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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血腥瑪麗

  砰咚,砰咚。


  無論是之前不祥的征兆,還是阿斯特萊雅話語中若有若無的暗示,本質上早已給在座的人們危險的信號。按理說這時候抽身離開並不奇怪,但吉布森女士發言後許久,眾人卻隻是低語、對視,沒有人願意動身。


  吉布森女士歎了口氣。“其實我也猜到了,會是這個結果。”


  在信息時代還執拗著研讀古代文本,練習魔法儀式的人,原本就是異常中的異常。在過去的年代裏,貴族和掌權者們實際上或多或少都會參與這些秘密聚會,既是社交亦是放鬆的途徑;可是時至如今,娛樂休閑的手段五花八門,他們這兩下子早就被埋進故紙堆裏了。


  那麽,還留下的人們究竟在想些什麽?

  終究還是,在期待著那麽一些超自然的現象的!


  “好吧,那現在的關鍵就是威廉姆斯先生了。”女士轉向還有些茫然的主辦者,“畢竟這裏是您的家,決定權是在您手中的。”


  “這……”


  老威廉姆斯心中躊躇。他拿起那麵手鏡,仔細端詳著,不知是口紅還是什麽詭異事物留下的鮮紅色印痕狂氣地遍布鏡麵,甚至手柄上也沾滿得到此都是,透過破碎的鏡麵,他原本熟悉的自己的麵孔也變得扭曲畸形,完全認不出。


  鐵質的鏡柄是冰涼的,正如他冰涼的心。


  老威廉姆斯咬著牙說:“珍,麻煩你帶休離開,去她姨媽家待上一個周末吧。”


  作為母親的珍·威廉姆斯雖然滿臉的擔憂,但還是點點頭,走到樓上去尋找女孩。老威廉姆斯轉向有些神思不屬的來客,語氣複雜地說:

  “阿斯特萊雅小姐,這次您可是給我出了一個不小的難題了。我原本可是隻從您那裏得到了鑒定物品的請求啊……”


  “的確用了一些小小的話術,但我也沒說謊不是麽?”少女比出“小小”的手勢,“請您原諒我的這些心機吧,畢竟在尋求諸位的幫助之前,我也希望能夠親眼確認一下白貓賢者會的純度。”


  “但是您也有些自己的秘密,不是麽?”老威廉姆斯歎了口氣,圍繞在阿斯特萊雅身邊的那種無懈可擊的氣場,以及遊刃有餘的表現,這些都不像是她這個年紀女孩應該有的表現。“就像您自己所說的,‘苦衷’。”


  “啊,關於那個!”


  黑發少女笑著搖搖頭,“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無非是我趁著上學的餘暇時間,在某些地方打過幾份工而已。”


  “好了!”戴克先生出言打斷道,“小阿斯特萊雅,請明白我們無意窺探你的生平。在我看來,隻需要你的一句保證就夠了:你能否保證你對鏡子的來曆一無所知,甚至無從推測?”


  阿斯特萊雅舉起右手,鄭重道:“我保證。”


  她非常確定。


  因為若是自己的那些敵人想要針對她,根本就不會用這麽迂回的方式。


  目送著自己的家人驅車走遠,老威廉姆斯點點頭,說道:

  “那麽阿斯特萊雅小姐,接下來我們將會通過神秘學的角度,對這個鏡子的性質進行全麵的分析,這是我們唯一能做的,也是一定可以做到的事。以白貓賢者會在場十五名正式成員的名義,不知這樣能否讓你滿意?”


  “當然,足夠滿意,”黑發少女的語氣轉為激動,“如果最後真的調查出了異常的原因,我保證會在事後為諸位奉上足以滿意的酬勞!”


  老威廉姆斯望向身後大家,眾人紛紛露出會心的笑容。


  阿斯特萊雅到底也不是真正的神秘學愛好者,她根本不明白這種鑒定不需要所謂的酬勞,或者說如果超自然現象真的存在、那就是最大的酬勞!


  朝聞道——


  夕死可矣。


  “那麽討論開始嗎?”一道迫不及待的聲音傳來。


  “開始吧。”


  老威廉姆斯話音剛落,氣氛就像滾開的水一般熱烈起來。會員們紛紛離開座位圍攏在手鏡旁邊,議論紛紛:

  “想要分析問題,最好是追溯傳說的根源。瑪麗一世、伊麗莎白或者李·克斯特,塗鴉符號上有沒有關於‘Mary’身份的線索?”


