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暗黑學術界
至於問題是什麽，還有怎麽解決，其實很簡單。
任何一個能被圈定的社交範圍，都可以算是一個圈子。
無非就是高級一點的圈子叫做人脈，低級一點的圈子叫關係。
林彥就讀的這所大學，雖然近些年來似乎無論是在國內還是國外的排名都在穩步下跌。
但那更多是經濟的原因。
缺錢，缺經費，做不了頂級實驗，就更缺錢，更缺經費。
但是，教授在這個圈子裏混了數十年，卻還是有一些人脈的。
林彥的這篇論文，雖然上麵的數據他沒有驗證，但是光從結構來說，就已經足夠有趣。
教授為這篇論文使使勁，讓它能夠更快的進入評審環節，那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你們倆等一會。”
教授從紙堆裏翻出來一本電話簿。
他翻開這本充滿了歲月痕跡的電話簿，一個又一個電話打了出去。
大概打了一個小時，他終於擦了擦頭上的汗，“解決了。”
他見林彥和左道似乎都有些不解，諄諄善誘道，“你們知道為什麽許多國內的實驗室，都要使用國外的試驗器械和試劑麽？”
“因為國內的機器和試劑質量不好，精度不行，純度不高？”左道疑惑道。
“這固然是一方麵。”教授回答，“但是，另外一方麵，哪怕咱們的機械和試劑，精度好，質量高，純度也很優秀，許多實驗室依舊會選擇貴上幾十倍上百倍的國外器械。
“為什麽呢？”
教授停頓了一下。
“原因很簡單。就是那些國外的機械品牌，要不這個領域的期刊評審專家有股份。要不就是他們自己的產品。
“所以，用他們‘指定’品牌的產品，是一種規矩，是一個入場券。
“雖然不能指望你的實驗的確有劃時代意義的時候，他們能用這個阻礙你，不讓你發表。那是科學界，那是全人類的罪人。
“但是，現實中又哪有那麽多具有開創性的實驗呢？那些可以刊登也可以不刊登的論文，使用了‘指定’耗材，盡管不一定能保證一定能刊載，但是不使用卻一定不能。”
“這……簡直就是保護費！”左道震驚道。
他原本以為所謂的科學界或者是學術界，真如外頭的人所形容的一樣，是純白無瑕的象牙塔。
裏頭工作的科學家，可能不同事故，可能日常生活傻乎乎。但是都是有理想，有追求的人。
哪裏能想到，原來就算是科學界，實際上也是這樣一個樣子。
一副腐朽的樣子。
雖然他不會大聲的喊出來，“毀滅吧，這個世界。”
但是，曾經縈繞在他腦海裏的美好圖景，也因此潰塌。
“發論文也是這樣，你們參加的比賽也是這樣。”教授說道，“那些有錢的，出讚助的，想要獲獎往往就更容易寫。
“因此，你們兩個參賽，那絕對是一場硬仗。
“不過，有一個好消息可以告訴你們。
“就是大學生暢想競賽。並非是哪幾家讚助多，就把獎項頒給誰。像是幾個人拿著砍刀，每一個各分一塊西瓜。
“因此，你們還有機會。
“特別是你。”
教授指著林彥。
“你的AR增強現實眼睛很有意思。其實這也是未來曾經設想過的一個方案之一。
“隻是，如何提供能源，如何更加有效的顯示內容，等等難題解決起來看來遙遙無期，才隻是設想過的方案。
“原本在鋰電池沒有理論級突破的今天。像是穀歌眼鏡那種水平差不多就是極限了。
“因此，我就設想了用腦電波供給能量的想法。不過，我做了很久的理論研究，都沒有取得太大進展。
“沒想到你能從一個全新的角度切入，獲得了巨大的收獲。
“從這一點上你要比我強，畢竟我已經老了，未來是屬於你們年輕人的。一個人巔峰的科研年齡，可能就在三十五歲之前。我已經過了幾十年了。”
教授頗為感慨的搖了搖頭，他鑒定語氣說道。
“林彥，如果你能在這次競賽上獲得大獎，你就能得到更多的資源。說不能夠有獨立帶隊，進行AR增強現實眼鏡方麵的研究。
“如果學校不給你這個機會，就去找企業。
“無論是國內的，還是國外的。那些頂尖的科技企業，苦苦尋覓一種能夠掀起全新一次科技革命的技術和產品已經很長時間了。
“隻要看到一點希望，他們就一定會投入大量的資源。”
林彥輕輕點頭，但是卻好像對於教授這個提議，並不是很上心。
教授也隻是以為林彥還是太年輕了，或許對於研究有著自己的想法，有著另辟蹊徑的靈感。
但是對於產業發展這塊，根本就沒有一個概念。不知道自己這個許諾，在其它更成熟的人看來，是多麽的彌足珍貴。
要知道，這可是相當於準許了每年給林彥大量經費，林彥卻可以不出任何成果的研究啊。
就像是一個普通的人工作，每天要有考勤，每周要有周報，每個月要有KPI考核。林彥卻什麽都不需要一樣。
這簡直就是神仙一樣的日子。
但是，教授不知道的是，關於增強現實眼鏡的所有關鍵性理論，林彥都有了突破。
無論是腦電波供能，還是激光微型平行顯示，或者是腦波控製係統。
三篇論文都躺在他的手機裏，隻要他願意，都能投稿出去，隻不過現在沒必要而已。
兩個人的認知差異，疊加在一起，變成了一個十分混沌的概念。
教授見林彥似乎還是不明白，輕輕歎了一口氣，但是也不氣餒。
因為，他已經辛辛苦苦等了十年了，不在乎冷眼和嘲笑的十年，臥薪嚐膽的十年。
他怎麽會再在乎培養一個學生十年的十年呢？
為了夢想，總會有人犧牲，無論是誰。
那為什麽不是自己呢？
教授說道，“這場比賽在滬城舉辦，就在下周一。我為你們兩個定了高鐵票，需要在北平換一次車。你們加油參加比賽，如果能取得成績最好，如果取得不了，也別氣餒。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