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這小賤人,留不得了

  “哦?”寒煙涼來了興致,“南姑娘有何高見?”


  南寶衣綻出一個蔫兒壞的笑容,“玉樓春魚龍混雜,是探聽消息的絕妙去處。你覺得販賣消息這個買賣,值不值得做?”


  將探聽來的消息和秘密,以高價出售給需要的人,比如將柳氏懷孕的消息,售賣給她。


  以前從事這個行當的人叫百曉生,隻是這個行當需要很複雜的人脈和耳目,所以已經很久沒有人做。


  可玉樓春情況特殊,未必做不起來。


  寒煙涼笑眯眯答應下來。


  似乎又想到什麽,她忽然意味深長地一笑。


  ……


  暮色將晚。


  南廣不敢歇在外室這裏,偷偷摸摸回了府。


  柳氏倚在宅院門前,含笑目送他遠去。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她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不見。


  從前宋氏還活著的時候,老爺也不敢在她這裏過夜。


  後來她終於熬死了宋氏,本以為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和他在一起,沒想到還沒過上兩年快活日子,就又被南寶衣那個賤人攪和。


  明明她才是老爺真心喜歡的女人,隻因為沒有三媒六聘,隻因為得不到老太婆承認,所以她就隻能淪為外室,甚至就連菜市場的癟三都敢輕賤她。


  而她的女兒,明明花容月貌,卻要被迫住在這種肮髒的地方,甚至連議親都找不到好人家。


  憑什麽呢?


  “娘。”


  南胭輕喚。


  柳氏轉身,憐惜地摸了摸她的臉蛋,“南寶衣下手也太狠了,這半邊臉兒竟還是紅的……可憐見的,真叫娘心疼!”


  南胭不以為意,“隻要您平安生下弟弟,咱們就能有進府的機會。娘,你肚子裏揣著的,是咱們翻身的希望呢。”


  “娘明白,娘一定會好好保護他。”柳氏撫了撫肚子,眼中滿是勃勃野心,“南寶衣終究是咱們進府的障礙,我琢磨著,這賤人怕是留不得了。”


  南胭深以為然。


  柳氏詭異一笑:“聽青樓有種病,稱作花柳,經由房事傳播,乃是不治之症。一旦患上,輕則肌膚糜爛潰瘍,重則致死。如果讓南寶衣患上,不僅能叫她死,還能叫她名聲掃地,淪為笑柄!”


  “您得容易,可是南寶衣才幾歲?怎麽可能與男人……”


  “這有什麽?她不主動,咱們可以找人主動啊!”柳氏輕蔑地甩了甩帕子,“關鍵在於,她身邊總有丫鬟保護,咱們沒法兒讓患有那種病的男人接近她!”


  南胭轉了轉眼珠,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選。


  她笑道:“娘,這件事不勞您費心,我會漂漂亮亮地辦妥。咱們的好日子,在後頭呢!”


  她完,連夜雇馬車出了巷弄。


  她來到夏府,被侍女引進偏廳。


  蜀郡十成富貴,五成在南家、夏家和宋家。


  夏府一個偏廳而已,卻修建得金碧輝煌,就連燭台都是純銀打造。


  南胭一邊打量這裏的布置,一邊等夏晴晴。


  可是等了半個時辰,卻還不見夏晴晴的蹤影。


  丫鬟們甚至連茶水點心都不給她上。


  她把玩著手帕,猜測恐怕是桑田之事,叫夏晴晴對她生出惱意了。


  聽夏家虧了上百萬兩雪花紋銀呢!

  她沉吟間,走廊外終於傳來動靜。


  夏晴晴被侍女們簇擁而來。


  她抬手,朝南胭就是一耳光:“賤人!就因為你的餿主意,害我家損失了一百萬兩雪花紋銀!你這害人精還敢登門?!”


  南胭挨了一巴掌,臉色蒼白。


  她勉強笑道:“晴晴姐,桑田之事,我十分愧疚。我在家左思右想,終於想到了補償你的辦法。”


  “什麽辦法?”


  “我二哥蕭弈,如今在前線衝鋒陷陣,他的陣法和武藝都是極好的,定能攢下赫赫軍功,升官發財就在眼前。可惜因為南寶衣的破壞,晴晴姐沒辦法和他親。”


  她頓了頓,意味深長道:“但是,隻要除掉南寶衣,晴晴姐還是有機會和我二哥結為連理的。”


  夏晴晴不忿:“怎麽除掉她?難道我還能殺了她不成?!那是犯法的!”


  “不殺她,但可以給她點教訓啊。”南胭笑容詭異,“我記得晴晴姐從前提起過,你有位遠房大表哥,因為流連青樓所以染上了花柳病,至今都不到親事。”


  夏晴晴驚訝:“你的意思是……”


  南胭笑而不語。


  夏晴晴若有所思,“隻要南寶衣和我大表哥結親,那麽夏家和南家就有了姻親關係,我也有機會去南府走動,多和蕭公子接觸,叫他知道我的好……”


  南胭見她動了心思,又道:“但南寶衣長居深閨後院,咱們想打她的主意很不容易。”


  “你有何高見?”


  “隻要咱們買通南府的馬夫,就可以趁她出府時把她帶到荒僻的巷弄,讓你大表哥成其好事。”


  夏晴晴大喜過望。


  她親熱地握住南胭的手,“胭兒,你可真聰明呀!能交到你這樣的好姐妹,是我夏晴晴三生有幸!”


  南胭羞赧微笑,杏眼深處卻充滿詭譎涼薄。


  她生來就是外室女,沒有依靠也沒有權財。


  可那又如何,隻要擅長借刀殺人,這些權貴千金還不是任由她驅使玩弄?


  把南寶衣嫁給身染花柳的浪蕩子,既能解決母親進府的難題,又能讓程家親事落到她南胭頭上。


  南寶衣,終究要跪在她的腳底下,恭敬地喊一句“夫人”。


  ……


  七月流火,八月授衣。


  隨著金秋的到來,朝聞院裏的菊花次第盛開,景致怡人。


  嚐心幫南寶衣搭了個秋千架子。


  少女幾個月沒出府,整日坐在秋千上,對著角落的柿子樹發呆。


  枝頭的柿子,起初像是淡青色的蠶豆,隨著秋風過境,它們一比一飽滿金黃,漸漸的有拳頭那麽大,燈籠似的把枝椏都給壓彎了。


  她很饞自家的柿子。


  餘味笑道:“現在的柿子還是澀的,要等鳥兒開始啄食,才可以摘下來品嚐呢。奴婢會做柿子餅,姑娘愛吃甜食,定然會喜歡的。”


  南寶衣想了想。


  她溫柔道:“到時候你教我做柿子餅,我多做一些,等二哥哥回來的時候,給他吃。”


  柿子樹正對著大書房的菱花窗。


  南寶衣覺得,如果蕭弈在府裏,大約也會像她這般饞那些紅柿子。


  餘味笑了,“姐,二公子不喜歡甜食。”


  南寶衣疑惑:“可是我每次與他用膳,桌上都會擺好幾碟甜糕呢。”


  ,


  嬌嬌:想二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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