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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一章 難於登天

  第七百六十一章難於登天


  所謂的放,就是讓一個人的精血離開,這樣神識也會消散和消失,精血就免於受輪回之苦了。


  在大魏人的做法中,最簡單的放,就是將精血稀釋於井水或者流水當中。


  大魏人認為,人生於水,也終將消亡於水,所以唯有水,而且必須是活水才能讓精血徹底消散,從此再也無法凝聚。


  “我就不去了,”蕭權扭過頭,再也沒有看那兩個瓶子一眼,他眼睛有點發酸,卻一臉冷冰冰“你送藥老和錦瑟就行。”


  誰都看出了蕭權的難過。


  小仙秋在旁邊眼圈一紅,卻也沒有說什麽,她給易歸使了一個眼神“叫你去,你就快去!”


  “是,姑姑”易歸這下學乖了,乖巧地叫了一聲姑姑,接過兩個瓶子,往家中的水井走去。


  易歸一步三回頭,蕭權一直都沒有看他,手裏卻緊緊地捏著那一瓣橙子。


  “好好去吧”


  易歸呢喃一句,“咕咚”兩聲,將錦瑟和藥老的瓶子打開,投入了井中。


  一陣輕風拂過,繞過易歸,直奔蕭權。


  蕭權隻覺得有微風吹動他的頭發,像極了一個人的手,可扭頭一看,卻什麽都沒有。


  風輕輕一繞,就消失了。


  就好像人消失之後那樣,無聲無息,無影無蹤,無聲無相。


  一滴眼淚,偷偷地滴在蕭權的衣袖上,蕭權生生將下一滴眼淚憋回去,終南山!從此必是他蕭權的死敵!

  蕭權緊緊地握住拳頭,有一個人,也許知道終南山的信息。


  太後。


  她那把給偽人秦舒柔的生劍,估計就是終南山那隻山豬給她鑄造的。


  蕭權“噌”地站起來,作勢就要進宮。易歸留他吃飯,他都沒心情了。


  他剛剛一踏出昆吾閣的門檻,一個嬌小的人就撞到了他身上。他趕緊一把扶住,那人像一隻受驚的兔子,畢竟男女授受不輕。


  “抱歉,對不起。”那女子低著頭,趕緊給蕭權行了行禮,她的臉紅著,有著少女的嬌羞和慌張。


  原來是秦舒柔。顯然她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裏撞上蕭權,她臉紅到了耳根,低著頭不敢看他一眼。


  蕭權不能喊她真名,畢竟偽人秦舒柔還活著,他低頭看了看滿身是血的她“阿蠻,你這是做什麽,怎麽搞成這樣子?”


  蕭權對她是帶有幾分溫柔的,自從秦舒柔這個傻子為了他敢去毀掉生劍後,他就對這個秦家嫡女刮目相看。


  她比偽人秦舒柔好太多了。


  也可憐多了。


  “回帝師,”秦舒柔低著頭,緊緊握著手裏的劍“我剛剛從宮中回來。”


  “宮變之時,你也在宮中?”蕭權眉頭一皺,她傷勢還沒有好,去湊這個熱鬧做什麽?

  “嗯,我擔心擔心爹爹,所以”秦舒柔沒說實話,她是擔心自己的父親,卻更加擔心蕭權。


  她的謊言怎麽能逃得過蕭權的耳朵?她的心音,蕭權都聽見了。


  她一直在宮裏找蕭權,她跟在秦家軍的後頭,一路殺進了宮裏,結果她沒看見蕭權的人,就聽爹爹說蕭權在陛下身邊,誰都不見,秦舒柔隻好跟著出了宮。


  她受了生劍之傷,身體還沒有好全,連氣息都帶著幾分虛弱,蕭權不用把脈都知道她現在疲憊至極,否則也不會冒冒失失地撞到他的身上。


  “以後別做這樣的傻事,身體要緊。”蕭權輕聲勸道“一個女子,不必整日打打殺殺。”


  “我說過的,”秦舒柔的眼睛亮晶晶的,“我要殺了魏千秋。按照我們的約定,我毀了生劍,帝師便要與我站在一起不,是結盟。”


  意識到自己用錯詞語,秦舒柔臉更紅了,她望向遠方,不敢看蕭權的眼睛“我既然毀了生劍,帝師不能反悔。”


  這個丫頭的倔強,讓蕭權始料未及,他沉默了一會兒,沒說話。秦舒柔更加地緊張了,她的手暗暗揪著著自己的衣袖“帝師為何不語?是阿蠻說錯了什麽嗎?”


  她沒說錯什麽,是蕭權訝異於她的不退縮“你獨毀生劍,差點死掉,你不怕?”


  別說秦舒柔一個弱女子,就連易歸這個男兒身,一個昆吾閣的掌門人,聽到生劍二字都惶恐不已,瑟瑟發抖。


  而秦舒柔是在生劍之下撿回一條命的人,她還敢對付這個對付那個?

  雖說魏千秋的陣營是純武人,可保不齊他也有生劍。


  不管魏千秋有沒有,她跟著蕭權在一起,終南山的人這麽針對他,她以後麵臨生劍的次數不會少。


  她怎麽敢?

  “我要給祖父報仇,我不怕。”


  秦八方的死,是秦舒柔心裏頭的刺。蕭權懂她,卻不願意讓這個弱女子冒險,他有點無奈地柔聲到道“祖父的死,我一天都沒有忘記過,不是還有我嗎?”


  蕭權沒說你祖父,而是直接稱祖父,自然得好像秦八方就是他的親人一般。


  秦舒柔一怔,咬牙“不僅為了祖父,還為了我們的婚姻。”


  說罷,她轉過身去,沒有再看蕭權一眼。


  她的不甘心,蕭權再直男也看懂了。


  不管是魏千秋還是終南山的人,傷害過秦家和蕭權,以及秦舒柔自己的人,都是她的敵人。


  “你不能讓我置身事外,我做不到”秦舒柔低聲一句,看了他一眼,便一路小跑地離開了。


  “阿蠻!”


  蕭權轉過身,她卻跑得無影無蹤,她顯然不想讓蕭權有勸她的機會。


  “小仙秋,先治好她,阿蠻體內尚有生劍的寒氣。”蕭權看著秦舒柔離開的方向,喃喃一句。


  “是,爹爹。”小仙秋和蕭權的交流,和白起蒙驁一樣,無需語言,心念一動,彼此就能感受到。


  交代完畢,蕭權身形一閃,消失在昆吾閣中。


  魏千秋家的密探看到這一幕,一邊跺腳一邊又要哭了“又不見了!又不見了!蕭權又跑去哪裏了!”


  “他屬兔子的嗎!啊?怎麽說不見就不見了!”


  “快別哭了,追出去吧!”另外一個密探憋著臉,一臉苦逼兮兮。


  蕭權堪稱是京都所有密職業生涯的滑鐵盧,因為蕭權實在是太不好跟了,現在想打探蕭權什麽消息,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登天起碼還知道天在哪裏,至於蕭權,那是完全看不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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