漸透亮。


  金吾衛匆匆從金礦出來,拱手道:“回稟國師,金礦已經清點完畢!”


  一品紅轉了轉牧笛,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礦洞。


  半晌,他微笑:“封閉礦洞。”


  “是!”


  ,


  還有一章,你們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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