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器
自稱是人生贏一半,又三分之一家的北原南風。
自己都覺得自己取的這個稱號挺好玩的。
他直接笑了出來。
然後。
他剛笑出來。
莫名的,突然一股熟悉的感覺襲來。
彷彿此時此刻他經歷的事情和場景,在某時某地經歷過一樣。
似曾相識——也就是所謂的『既視感』。
這種感覺來得快去的也快。
北原南風沒多在意。
這種情況又不是沒遇到過,只是來源於大腦的聯想,它聯想出這個畫面而已。
當然,硬要玄學一點,把既視感扯到前世記憶方面也不是不行,但自己這輩子還在水深火熱中,誰管前世啊……
想到前世。
北原南風單手推著自行車,又無意識地打起了響指。
其實,他還記得幾個穿越之前上學時認識,挺要好的朋友,號碼他都記得,但他一直沒去聯繫。
因為說到底,聯繫到了,好像也不能怎麼樣。
「義兄,術式的事,你有思路了嗎?」
「嗯?」北原南風有些出神。
「術式。」夏目美緒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剛剛開始你就在打響指,而且腳步停了。」
「……抱歉,有些出神。」
北原南風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停下了腳步,他重新推起自行車:「術式的話,暫時還沒有什麼好的想法,或許我該用用武器?比如說刀劍之類的,不是挺帥的嗎?明天我剛好去參觀一下社團,第一站就去你所在的劍道部好了。」
說到穿越日本。
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劍道了吧。
雖然北原南風對此啥屁都不懂。
但每個男人,都有成為大劍豪的夢想。
「選擇標準是帥嗎?」
「不然呢?」
「也不是不行……」
夏目美緒說著話
但北原南風看著她,出神了。
因為剛剛說到刀劍。
他突然想起了件事。
她那藏在裙底的刀……
話說到底是怎麼藏住的?
「義兄……這不是家裡。」
夏目美緒拉了拉百褶裙的裙擺,想要盡量遮住雪白的大腿。
北原南風將目光從她渾圓白皙的大腿上慢慢移開,這才發現因為自己的目光,夏目美緒停下了腳步,正瞪著自己。
「不是,我有個疑問。」
北原南風一臉認真:「你的那把刀,不是一直都從裙底拿出來的嗎?我想問,你藏哪了?」
「……那你直說不行嗎?」
「抱歉,所以到底藏哪了?」
「那是術式,叫『器』,跟『刻』同樣是伊勢神宮那邊傳出來的,簡單來說,就是用外部『靈』構築半虛的儲物空間,達到放置和遮蔽的效果,我的刀就在裡面。
『器』和『刻』每個神職都能學,不過類似於黑箱,只能知道大概原理,並不能逆推,因為我們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體外的靈。
另外,除了這兩個,還有特供對策課的『眼』,這就是伊勢神宮傳出來,著名的三聖式,等下回去,我就教你前面兩個。」
「嚯……」
北原南風恍然大悟:「明白了,那我還有個問題。」
「嗯?」
「如果我學了這個術式,武器會從哪裡掉下來?恕我直言,如果像你那樣,那就大可不必了,這個術式我不學,我怕危險……」
「這個看個人選擇,就像現在,其實刀就在我身邊,只是被遮蔽了……還有我這樣的怎麼了?我有穿安全褲,怎麼就不行了?」
「這……」
北原南風沉吟片刻,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沒事,不代表我沒事,男女有別。」
「男女有別……?」
夏目美緒露出思索的表情。
下一秒。
她反應過來,臉蛋通紅地舉起粉拳,用力錘了一下北原南風的肩膀。
……
4月24號。
經過一晚上。
北原南風成長了——他學會了新的術式,褲襠掉劍……
當然,這個式名是他自己起的。
因為這個式名,他的肩膀又遭到了一次粉拳打擊。
不過,夏目美緒是那種傳統的大和撫子類型的溫婉女性,無論當時怎麼生氣,過後都不記仇。
所以昨晚她對北原南風使用了粉拳打擊。
但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她還是親自帶著北原南風,參觀了劍道部。
只是,最後的結果並不算愉快。
北原南風進到劍道部。
隱隱約約就被孤立了起來。
4月份是新學期,加上開學不久,是很多社團招新的日子,照理來說有人對社團感興趣,去體驗的話,社團那方面應該還挺熱情的。
但北原南風沒感受到熱情。
雖然敵意也沒感受到。
但不歡迎的氣息,確實感受到了。
當然,不歡迎他,理由可能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名聲,應該跟他身旁的夏目美緒也有關係。
反正綜上所述。
加上聽到他們說後輩需要整理防具搬運竹刀端茶送水等等等等。
最終北原南風還是打消了參加劍道部的念頭。
他倒是想大吼一聲,拿起一把竹刀,劍挑劍道部的高手,然後打服他們,最後地位妹子雙收……
但考慮到他啥屁都不會,人家也只是不歡迎,不熱情,該禮貌的時候還挺禮貌的,也沒人跳出來說要跟他單挑搶妹妹……反正就啥事都沒發生,這樣突然發神經一樣說要跟人決鬥,確實不合適。
所以最後,北原南風只是默默地來,默默地離開。
回到教室。
北原南風知道,自己的劍豪夢破碎了。
「要不算了吧,加什麼社團,呆在教室玩手機不好?」
坐回到自己的位置,北原南風突然懷疑起了自己加入社團的必要性。
「唔……」
輕輕的咀嚼聲傳來。
正在思考的北原南風抬起頭來。
發現宮田結衣又站在自己座位不遠處,拿著一包巧克力豆,一看打量著自己,一邊往嘴裡塞巧克力豆。
發現北原南風看過來后。
她也很大方。
直接就走到北原南風桌前,給他倒了幾個。
「這次又是幹嘛?」
北原南風將手心的巧克力豆倒入嘴中,問了一句。
宮田結衣往自己嘴裡塞了個巧克力豆,舉起右手,正要比劃。
「等等。」
北原南風突然舉起手,攤開手掌,打斷了她,示意她等等。
宮田結衣歪了歪腦袋。
北原南風暫時沒搭理她,而是直接翻起了包。
他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了紙,筆記本,放到了自己的桌面上。
然後。
「這個叫紙,這個叫筆……這個叫字。」
北原南風依次指了指筆和紙,最後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像教幼稚園一樣耐心說道。
宮田結衣:「……」
「明白了嗎?不明白的話,你畫圖也行啊……求求你不要再比劃了。」
宮田結衣翻了個白眼,輕快地來到他桌前,拿起筆,低頭寫了起來。
「我會寫。」
宮田結衣的字,怎麼說呢。
可能栓條狗都比她寫的好……
但至少比手語好理解。
「謝天謝地。」
所以北原南風低頭看了眼,鬆了口氣,笑了起來。
「我的字不好看。」宮田結衣低著頭,繼續寫道。
北原南風想起了某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渡邊老師,安慰道:「別擔心,雖然我也覺得很醜,但有人視若珍寶,你可以放心大膽的寫。」
宮田結衣頓了頓,最終還是沒有寫多餘的話。
「所以說,你到底有什麼事?」
北原南風看她停了下來,耐心等了一會後,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宮田結衣抬頭看了北原南風一眼,沒急著繼續寫,而是先直起腰,將手中半包巧克力豆,全倒給了北原南風。
倒完后。
她又對北原南風笑了笑,才重新低頭,在紙上寫道。
「你想和我一起唱歌嗎?」
「……」
北原南風猛地抬頭看著她。
宮田結衣和他對視了一眼。
這一瞬間。
北原南風突然想到了一個歇後語
這簡直就是。
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