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我就抱抱,你別亂動

  雨珠被風吹到了臉頰上。


  她正要吩咐餘味撐傘,卻發現四周空寂無人。


  就連駕車的嚐心都不知去向。


  夜色如潑墨般籠罩了錦程園,巷弄寂靜空蕩,隻餘下雨水敲擊在青石磚上的簌簌聲。


  她咬唇。


  抬手遮住腦袋避雨,她正要往巷弄對麵的南府後門跑,卻聽見頭頂上方傳來一聲嗤笑。


  她仰起頭。


  蕭弈撐著傘坐在圍牆上,散漫地垂眸看她,“南嬌嬌,都黑了,你在外麵晃蕩個什麽勁兒?盛京城拐子多,心把你拐去花街柳巷。”


  南寶衣歪頭。


  餘味和嚐心,定是被這廝打發走了。


  她好奇:“貢院還在考試,二哥哥怎麽出來了?不是要在貢院待好幾嗎?”


  蕭弈旋身落地。


  紙傘傾斜,將姑娘嚴嚴實實遮在傘下,他道:“輪到我休息,出來逛逛。”


  監考很無聊。


  那些考生蠢得像頭驢,也不知道是怎麽考過鄉試的。


  卷子答得亂七八糟,還好意思在他經過號舍時對他擺臉子。


  他憋得慌,幹脆趁著輪休,出來見見他的嬌娘。


  南寶衣眼睛睜得圓啾啾,警惕地朝四周瞟了幾眼,“二哥哥,主考官私自溜出考場,被人瞧見,是大罪呢!”


  蕭弈被她逗笑。


  他故意緊張地壓低聲音,哄她道:“既然是大罪,那可得藏起來。我與嬌嬌藏進馬車裏,好不好呀?”


  南寶衣臉紅。


  她的意思是讓他趕緊回貢院,可他卻想與她一起藏起來……


  馬車並不寬敞。


  蕭弈腿長,一坐進去,南寶衣幾乎都沒有伸腿的地兒了。


  她拎著裙裾,正為難時,蕭弈忽然把她抱到懷裏。


  俯首輕嗅過她頸間幽香,他呼吸略重,啞聲道:“嬌嬌好甜……”


  二十歲的世子爺,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車廂狹幽暗,南寶衣被他抱在懷裏,很是緊張。


  她抗拒著,聲道:“若是給薑太傅發現你不見了,不定會在皇帝麵前參你一本。二哥哥,你快些回去吧?”


  她不安地扭著。


  蕭弈眸色晦暗,嗓音更加沙啞:“別亂動。”


  南寶衣微怔。


  她坐在他的懷裏,清晰地察覺到,他的異常。


  他……


  她不是沒看過那種圖冊的人,她知道那代表著什麽。


  她垂下蝶翼似的眼睫,因為緊張惶恐,細白指尖忍不住輕顫,就連滿繡繁花的裙裾都跟著抖動。


  “二哥哥,咱們,咱們還沒有成親……”她難堪地啟齒,睫毛已經掛上細碎晶瑩的水珠,“不能在這裏……這樣不好的。”


  蕭弈抱著她。


  嬌娘軟乎乎的,抱在懷裏還很香,令他愛不釋手。


  他抵著她的肩窩,哂笑:“南嬌嬌,我若真心想要你,自然有千百種手段,還需要等到現在?我就抱抱,你別亂動。”


  南寶衣弱弱地“哦”了聲。


  落在男人眼裏,乖甜的要命。


  色晚了,巷弄裏傳來的冷雨聲,更顯車廂寂靜。


  南寶衣被迫伏在蕭弈懷裏,心思亂飛。


  上回二哥哥去府裏下聘,已經訂下了他們的婚期。


  明年初夏,她就要嫁給他。


  還有一年零三個月呢。


  這麽長的時間,也不知道二哥哥是否耐得住寂寞。


  聽靖王像他這麽大的時候,膝下已經有兩個兒子了。


  她聽著男人平穩的呼吸聲,思量很久,輕聲道:“二哥哥,你若是忍不住,可以把餘味和嚐心帶回靖王府。”


  “帶回去作甚?煮飯,還是算命?”


