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我顧崇山,也曾是太子

  他轉身。


  正要回屋,槅扇突然被打開。


  南寶衣赤著腳踩在地板上,長長的檀發披散在腰下,細雪被寒風吹到她嬌嫩的麵龐上,抬眸間極盡美貌,像是雪中的妖精。


  她好奇:“二哥哥,你在跟誰話?可是出了什麽事?”


  “朝堂上的事。”


  蕭弈踏進門檻,把她攔腰抱起。


  “今夜冷,你連羅襪都不穿,若是染了風寒,回頭祖母又要罵我。”他把姑娘放在拔步床裏,俯身朝她的腳丫子嗬出熱氣,又伸手替她揉了揉,“今夜就睡在我屋裏了?”


  南寶衣急忙搖頭:“與禮不合。給祖母知道,要罰我的。”


  蕭弈垂眸低笑。


  姑娘看著乖得很,關鍵時刻卻挺靈光,不容易騙。


  楚懷南想騙她當太子妃,真是癡心妄想。


  兩人溫存話時,太子府。


  書房點著燈。


  穿一襲玉白錦袍的男人,腰間佩玉,站在書案旁勾勒畫像。


  宣紙垂墜。


  畫像上,少女明眸皓齒,手執團扇,正彎著眼睛穿過花燈長街。


  雪落在她的發髻上,更添穠豔嬌憨。


  楚懷南的筆尖觸到少女的唇瓣上,每一筆勾勒都極盡溫柔繾綣。


  程載惜端著香茶進來。


  她把茶托放在男人手邊,又挑亮幾盞燈火。


  她望向畫紙,眼睛裏掠過難過。


  南寶衣害死了她的哥哥程德語,還害程家家破人亡,可是她何其幸運,能被靖王世子喜歡,甚至還被太子殿下喜歡……


  她心中酸楚,委婉勸道:“殿下,時辰晚了,您沐浴就寢吧?”


  楚懷南仍舊慢條斯理地畫著:“孤白日裏對她告白,卻被她拒絕。孤回到太子府,眼前一顰一笑都是她,心中一動一念也都是她。載惜,孤此生最想要的東西,是江山永固,百姓安康。可是因為她的出現,孤似乎又有了更想要的東西。”


  “可是南寶衣心裏根本就沒有殿下。明年春暖花開,她就要嫁給蕭弈,您這般癡情,奴婢為您不值。”


  楚懷南擱下筆。


  他注視著畫中人兒,唇瓣弧度溫和。


  嫁為人妻,又如何?


  他將來總歸是子,曆史上奪臣之妻的子,還少嗎?

  “淨手。”


  他吩咐。


  程載惜紅著眼圈,替他端來熱水盆。


  楚懷南淨過手,在帕子上擦幹淨水珠,腦海中南寶衣的身影仍舊揮之不去,令他燥熱不堪。


  他抬眸,目光落在程載惜臉上。


  她也是錦官城人氏,與嬌嬌在同樣的山水裏長大……


  他替程載惜捋開額前碎發:“你也是官家女,卻在孤身邊為奴為婢地伺候了一年,委屈你了。”


  程載惜搖頭:“能伺候殿下,是奴婢的福分。”


  楚懷南從她手裏拿過熱水盆,放在了架子上。


  他牽住程載惜的手,往臥榻而去。


  ……


  顧崇山前來拜訪時,楚懷南已經穿戴妥當。


  他由著兩名侍女為他係上腰帶,回眸望向榻上的程載惜,安撫道:“孤不會委屈你,會給你名分的。”


  程載惜眉梢眼角都是春情。


  她香肩半露,支撐著坐起身,姿態恭順:“謝殿下。”


  楚懷南踏出寢屋。


  來到書房,他見顧崇山已經吃完了一盞茶。


  他對閹黨向來沒有好感。


  隻是礙著顧崇山的權勢,他還是溫和道:“今夜雪大,九千歲怎麽挑這個時候登門?”


  顧崇山抬眸:“來與殿下做一筆買賣。”


  “買賣?”楚懷南笑著落座,“孤是太子,又不是生意人,九千歲與孤做哪門子買賣?”


  “皇位。”


  書房寂靜。


  楚懷南抬手,屏退了左右。


  他正色:“顧崇山,剛剛的話若是傳出去,你可知是什麽罪?”


  顧崇山漫不經心地輕撫茶蓋:“殿下隻,想不想要皇位。”


  楚懷南沉默。


  皇位,當然是他想要的。


  平生抱負,就是坐在那個位置上,任人唯賢,勵精圖治,讓南越成為下強國。


  再者,坐在那個位置上,才能有和蕭弈博弈的籌碼。


  可父皇身體尚可,起碼還能活十年,他坐哪門子皇位?

  “殿下不話,便是想要的意思了。”顧崇山正色,“再過一個月,就是除夕。屆時宮中設宴,殿下若能進行宮變,將皇上尊為太上皇,自己獨攬政事,何愁大事不成?”


  “混賬!”


  楚懷南猛然一拍花幾。


  茶蓋被震得歪斜,就連茶水都潑了出來。


  楚懷南起身,不悅:“顧崇山,此話大逆不道,請你出去。”


  顧崇山隻是笑。


  他的笑聲裏充滿了譏諷,幾乎把楚懷南嘲弄的體無完膚。


  他終於笑夠了,啞聲:“在殿下心裏,皇位豈不比你父皇來得重要?又何必與本督主假惺惺地演戲?”


  楚懷南身體發抖,並不接話。


  顧崇山接著道:“薑太傅倒台,本督主不打算再侍奉成王,本督主願意率領西廠,投靠殿下。前提是,殿下即位以後,願意與本督主一同對付蕭弈。本督主,恨不能他死。”


  楚懷南心中巨震。


  他確實有所耳聞,顧崇山和蕭弈很不對盤。


  顧崇山想借他的勢扳倒蕭弈,也在情理之中。


  西廠勢力龐大,如果能將顧崇山收入麾下,那麽他將如虎添翼。


  他心動了。


  他重新落座。


  端起茶盞喝了口,他輕聲:“你得簡單,可是宮變那種事,談何容易?”


  “除夕宮宴,會在承樂殿舉行。”顧崇山把玩著黑檀珠串,“屆時殿中伺候的,會有不少西廠內侍。殿下隻要想辦法將獻舞的伶人和樂師換作太子府死士,我的人手再從旁協助,何愁大事不成?”


  楚懷南心頭百轉千回。


  除夕宮宴,承樂殿裏坐著的全是皇親貴胄、世家權貴。


  如果能拿捏住父皇和百官,大事可成。


  最關鍵的是,那個時候蕭弈也將被他掌控。


  順勢冊封郡主為後,豈不是美事一樁?

  他已是蠢蠢欲動。


  然而他終究不是那麽信任顧崇山,再度問道:“孤如何信你?”


  顧崇山撚著珠串。


  良久,他散漫道:“這些年來,殿下一直在打探我的身世來曆。甚至不惜耗費重金,請玉樓春幫忙打探。”


  楚懷南不語。


  顧崇山眸光散漫,一字一頓:“殿下,我顧崇山,也曾是太子。”


  最大的秘密,被坦坦蕩蕩地擺在了楚懷南麵前。


  楚懷南心頭激起千層浪。


  不等他回過神,顧崇山已經離開書房,撐傘踏進了風雪夜。


  ,


  看見有可愛站太子,你們忘了太子從前給嬌嬌下藥的事了嘛,那時候嬌嬌才多少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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