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拾音
怎？怎麽會這樣？
AR增強現實眼鏡也好，學之環也好，腦波供能技術也好。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第一次有了實現理想的可能，有了能改變世界的機會。兩件快樂的事情重合在一起。
本應給我帶來更多的快樂。
得到的，本該是夢境一般幸福的時間。
但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淦（gàn）！”
林彥爆出了粗口。
他恨不得當場卸載任務列表。
“怎麽了？”江雪身體前傾，眼神裏滿是擔心。
林彥深吸了一口氣，“沒事。我要開始努力學習了。你們一起來吧！”
“好……好！”江雪應道。
左道對此也不排斥，學習知識對於他來說，就像吃飯喝水，是如同呼吸一般每天都要做的事情。
林彥拖著行李箱回到圖書館。
他從書架上拿了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年出版的《托馬斯微積分》，還沒打開書頁，就看到上麵浮現著一層綠色文字。
“《微積分》
掌握程度：56.32%”
我不能呼吸了！
幾近窒息的林彥，腰腿酸痛，精神不振，好像身體被掏空了。
他單手扶住圖書館的冰冷書架，清涼的金屬質感，讓他的微微清明。
這是他自認為在任務列表裏最擅長的知識了。
估摸著也是任務列表裏，最簡單的知識了。
可就算是這樣，自己的掌握程度也隻有區區百分之56麽？
學！
我要怎麽學！？
毫無頭緒！
就這樣看書麽？
林彥一頁頁翻著。
就在這時，離開林彥就覺得失去了遠大理想，退變回一條鹹魚的左道，巡回到林彥身邊。
胸大步慢的江雪，才尋找到林彥的身影，顫動著臨近。
林彥視野裏漂浮的綠色文字，突然多了一行。
“《微積分》
掌握程度：56.32%
學習中：0.1%）+0.5%（左道）+0.01%（江雪）每小時。”
這是？
林彥盯著0.5和0.01兩個數字後邊的“左道”、“江雪”陷入深思。
他們兩個人能給我提供學習加成？
那最前麵的0.1就是我自己？
所以說，現在的我每看一個小時的微積分，就能增長0.61%的掌握程度。
也就是說學之環能量化學習進度。
隻要我捧著書，像是禪定老僧坐於蒲團之上，枯坐71個小時，就能貫通《微積分》這門功課？
好像……還不錯。
林彥知道學習這件事情，最險惡的地方就是不知道自己學習的進度。
行百裏者半九十，可能隻差最後蹭那一下，就能掌握新的知識了。
就像是舍友段宇，買相機之前，就一直說追女孩子就是一次沒有進度條的加載。
你也不知道她是加載了1%，還是99%。
沉沒成本太大，索性就不追了。
學習也是如此。
但是！
71個小時也太長了！
解決了《微積分》還有那麽多科目呢！
一科就需要數百個小時，我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拿到新的獎勵呢？
“左道，左道，你知道這所學校裏，誰的微積分最好麽？”林彥問道。
“可能是皮鄰教授。”
教授麽？
用學之環綁麽？
用學之環綁了之後，怕不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中年禿頭要每天跟在自己屁股後麵跑？
“嘶！”
林彥大口往自己的肺裏灌入涼氣。
太有畫麵感了嗷！
不行！不行！
這是我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林彥繼續尋找目標，“左道，左道，學校裏的學生中，誰的微積分最好？”
“應該是我。”左道憨厚的聲音，普通而自信。
“那沒事了。”林彥擺了擺手。
學校裏最厲害的學生，能夠為自己提供的加成，也僅僅隻有每小時0.5%，其他學生也就不用指望了。
而且，就算是再綁定一個《微積分》方麵懂王，學習下一個科目的時候再解綁，也需要72個小時的冷卻時間。
那還有什麽東西，即能了解各方麵知識，跟在自己身邊還不會違和呢？
要不……
試試圖書館？
林彥步步後退，一直退出了圖書館，想著這玩意如果被綁定之後，長了兩條腿屁顛屁顛地跟在自己身後，似乎也不太妙。
那……還有什麽呢？
林彥繼續思索。
他突然間把手握緊褲兜，從裏頭掏出一個黑色而又堅硬的物體。
沒錯！就是林彥覺得會讓脖子不舒服，有點嫌棄的智能手機。
要不，試試綁定它？
不知道行不行。
林彥調出“學之環”的界麵，想要看看學之環是否規定了綁定對象必須是人類。
“學之環（等級1）（被動）
綁定人數（2/3）”
必須是人類，沒有漏洞可鑽啊……
林彥絕望的閉上雙眼。
不管了！
拚了！
萬一能綁定上呢！
林彥猛地張開眼，雙目瞪圓，直視手機，“給我綁！”
“發現可綁定目標，是否綁定？
是/否。”
嗯？
真有！？
“是！”
“？+？”
這是什麽情況？
被我玩壞了？
林彥拍了拍浮在空中的學之環說明，試圖用修複老舊電視機的手法，讓它恢複正常。
可惜它沒有。
林彥展開學之環綁定人員的詳細說明。
“江雪、左道、拾音。”
第三個綁定者出現了！
一個叫做姓“拾”的人。
林彥回到圖書館，拿起《托馬斯微積分》。
“《微積分》
掌握程度：56.32%
學習中：0.1%+0.5%（左道）+0.01%（江雪）+？%（拾音）每小時。”
祂就在我身邊？
半徑1.5米範圍的圓形空間裏！
林彥往左看，沒有。
林彥向右看，沒有。
林彥抬起頭，沒有。
林彥低下頭，沒有。
難道藏在了地底？
還是……
林彥想到了不可能的可能，他拿起了手機，打開了記事簿，雙手有些微微顫抖的觸動虛擬鍵盤。
“在嗎？”
智能手機裏的畫麵，無操作而自動。
“在。”
“你……”林彥的手有些不聽使喚，“你是什麽？”
“我是人。”
“你在哪裏？”
“我在你身邊。”
背脊發涼。
圖書館的中央空調，輸出功率似乎都大了幾分。
“我沒看到你。”
“我就在你身邊。”
林彥再一次進行了檢查，身邊半徑1.5米的球形空間裏，真的隻有江雪和左道兩人。
林彥腦子急速轉動，問出了新的問題，“你是否和我的生命形態不一樣？”
“是。”
“你是‘鬼’？”
“不是。”
“那你是？”
“我是幽靈，一個徘徊在網絡空間的幽靈。我是……”
“數字人類！”林彥搶答道，“你是鈴音，你是露西，你無處不在，你於雲上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