  蕭弈閉著眼睛,聲音依舊低啞。


  “就……”南寶衣更加難以啟齒,聲音幾不可聞,“通房啊。”


  蕭弈睜開眼。


  他的鳳眼偏於銳利,眼尾弧度有種野性的美。


  他擭住少女的雙頰,嫌棄:“南嬌嬌,我記得與你過,她們不是我的通房。我沒有通房,也沒養外室。我根本就沒碰過女人。”


  南寶衣當然記得他過這事兒。


  可她隻當是哄她的玩笑話,聽聽也就罷了。


  畢竟他是個男人,他怎麽可能沒碰過女人呢?


  可是他的表情那麽認真,再加上他上回親他,八輩子沒親過女人似的,愣生生把她唇瓣親禿嚕皮了,料想大約確實沒碰過女人。


  南寶衣不禁竊喜。


  她臉上卻很正經,“二哥哥,我一向是個講道理的。等我過門以後,我會幫你物色幾個賢淑美貌的侍妾。你放心,我定然會幫你打理好後院,和後院的那些女人。”


  完,等著蕭弈誇她賢惠。


  蕭弈睨著她。


  姑娘在聽見他沒碰過女人時,嘴角都要咧到耳後根了,那狂喜的樣子,掩飾都不會掩飾。


  還幫他納妾……


  他若當真納了妾,她定然第一個哭鬧不休,不定還要賭氣地收拾東西回娘家。


  女人嗬,真是虛偽!


  他俯首在她耳畔,低聲哂笑:“就我這副皮囊,嬌嬌舍得送到別的女人床榻上?若是給別的女人.蹂躪壞了,嬌嬌怎麽辦?”


  南寶衣:“……”


  她覺得她的臉麵就像是煮沸的開水,騰地一下就炸了。


  她羞惱交加,不肯再搭理這狗男人,轉頭鑽進了褥子裏。


  蕭弈看著她。


  她的腦袋鑽進去了,屁股卻還在外麵。


  活像雪地裏的傻麅子。


  他邪肆地舔了舔薄唇,伸手拍了下她的屁股,“乖乖回府吧,哥哥回貢院啦。”


  那裏被拍打了一下,南寶衣整個人都像是燒了起來。


  她在黑暗裏,臉紅的不敢抬頭。


  直到餘味進來喚她,還好奇她怎麽鑽在褥子裏不出來。


  春闈會試,終於在幾後結束。


  今年的春雨一場接著一場,直到放榜那日,皇城依舊落著雨。


  皇榜下聚集著無數考生,有人歡喜有人愁,還有人大罵考官不公。


  酒肆歌樓裏,漸漸起了謠言。


  薑太傅泄露考題,導致一大批紈絝子弟花銀錢提前買到題目,中榜的舉子裏麵,幾乎摻了一半兒的水。


  謠言越傳越真,直到被另一重謠言覆蓋——


  主考官蕭弈,收受賄賂,科場舞弊。


  背後像是有誰在煽動風聲,無數落榜的舉子走上街頭,齊刷刷冒雨跪在皇宮外,要求皇帝徹查春闈會試,甚至還要求皇帝收回蕭弈手中的兵權,調查他在春闈中的所作所為。


  南寶衣坐在西窗下,手拈棋子,獨自對弈。


  餘味好奇:“奴婢不明白,第一個謠言倒是對主子有利,第二個謠言,不是拉主子下水嗎?姐,您這第二個謠言,用意何在?”


  “第二個謠言,不是我傳出去的。”南寶衣落子,“博弈,開始。”


  棋盤上,殺機頓現。


  ,


  明就是周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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