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南小娘子,我是小郎的皇嫂嫂(2)

  這世間,終於又多一個人愛他。


  溫彤柔聲道:“這是雪水煎的茶,我親自拿麈尾從梅花瓣上拂拭下來的,統共隻有一罐。茶葉是君山銀針,料想應能入南娘子的口。”


  南寶衣暗暗磨牙。


  這妖精,還挺有品味。


  她裝模作樣地端起青玉茶盞,挑剔地抿了一口。


  香氣撲鼻,齒頰留香。


  沏茶是很講究的事,她身邊沒有擅長煎茶的大師,她從未喝過味道這麽好的茶……


  “如何?”溫彤笑問。


  南寶衣咳嗽一聲:“也就那樣吧,與我侍女手藝相當。”


  著,又情不自禁地飲了一口。


  溫彤掩袖輕笑。


  南家的娘子,誤會她是郎的嬌妾,卻並不因此而對她百般怨懟或者打罵責怪,隻噘著嘴冷言冷語,這份心胸其實已經十分難得。


  娘子嬌憨可愛,怨不得郎喜愛。


  待南寶衣品完茶,溫彤又指了指桌上的糕點:“我用梅花瓣和糯米粉做的花糕,摻了蛋黃、牛乳與紅糖,南娘子嚐嚐。”


  南寶衣瞥向矮案。


  這嬌妾可真講究,矮案上墊一塊竹篾編織的圓墊子,圓墊子上放桃花形狀的白釉瓷盤,瓷盤裏排列的花糕精致玲瓏,瞧著就叫人食指大動。


  南寶衣拈起一塊,試著放進嘴裏。


  她怔了怔。


  這味道……


  也太好了吧!

  比餘味做的點心更好吃!


  她忍不住又吃了兩塊兒。


  吃完,見溫彤笑盈盈地注視著自己,她連忙縮回再取花糕的手。


  她臉正經:“我有個侍女,也很擅長烹飪。她比你做的花糕好吃多了,形狀也比你的好看。”


  溫彤快要憋不住笑。


  南家娘子,比她見過的所有娘子都要可愛直率。


  她的純真,真是難得。


  溫彤拿了油紙,將碟子裏剩餘的梅花糕包起來:“我為人服喪,三年不食肉,三年不食瓜果糕點。聽郎提起,南娘子愛食甜食,這些梅花糕原就是我專門為了招待你製作的。你既喜歡,帶回去慢慢吃。”


  她拿起細麻繩,認真地捆好油紙包。


  南寶衣簡直不知道什麽。


  這女人登堂入室,搶了她男人,還在這裏假惺惺地對她示好……


  她白眼快要翻到上。


  餘光正好掃到掛在牆上的字畫。


  應是名家手筆,簪花楷比她幼時臨摹的帖子還要漂亮清雋,雪落園林的水墨畫也很有風骨。


  她嘲弄:“這些字畫一看就是大師手筆,花了蕭弈不少銀錢吧?”


  “是我自己的手作。”溫彤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南娘子若是喜歡,我取下來送給你?”


  南寶衣:“……”


  不行了,快要哭了。


  這女人琴棋書畫樣樣頂尖,還擅長煎茶烹飪。


  每一樣單拎出來,都把她襯托得體無完膚啊!

  她鼻尖酸澀,又忍不住望向溫彤的肚子。


  禪衣寬大,再加上月份,暫時還瞧不出異樣。


  可是她知道,那裏正孕育著蕭弈的骨肉。


  才相處一刻鍾,她卻已經明白,蕭弈為何會把她接到府裏。


  她若是男人,她也喜歡這般美人啊!

  一想到蕭弈和這美人,在高床軟枕上,做著不曾與她做過的親密之事,南寶衣就心酸得要命。


  她淚珠盈麵,捂住臉,認命般哽咽道:“你是個好女人,我衷心地祝福你們……”


  溫彤嚇的臉色蒼白。


  這是個怎樣奇怪的祝福!


  她握住南寶衣的手,輕言細語:“你誤會了。我請你來,是為了親口向你澄清,我不是郎的嬌妾,我腹中骨肉,也不是他的孩子。南娘子,我是大雍的太子妃,是郎的皇嫂嫂。”


  如驚雷炸響。


  南寶衣淚凝於睫,呆若木雞。


  這女子,不是蕭弈的嬌妾,而是大雍太子妃?!


  她竟是蕭弈的皇嫂嫂?!


  她腦海中一片空白。


  消化了很久,她才把所有線索串聯在一起。


  那夜承樂殿上,榴花告訴蕭弈的,大約就是他皇嫂嫂的事吧?


  後來蕭弈頻繁進出歌盡桃花,也是為了探望皇嫂嫂。


  大雍的皇太子造反逼宮罪無可赦,大雍皇後懸賞下要取太子妃首級,為了逃避追兵和暗衛,蕭弈才把皇嫂嫂接回府裏好生保護……


  所以,那日荷葉與她辱罵皇嫂嫂是妓子,蕭弈才會那麽生氣。


  如果是珠珠被人罵做妓女,她也會很生氣啊!

  一切都想通了。


  南寶衣的眼眶卻更加濕潤。


  原來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蕭弈背負了那麽多責任。


  她又有些委屈:“這樣大的事,他為何不告訴我?可是不信我?”


  “掉腦袋的事,如何告訴你?”


  溫彤細細替她擦去眼淚,“郎是個堅韌的少年,幼時寫信回長安,從來隻報平安,從不與我們他過得不好。我的事會連累大家,他隻願一力擔下。不告訴你,何嚐不是對你和你家族的一種保護?”


  南寶衣低頭不語。


  “南娘子,蕭家兒郎最是情深。郎擔得起家國下,也擔得起兒女情長,是底下最值得信賴的好郎君。他真的很喜愛你,與我話時,也常常提起你幼時的事。我聽在心裏,很為你們高興。”


  南寶衣抽噎著,心裏滋味兒又甜又酸。


  她羞怯道:“他都我什麽呀?”


  “你時候很頑劣,總拿石頭砸他。又你四歲的時候不心尿了裙子,站在花園裏傻傻地哭。還你五歲的時候想揪馬尾巴,結果卻被馬兒踹進了馬糞堆裏。六歲時頂愛美,戴了滿頭的花,卻被蜜蜂蟄了許多包……”


  溫彤一件件地細,大約覺得姑娘可愛有趣,眼睛都笑彎了。


  南寶衣:“……”


  氣到麵目扭曲。


  讓蕭弈去死吧!


  這些糗事,怎麽可以給婆家人聽!

  她不要臉麵的嗎?!


  兩人又了片刻話。


  外間夜雪漸盛,梅影婆娑。


  南寶衣見溫彤虛弱咳嗽得厲害,怕打擾她休息,於是起身告辭。


  來到樓下,燈火爛漫。


  蕭弈穿著還沒來得及換下的官袍,正坐在圈椅上看書。


  火光在他眉目間跳躍,他生得金相玉質、昳麗英俊,丹鳳眼晦暗如海,大約也藏滿了情深如海。


  ,


  今這章依舊發紅包,我發二十個,我就不信我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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