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氣味
神戶市，中央區。
兵庫縣警察本部。
車輛緩緩駛入停車場。
「除了神戶海灣區，位於神戶市東灘區的警署也同樣受到了襲擊，化作廢墟，死亡人數同樣觸目驚心。」
高原卓也一邊找停車位，一邊給北原南風介紹情況。
「明白了……你們有沒有聯繫自衛隊？」
北原南風點了點頭，然後隨口問了一句。
這一句話一說出來。
高原卓也突然不說話了。
年輕一點的江藤壯介則直接嗤笑一聲，十分不屑的模樣。
「那幫傢伙，聯繫了有什麼用？大阪go-stop事件中，大阪的那個窩囊廢師團都敢打警察，特高課把所有反對他們的人都說成不是國民關起來，那些人面獸心的混蛋，去給別人造成痛苦，還要去欺騙國民，每年只知道吃軍費，甚至還齣動畫來宣傳自己，卻從來都沒有想過怎麼保護民眾，最後還不是靠我們，這次的事件我都懷疑有他們的參與！怎麼可能叫他們！」
北原南風對他的態度略微有些驚訝，看了眼七海澄子。
「警察和自衛隊的老矛盾。」
七海澄子淡淡道：「警察廳現在還有個自衛隊監視處，這次的事件想想確實很蹊蹺，可能跟那邊脫不了關係，不喊也正常。」
「明白了。」
北原南風點了點頭，他也只是隨口問一句。
「或許……神屋宗堪的身份也讓你們遲疑了吧？你們最開始應該沒想到來的會是警視廳的增援，就算是大阪和京都增援，你們也不想要警視廳的增援，我記得神屋宗堪擔任警視總監時，你們幾個警察本部還鬧得十分不愉快。」
七海澄子看了眼坐在前面的兩人。
「確實……」
高原卓也略微有些尷尬：「不過來人是北原部長的話，我們這邊安心了不少。」
北原南風沒有搭話。
這個國家錯綜複雜的關係，他搞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他對這種無聊的事沒興趣。
很快。
車子停好了。
幾人下車。
前往了兵庫縣警察本部。
而剛走出地下停車場。
北原南風就看到一幫人站在入口處，似乎在專門等自己。
領頭的，是個略微有些禿頂，年過半百的男人。
他穿著警服，綳著臉，沉默著，整個人猶如即將噴發的火山口。
「石丸多門，兵庫縣警察本部本部長。」
那男人看到北原南風，主動向前一步，伸出了手。
北原南風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天選的事我不了解，但我已經讓生田神社以及湊川神社的神官協助調查，但他們說位階相差太大，並不能幫上什麼忙，所以拜託你了，幫我找到這幫人，只需要找到他們就好了，我會親自送他們去黃泉國。」
石丸多門鬆開北原南風的手，一邊下意識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一邊雷厲風行道。
他渾身上下散發著暴躁感，完全不加掩飾。
北原南風淡定道：「單靠你們送他們去黃泉國可能有點困難。」
「……為什麼？」
石丸多門一頓，看著北原南風，眼神銳利，氣質渾然一變。
「我剛剛去案發現場看了一下，橫田空軍基地的人大概率也在其中，隨行的估計還有他們口中的聖棺騎士，我跟他們打過交道，相信我，靠人海戰術沒用。而論武器和個人武力你們目前看起來暫時都不是對手。」
北原南風解釋道：「所以，如果你們碰巧找到了這幫人的蹤跡，請第一時間通知我們。當然，如果我這邊先找到，當我沒說。」
石丸多門沉默片刻，目光掃過北原南風三人，問道：「……你們能對付？」
「能。」
「好，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但我們兵庫警察一定會提供必要的幫助。」
石丸多門聽到確切的答案，雷厲風行，沒有任何猶豫就點頭答應了。
「那現在麻煩你帶我見一下神戶港的倖存者，聽說當初那幫人在他面前說自己是明友會的人？」
「是。」
「那山口組那邊怎麼說？」
「你等會可以親自去問，你來之前，我拿著槍，去了一趟山口組本部，頂著那位七代目的腦袋，把他直接帶到了警察本部，他現在就在拘押室。」
「……」
……
北原南風在一個休息室，見到了神戶港的倖存者三島康平。
打開門。
這位三十多歲的男人身上蓋著毛毯，正躲在角落瑟瑟發抖，如同被嚇壞的孩子。
聽到開門聲。
他顫顫巍巍的扭過頭來。
等看到出現在門口的人是新聞上的那個北原南風后，他猛地愣了愣。
「抱歉，麻煩把你傍晚聽到看到的複述一遍。」
北原南風也不浪費時間了，看著他直接問道。
三島康平愣住了。
直到旁邊警察提醒。
他才猛地回過神來，深吸口氣，強行止住顫抖，把自己的所見所聞，說了一遍。
他語氣急促，斷斷續續。
但事情的大概，北原南風聽明白了。
不過再多的線索，就沒有了。
三島康平只記得那幫人騎著摩托往東灘方向去了，再多的就沒有了。
「謝謝。」
北原南風沉吟片刻，點了點頭，正要轉身離開。
「……你是北原南風對吧？」
三島康平突然喊了他一聲。
北原南風停下腳步，點了點頭。
「果然跟我不同……完全就沒有可比性，所以，你會抓住他們的對吧？那是個臨海樂園……那個時間段，孩子最多，幾乎全是孩子。」
三島康平說著說著，突然抽泣了起來，
石丸多門束手而立，沉默著，如同岩漿奔涌，蓄勢待噴發的火山。
北原南風半張臉隱藏在門框遮蔽的陰影里，他背對著三島康平，點了點頭。
「嗯，會送他們下黃泉國。」
說罷。
他離開了休息室，準備去見見那位山口組七代目。
但突然。
須永姬月一把拉住了北原南風的手。
北原南風扭過頭，疑惑的看著她。
「我聞到了一個特殊的氣味，曾經出現在臨海樂園，就在附近。」
須永姬月一雙酒紅色的眸子看著北原南風。
「哪？」
北原南風深吸口氣，直接反過來握住她的手，帶著她就往地下停車場走去。
石丸多門似乎猜到了什麼，直接從身邊警察腰間拔出槍，不顧阻攔，面無表情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