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總要叫她玩個夠的

  上繳國庫?


  蕭弈挑了挑眉。


  他隨手把那頂點翠鳳冠戴到南寶衣腦袋上,“不上繳。”


  這次蜀郡旱災,他撥了一大筆銀錢用於購買米糧,他做了原本該由朝廷做的事,所以這批寶藏,該拿來填補他的腰包。


  他要養兵,還要養南嬌嬌。


  未免將來又碰到什麽水災、火災的,他的腰包得寬裕些才成。


  兩人著話,白衣勝雪的貴公子,忽然踏進山洞。


  南寶衣驚詫。


  連沈議潮都來劍門關了?!

  沈議潮雙手籠在袖管裏,淡淡道:“我帶了上千名精銳過來,足以在柏道那邊的戰爭結束之前,搬空衛國國庫。雖然你和顧崇山有過協議,平分蜀郡兵權與財富,但我想,你大約是不願意平分的。”


  蕭弈薄唇輕勾。


  他把玩著幾顆金元寶,嗓音透著漫不經心的痞氣,“玩的就是黑吃黑。抓緊時間搬吧。”


  沈議潮立即指揮起來。


  南寶衣摸了摸點翠鳳冠。


  她看著他們轉移寶藏,抿了抿唇瓣,沒有多加置喙。


  她在山洞裏溜達,除了那些金光閃閃的寶物,洞中還有貴重的紫檀木象牙雕花妝鏡台、拔步床等一係列家私。


  她坐到拔步床上。


  拔步床鏤花精致,掛著絲織帳幔,形如一座幽閉的閨房。


  蕭弈轉過身,就看見她躺了下去。


  他提醒:“別睡在那裏。”


  “為何不能睡在這裏?”南寶衣在拔步床裏打了個滾,“二哥哥,這座床比我祖母睡的那座還要精致奢華,不愧是皇族之物!”


  蕭弈沉默。


  那張拔步床是……


  他走到床邊,束起帳幔,“床榻之物乃是閨房私密,因為長輩注重子嗣後代,所以像這種拔步床,一般都是新婚時被女子家族當做嫁妝,搬去男方家裏的。”


  “我知道呀。”


  南寶衣隨口應著。


  前世她出嫁時,祖母也請了錦官城的能工巧匠,用金絲楠木,為她打了一座嶄新的架子床。


  後來嫁到程家,程載惜想要她嫁妝裏的拔步床。


  她還沒用上呢,直接就送給了程載惜。


  南寶衣想著她的金絲楠木架子床,惋惜地繼續打滾。


  蕭弈沉默地看著她滾。


  姑娘終於滾到床榻裏側。


  南寶衣借著燈籠和夜明珠的光輝,清楚地看見裏側床壁上,雕刻了很多圖案。


  床笫間的九九八十一種姿勢,應有盡有。


  “呃……”


  她愣了片刻,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羞怯,再度浮上心頭。


  她坐起身,不知碰到了哪處機關,拔步床裏側緩緩推出一隻箱籠。


  “這是什麽?”


  她好奇。


  蕭弈微怔,等反應過來想阻止她時,已經來不及了。


  南寶衣打開箱籠。


  箱籠裏擺滿了各式古裏古怪的東西,尤其以一件翠玉模樣的東西最為獨特,造型像是根黃瓜,但又不全然一樣。


  她拿起黃瓜把玩,“皇族就是講究,居然把翠玉雕琢成這種瓜果蔬菜,用作床笫間的觀賞之物。好奇怪哦,為什麽要雕琢成這種形狀……”


  蕭弈抿了抿薄唇。


  氣氛詭異。


  南寶衣停頓了片刻,看著那根翠玉黃瓜,又瞄了眼蕭弈的袍子,忽然之間明白了什麽。


  她默默把翠玉黃瓜放回箱籠。


  在裙擺上擦了擦手,她一言不發地滾下拔步床,邁著端莊優雅的碎步走到洞窟盡頭,然後使勁兒撓牆!


  蕭弈翹起唇角。


  姑娘太容易害臊。


  那箱子物件兒,做工不夠講究精細,將來他定要請能工巧匠,弄一箱更細膩、更栩栩如生的出來。


  總要叫她玩個夠的。


  南寶衣太羞了。


  她今夜真是命犯太歲,不僅沒了魏大叔,還因為權臣大人而屢次臉紅心跳,隻差把心肝兒奉獻給他了!

  眼見著到了後半夜,蕭弈站在洞窟外麵喊話:

  “回劍閣縣城了。”


  南寶衣在牆上畫圈圈,甕聲甕氣的:“我跟著十言他們走,二哥哥自己先回吧。”


  “你真要跟他們走?”


  洞外傳來的聲音透著懷疑。


  南寶衣暗暗翻了個白眼。


  不就是回個劍閣縣嘛,難道她還能半途走丟了不成?


  她嚷嚷:“我就喜歡跟他們走,你別總是管著我!”


  她確定蕭弈走遠之後,才磨磨唧唧地走到洞窟外。


  十言站在洞窟門口,指揮暗衛們搬運箱籠。


  “十言,”她開口,“我要回劍閣縣。”


  十言指向一個方向:“姐跟著他們走就成。”


  南寶衣望去。


  他指的是懸崖邊的那條棧道。


  無數效忠於權臣大人的暗衛,抬著黑箱子,正健步如飛地行走在棧道上。


  問題是……


  那條棧道緊挨著懸崖峭壁,僅有三尺來寬。


  木板陳舊腐爛,甚至還長著青苔!


  木板連接之間,是半步寬的空隙,低頭就能看見腳下的萬丈懸崖!


  若是一腳踩空……


  估計得摔成肉餅。


  南寶衣捏了一把冷汗。


  十言非常善解人意,“姐,您是不是不敢過棧道?要不我替您去叫主子回來?”


  “不用!”


  南寶衣急忙回絕。


  她都在權臣大人麵前放了狠話,要一個人回劍閣縣,現在又把他叫回來,得多丟臉?!

  她大著膽子,咬牙踩上棧道。


  棧道是鐵索相連。


  踩上去搖搖晃晃,走一步,更加搖搖晃晃……


  南寶衣緊緊扶著懸崖,幾乎是貼著崖壁往前走。


  走出十幾步,卻已經是冷汗涔涔。


  她回頭望一眼懸崖。


  那個深不見底啊,比權臣大人的心思還要陰暗深沉不可捉摸!

  南寶衣腿軟了。


  她慢慢蹲下來,最後幹脆趴在了棧道上,雙手死死抱著木板。


  “二哥哥……”


  她開始嚎。


  命重要還是麵子重要?

  這一刻,南寶衣清楚地做出了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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