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最美的女人
一瞬間,現場完全混亂成一片。
那群警衛對老年人完全沒有半點憐憫心,動氣拳腳來都是下了死力氣,完全是把老年人當牲口看待。那群老人也是可憐,有的臉上挨了好幾拳,眼都睜不開了鼻子也嘩嘩流血,卻還在不斷的搶奪紅燒肉,往自己的嘴裏塞。
這一幕,深深的觸動了南天和蘇婉心。
什麽尊老愛幼?
什麽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什麽‘像子女一般愛戴他們’?
都是屁話!
這完全就是虐待!
“都給我住手啊!”
蘇婉心氣的大喊,南天出手的速度卻更是快!
他的身影宛若一道長虹,光電一般遊走於警衛與老年人之間。隻半秒不到的功夫,那群警衛忽然意識到,他們的雙手全都動彈不得了!
原本雄武有力的手臂全都軟綿綿的垂下來,再也使不上半點力氣。
不知是誰先尖叫了一聲:“我的手,我的手怎麽斷了?!”
伴隨著絕望的嘶喊,警衛們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臂竟然被南天硬生生的折斷了!
鑽心的劇痛如海浪般席卷而來,那群警衛全都發瘋一樣的哭嚎著,然而,南天對這群畜生不如的東西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同情。沉重的軍靴緩緩抬起,一腳踐踏在警衛隊長的胸口:
“誰讓你們對老人動手的?!”
南天的聲音宛如一聲龍吟,帶著天然的威懾力,那群警衛全都被嚇傻了,腦子都來不及轉一轉就說出了實話:
“我們就是幹這個的啊!是這個療養院雇我們來整頓這群老不死的,不然他們就要翻天啦!”
這些話,應該是警衛們的心裏話。
他們說的如此坦然,根本就不覺得這麽做是錯的。這一點,著實令南天寒心。
此時,那個工作人員反應過來,從兜裏抽出一支煙。那是盒好煙,九五之尊,一百塊一包,煙盒裏已經沒剩幾根兒煙了,工作人員一張嘴也是一口老煙牙,顯然他是抽慣了的。
可是,煙癮如此重的人,最起碼一天一包煙吧,一天一百塊錢,一個月就是三千左右。
南天剛剛了解了一些療養院裏的工資情況,院長說這裏的工作人員都是半義工性質的,每個月的薪水很低,全憑自願。這麽說來,工作人員的工資連抽煙都抽不起才對。
不對勁。
很不對勁。
“先生,您看看,您這麽較真兒幹啥啊。這群警衛不是在做壞事,要不是他們攔著,這群老不死的豈不是要弄髒您和您夫人的衣服了?”
工作人員笑嘻嘻的說著,將香煙往南天手裏塞,還從兜裏抽出一張絲綢手帕,遞給蘇婉心讓她擦擦被油汙弄髒的裙子。
“這群老不死的,大部分都精神失常了,就跟瘋子傻子一個樣,屁事都不懂。咱們不實行軍事化管理,難道要任憑他們發瘋不成?”
工作人員滿口屁話,聽的南天心裏窩火。就在這時候,忽然衝過來一個女性工作人員。
那女人五大三粗的,看起來跟男的一樣魁梧健碩,一張大方臉半點女人味兒都沒有,身上穿的白大褂也髒兮兮的,散發著一股子菜味兒。
這女人來了之後看也不看那群在地上呻吟慘叫的警衛,直接扶起來一個老婆婆:
“王姨,我怎麽說的,你又摔了!”
女人的口音像是訓斥,可是她的眼神裏卻是溫柔。從懷裏拿出一些醫藥來,女人先是用水衝掉了王姨傷口上的塵土,然後很快將她的傷口包紮好。
看到這女人,不僅王姨平靜了下來,幾乎所有的老人都不再掙紮著找肉吃,而是聚攏在她的身旁,嘴裏嗚嗚咽咽的,像是在表達自己心裏的苦痛。
那五大三粗的女人幫這群老人收拾好了傷,看也不看工作人員一眼,兀自帶著一群老人走了。
她走的時候,南天看了她的胸牌。這女人是療養院的護士長,名叫朱靜。
此時,驚風和囚雲給了善款,紛紛回到南天這邊。看到南天臉色不對,驚風囚雲對視一眼,心裏大概明白了七七八八。他倆在捐助善款的時候也多多少少感覺到了這家療養院的古怪,這不像個慈善的地方。
“南先生,您看看,今天發生了這種亂子真是不巧,改日我們再答謝您,您還是先回去吧。”
工作人員明顯是要趕南天走的意思,南天知道若是直接大開殺戒,雖然能懲治惡人,卻無法搞清楚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倒不如.…… ……
“好,我們走。”
南天說罷,輕輕牽著蘇婉心轉身離開。走出大門的時候,南天眼角的餘光注意到,迎上來送客的工作人員和院長嘴角的笑容刹那間消失不見,臉上堆滿了鄙夷。
那神情,就像是將南天看做冤大頭一般。
開車離開療養院,走到一個路口,車子便停了下來。
“驚風,你跟我回去看看。囚雲,護送婉心回家。”
囚雲領命,驚風和南天反回了療養院後門。這高高的院牆上豎著一根根鐵藝浮雕裝飾,乍一看是裝飾品,仔細一看,卻能發覺這鐵藝浮雕上帶有暗暗的電流。
這究竟是療養院,還是監獄?
“你去搜集證據,我去看看那些老人。”
南天吩咐道,驚風立即點頭,兩人身影一閃躍過了院牆,進入療養院裏。
南天一路向老人們的宿舍走去,路過了幾棟宿舍,他都能聽見裏麵老年人的哭喊聲哀嚎聲,以及被虐待到流血而散發出來的惡臭味。就在這時,南天忽然看到了剛剛的護士長,朱靜。
朱靜嘴裏罵罵咧咧的,罵的很是難聽,她一邊給一個老頭子包紮傷口,一邊訓斥那老頭。
南天本想過去阻止,但聽了幾句卻發現,朱靜雖然罵的難聽,卻是出於一番好意!
“老家夥,我都說了不讓你到那女人麵前晃悠,你咋就是不聽哩?
那個歡歡就不是啥女護士,她是院長的小蜜,小蜜你懂不懂啊?是院長的女人啊!”
老頭顯然已經有點癡呆了,並不能聽懂朱靜的話,而且朱靜用酒精給老頭子的腦袋消毒,弄疼了老頭,老頭就隻知道嗚嗚的哭。
他哭的可憐,朱靜也罵不下去了,像哄小孩一樣把老頭護在懷裏,粗大的手輕輕拍著老頭的後背:
“我知道你想你閨女了,但那個歡歡最討厭你們這群老人。你別再找歡歡了,有啥事你就來和我說,聽到沒有?
老家夥,你真可憐,別哭了,哭得我傷心。”
朱靜說著,從白大褂的口袋裏拿出一支兒童用的葡萄糖口服液,擰開之後遞給那老人,讓老人喝掉。
這種藥其實沒啥大用處,但是有一股子甜味兒。老人如獲至寶一般小心翼翼的喝了個精光,終於止住了哭。
老頭半坐在朱靜身邊,朱靜依偎著老頭,不停安撫著。
此時此刻,南天忽然覺得,朱靜其實並不醜。
粗粗大大又如何?
沒有女性氣質又如何?
比起療養院裏其他人麵獸心的畜生而言,魁梧笨拙的朱靜身上隱隱綻放著光芒。
她,才是這裏最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