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血神教
寂靜。
無邊的寂靜。
白小乙與小豬走進村落，臉色變得凝重。
想象中的一切都沒發生。
沒有村口嬉戲的孩童，也沒有大樹下嘮家常的中年婦女。
練武場上擺著各式銅鼎，雜亂無章，似乎剛剛還有人在此處煉體。
白小乙來到村落中央一座石屋前，看樣式，應該是村長的居所。
“有人嗎？”
白小乙雙手靠在嘴邊，朝裏大聲呼喊。
他將手捧在耳邊。
白小乙又接連叫了幾聲，無人應答。
“進去看看。”
白小乙率先跨入院子，小豬緊隨其後。
白小乙與小豬兵分兩路，快速將各個屋子查看了一遍。
沒有發現任何人。
“小子，快過來。”小豬在呼喊。
白小乙順著聲音找去。
似乎是臥室。
剛進屋，便看見小豬一臉凝重。
“這是什麽？”
白小乙看見小豬手裏捏著一撮灰，出聲詢問道。
“我想我知道為什麽這座荒村沒有人了。”
小豬沒有回答白小乙的問題，而是跑出門外，一邊喊道：
“跟我來。”
他們來到村邊的大樹下，練武場上的銅鼎旁，各家各戶。
看了個遍。
處處都有白灰…白小乙的麵色變得凝重起來。
“這座荒村惹到了一頭火係凶獸？”
白小乙已經猜出了白灰的來曆，那是人的骨灰。
他猜測是一頭火係凶獸幹的。
淡淡的血腥味，一地的骨灰，這還不明顯嗎？
不過他隨即便感覺到不對勁。
如果是凶獸，為什麽不吃掉他們？
動機如何？
白小乙運轉神瞳，遙望四周。
“這周圍沒有一絲氣運之力流轉，整座荒村死氣沉沉，連周圍的普通植物也是一副必死之象。”
白小乙將神瞳眼中的世界描述了一遍。
他將那種白色雲霧命名為氣運之力。
這很不對勁。
就算是荒無人煙的野外，也不可能一絲氣運之力也沒有。
如神瞳眼中的白帝城，雲霧繚繞，如同實質一般。
這代表白帝城氣運深厚。
又如那一塊荒石，也會有一絲絲氣運之力浮現。
可有可無，但確實有。
絕不會像這座荒村一樣，氣運之力全無。
“這裏的氣運之力就好像被什麽東西全部抽取出來了一般。”
白小乙說出自己的感受。
用前世的話來說，就像是那種空氣被抽盡，化為真空的感覺。
“我想，我知道是誰幹的了。”
一旁，小豬蹲在地上，手中捏著一撮白灰，輕輕的嗅。
就好像，所有的細節都在其中。
“這骨灰中不含一絲真性，所有的精華，能量都被抽取殆盡。每一寸肌膚，血液，骨頭都沒有放過。”
小豬的細細道來，聲音平淡，不悲不喜。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周圍的氣運之力也被抽取殆盡，但並不是每一位生靈都有看到氣運之力的手段。
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
這是血神教的手段。
早在上古年間便是如此，就算各位大帝也沒能將血神教拔出。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血神教，白小乙知道，一個神秘組織。
教義瘋狂，為世人所不容。
但他從來不知道，血神教還有這般手段。
將人生生煉化，精氣神全無。
隻剩下一撮連“普通”都稱不上的骨灰。
“所以這是人族的手段。”
勢力之間的鬥爭，資源的爭奪，這是屬於強者的世界。
白小乙漸漸習慣了。
但是，
為了一己私利，欺負弱小的同胞。
白小乙不習慣。
血神教這三個字，深深地印刻在白小乙心中。
很不好的印象。
“雖然血神教教眾種族參差不齊，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話：
永遠不要小看人性。”
小豬在一旁說道。
“而且這裏毗鄰白帝城勢力範圍，血神教的目的究竟是誰，還需要多加防範啊。
躲在陰暗中的敵人永遠最難纏。”
小豬從太古活到現在，早已看清了世態炎涼。
白小乙沒有搭話。
他眼神環顧四周，
在大樹底下，仿佛有一群婦孺正在歡聲笑語，一旁的幼童一個勁的往母親身上蹭。
還有一群孩童在追蝴蝶，他們有一個高大威武的孩子王，那是未來荒村的守護神。
在那練武場上，一群赤裸上身的大漢，正在比試誰的肌肉強健，誰的力氣強壯。
他們，是荒村現在的守護者。
這是白小乙想象中的荒村生活，而現在，隻不過一抹白灰罷了。
有些慶幸出生於和平強大的家族…白小乙默然。
他沉默著，走到大樹下，練武場，各家各戶。
將那合起來也隻沒有多大的骨灰一絲不苟收集起來。
白小乙取出一塊木盒，將骨灰全部放入，輕輕蓋上。
在村口的大樹下，刨了一個很深很深的坑，小心翼翼的將骨灰盒放進去。
手捧著泥土，慢慢掩埋。
小豬在一旁看著，沒有阻止，沒有上前幫忙。
“以後這樣的事還會有很多很多。”
待白小乙弄完，起身。
小豬這才開口說話，他沒有安慰，而是以一個過來豬的身份告訴白小乙一個殘酷的現實。
白小乙慢慢走近村長的住所。在這裏住下了。
他也殺過人，殺過各種生靈。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隻覺得心中有一點兒不好受。
或許是看不得手舉屠刀的人將屠刀砍向手無寸鐵的人。
弱肉強食，不是本該如此嗎？
白小乙當初也這麽認為，可當親眼所見。
他覺得，還是不這樣為好。
白小乙在荒村住下了。
他每日伏在案前，筆走龍蛇，字跡多變，時而正氣凜然，時而魔氣奔湧。
他或許在想，要做一個什麽樣的人。
這群未曾謀麵的荒村人，引起了白小乙的深思。
天穹之上，兩道白袍無比擔憂的看著白小乙。
如果白小乙發現兩人，便會無比熟悉。
正是白元凡與白元空兩位族老。
“小乙這樣的狀態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白元空皺眉，有些擔憂。
“這是一場蛻變，是仙是凡，便看他自己了。
其他人左右不了。”
白元凡族老搖頭歎氣，眼神中又有著一絲希冀之光。
這日，荒村外來了三位年輕人。
兩男一女，他們穿著迥異。
黑色的長袍，麵前帶著一塊菱形狀紫色水晶。
“這裏有神留下的恩賜。”
其中一位身材中等的年輕人，指著荒村人骨灰埋葬的地方，興高采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