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我要嫁給你哥哥

  這麽想著,他很有安全感。


  反正嬌嬌將來總要嫁人,蕭弈總不能護她一輩子吧?

  他心情頓時變得很好,也不嚎了,哼著曲兒回了前院。


  前院的氣氛並不融洽。


  柳憐兒跟著南胭兄妹回來,姿態意溫柔,如同家碧玉。


  南胭心裏慪火,沉聲道:“憐兒表姐,你應該知道,就算你嫁過來,我哥哥也不會喜歡你。一個得不到夫君寵愛的女人,在深宅後院,隻有死路一條。”


  她哥哥是要娶官家千金的。


  隻有官家千金,才能對哥哥的仕途產生幫助。


  柳憐兒這賤人也不看看自己身份,真令她惡心!

  柳憐兒捏著繡帕,聲道:“我最寶貴的清白,給了南景表哥……除了嫁給他,我已經沒有其他辦法。胭兒,聽你是錦官城有名的才女,心地善良,溫柔賢惠,你肯定能理解我、支持我,是不是?”


  她楚楚可憐,眼睛裏閃爍著淚花。


  南胭看著她這副偽裝出來的可憐樣,恨不能在她臉上撓出血痕!

  然而為了自己名聲著想,她終究也隻敢想想。


  柳憐兒微笑:“我知道你們看不起我。但,那又有什麽關係?胭兒,你曾對我,‘見識過南家的富貴,表姐還想嫁給尋常百姓嗎?’我確實不想嫁給尋常百姓了,所以,我要嫁給你哥哥。”


  她轉向南景,“表哥,我希望咱們能盡快訂下婚期。早些生兩個孩子,也好叫南三爺高興。”


  完,福身行了一禮,興高采烈地走了。


  南景麵色鐵青。


  柳憐兒出身低賤,行禮的姿態全然是模仿南府婢女,卻模仿得很不像,醜陋極了!

  這種女人帶出去,隻會給他丟臉!


  南胭狠狠跺了跺腳,“哥,咱們接下來如何是好?”


  “暫時不能動柳憐兒,否則別人會懷疑到咱們頭上。”


  “哥哥的意思是……”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南寶衣,必須死!胭兒,雇殺手花銷龐大,你那裏還有多少銀子?”


  南胭為難,“你也知道爹爹和程葉柔定了親,所以我最近都沒能從他那裏拿到銀子……”


  南景頷首:“那我自己想想辦法。”


  ……


  南廣回到前院,廝過來請,是公子請他去書房話。


  他滿臉凝重地來到書房,他的乖兒子坐在窗邊,正捧著四書五經用功。


  他生怕打攪南景讀書,輕手輕腳地替他倒了一碗茶。


  南景合上書,“爹。”


  南廣咳嗽一聲,把熱茶送到他手邊,“爹打擾到你讀書了吧?”


  “未曾。”南景抬手請他坐,“這次請爹過來,乃是因為——”


  “爹知道,你怨恨嬌嬌幫柳憐兒作證,害你必須娶那個女人……”


  南廣語重心長:“景兒,爹剛剛在鬆鶴院時,已經替你狠狠敲打過嬌嬌,她已經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你這當哥哥的,不能再怪她呀!你們兄妹三人要互相扶持,將來才能成就一番事業!”


  南景微笑,“您想到哪裏去了?孩兒並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南廣愣了愣,“那你請我來是為了……”


  “爹,過了上元節,孩兒就要返回書院,新一年的束脩,您還沒有給我。”


  “對對對!”


  南廣急忙脫下鞋履,從鞋墊底下拿銀票,喜氣洋洋道:“上回你大哥承禮回來,給了爹足足五千兩銀票!爹現在手頭寬裕,你盡管拿去交束脩!”


  南景看著他遞過來的一千兩銀票。


  半晌,他聲道:“爹,因為錦官城物價飛漲的緣故,我們書院的束脩也漲了,一年得兩千兩銀子。您知道,萬春書院是蜀郡最好的書院,因此束脩也是最貴的。”


  南廣恍然:“有道理!”


  他又從鞋墊底下抽出一張銀票。


  他把銀票捋齊整了,愛惜地遞給南景,“你讀書是為了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束脩之事,盡管開口,不必跟爹爹客氣。家裏有銀子,你不要節省。”


  南景接過兩千兩銀票,清秀的麵龐上頗有些委屈。


  他低聲道:“束脩是夠了,可是給夫子送禮的銀子……您也知道,夫子都是看人下碟,別人都送禮,就我不送,夫子會怎麽想?”


  “對對對,給夫子送禮的銀子,萬萬不能省!我聽萬春書院的老夫子,在錦官城很有門路,不定能弄到鄉試的考題!萬一我兒因為沒送禮,不能提前得知考題,豈不是虧大發了?!”


  “還有買筆墨紙硯的銀子。爹,您也知道,在萬春書院讀書的,都是權貴子弟,他們隔三差五就換新的筆墨紙硯,而且還都是寶硯齋的精品。孩兒一年換一套,還隻是六七百兩一套的,已經夠節省了。”


  南廣越聽,越是心酸。


  是他沒本事,沒辦法叫景兒過上富貴日子。


  他把五千兩銀票都塞給南景,正色道:“什麽都能省,唯有咱們景兒讀書,半錢銀子都省不得!景兒,你隻管好好讀書,將來考中功名,給家裏爭光!”


  南景握住五千兩銀票。


  他低頭翻了兩頁書,聲道:“爹,有幾位同窗,與我關係挺好的,都是官宦人家的公子,多交流交流,也算難得的人脈。他們約我正月間出去吃酒,我尋思著,不能總叫他們請我,我也該回請兩次。隻是酒樓花銷大,我怕銀子不夠……不過,您要是沒銀子,我就不出去聚會了,隻在家讀書。”


  南廣滿臉愛憐。


  他的兒子,真是懂事啊!


  他拍了拍南景的肩膀,“你有交好的朋友,這是好事。請他們吃飯,也是應該的。爹手頭寬裕的很,你等著,爹這就回屋給你拿銀子。”


  他興衝衝離開了書房。


  南景扔掉書卷,不耐煩地靠在官帽椅上。


  這個爹十分蠢鈍,聽今年還得了個“南帽帽”的外號。


  書院裏的同窗經常拿這個笑話他,真是丟盡了他的臉麵!


  他皺眉,嫌惡地撣了撣被南廣碰過的肩膀。


  南廣回到寢屋,仔細翻過花瓶、地磚、每雙鞋的鞋墊,可是手頭確實沒有銀子了。


  他沉吟片刻,打開衣櫃,望向那件精心保養的紫貂毛大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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