  “我反對,按時間線來看,血腥瑪麗的故事廣為流傳在先,那些所謂原型大多是牽強附會。伊麗莎白·巴托裏原本就是虛構人物……”


  “在座的女士們年輕時沒有試過‘那個儀式’嗎?在漆黑的宅邸中一手舉著蠟燭、一手拿著手鏡獨自上樓梯。當即將走到盡頭時窺看鏡子,就能看到未來丈夫的身影,但如果看不到……”


  “就證明在嫁人前就會喪命對麽?很遺憾,我從小住在公寓樓,那時還沒有樓梯。”


  “這個故事的原型不是來自極西大陸嗎?少女點起鬆油火炬隻身一人深入樹林,尋找最先看到的樹樁,按照樹樁痕跡判斷姻緣……”


  “但這的確是血腥瑪麗故事的最初原型!”


  “不,血腥瑪麗的形象是特殊的,更接近原始巫術的女巫形象。我個人認為故事中她的暴虐形象在重要性上高於呼喚她的形式……”


  “我聽說血腥瑪麗會把人永遠困在鏡子中?”


  “那是演化版的傳說……”


  “我覺得還是多聽聽吉克先生的意見比較好,畢竟他才是民俗學方麵的大師。”


  “話說回來,不覺得這麵鏡子上的符號很詭異麽?除去‘Mary’這個單詞,沒有其他符號可以解讀了嗎?”


  “不,我觀察過了。除非用專業掃描工具將符號進行二維展開反複試錯,否則我讀不出任何有意義的符號語言。”


  “但是話說回來,這鏡子的確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經過一番激烈的爭辯,最終還是老威廉姆斯走到阿斯特萊雅麵前。他帶著幾分愁容,說:


  “我們商量了很久,但最終的結果,還是認為應該有人實際進行召喚瑪麗的儀式才好。”


  畢竟,有關血腥瑪麗的故事並不是一個經典意義上的神秘學話題,信息有限,如果不去實際嚐試就很難再推進。


  黑發少女看起來並沒有太過失望。但她提醒道:“如果隻是在黑暗房間裏,照鏡子念三聲瑪麗的名字這種事,我也是做過的,但是沒有效果。”


  “沒關係,有關儀式的細節,這正是我們的強項。”老威廉姆斯鄭重地說。“你說的做法既不是最原始、也不是最複雜的,而我們可以進行多次嚐試。隻是……”


  “隻是什麽?難道你擔憂實驗的人選?”


  高個子少女輕聲笑起來。


  “沒有關係,就由我來吧!反正這原本就是應在我身上的詛咒,怎麽好意思讓諸位代替呢?”


  ……


  驅車走出一段距離後,抱著小貓的休一邊欣賞路邊的風光,一邊也有些消沉。她問向身邊的母親:

  “為什麽把我帶了出來?是因為我把事情搞砸了嗎?”


  “不,怎麽會呢,隻是你父親他們打算專心研究一件事。正好媽媽帶你出門透透氣,去姨媽家玩幾天。”


  珍·威廉姆斯溫和地說。她的性格一向如此,無論對執拗的丈夫還是任性的女兒,都總是盡量忍讓滿足。


  “對了,休。之前你為什麽突然喊了一聲呀?”母親問道,“是因為被黑卡蒂嚇到了嗎?”


  “其實不是啦,”女孩使勁禿嚕著懷裏暹羅貓的頭頸,“是因為我在浴室看到了奇怪的事情。”


  “什麽事情?”


  “那時候我用右手抱著黑卡蒂,但是鏡子裏的我也是用的右手,好像是這樣子吧。不過我也隻是看到了一下子,沒看清楚。”女孩努力回想著。


  “傻孩子,你在動右手時,鏡中人本來也是會動右手的啊。”珍笑著說。


  但她的笑容很快凝固。


  “休,你說……右手?”


  ……


  左手持刀,右手持鏡,這樣的阿斯特萊雅獨自靜靜站在浴室中。唯一的窗口被封得黑不透光,僅存的光源,就隻是身邊置物架上一盞燭燈。


  “這麽一來,還稍微有點怕呢。”


  她笑意很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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