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妖妃妹喜
第一百四十章妖妃妹喜
那江湖客冷哼一聲,十分不屑,揮拳就來。
冷雨夜,天地無光,肢體的力量和鋒利的劍氣在交纏。
雨越下越大,漸漸地,漸漸地,蕭權看不清眼前的人了。
漸漸地,雨停了。
三日,足足三日。
兩天三晚。
蕭權都躺在水田裏。
渾身是泥,和水田混為一體。
乍一看,不容易發現他。
他身邊躺著一匹早已死翹翹的寶馬,還有那早已咽氣的江湖客。
他恨恨地看這老頭一眼,這江湖客必然是和秦府裏的什麽人串通來殺他!可惡!
魏監國的勢力,都滲透到秦府來了!
江湖客身上的劍傷多達四十多處,可見當時打鬥之激烈,此人耐打至極,不殺了蕭權誓不罷休。
蕭權體力十分好,一個老頭子耐力再怎麽強,也比不過一個年輕人。
最後,蕭權一劍刺中他的心髒,他這才歇了菜。
死前,他喃喃問蕭權,易無理造劍雖極強,手卻無縛雞之力,蕭權也是文人,為何這麽耐打?
“我體育課,第一名。”蕭權自豪地揚了揚眉,現代人不像古人經常練武,強身健體,但踢球、長跑、打籃球,蕭權一樣都沒落下,易無理是窩裏蹲的宅男,蕭權算是個陽光宅男,耐力自然強上許多。
蕭權的話,江湖客不懂,最後帶著滿頭的疑惑,心不甘情不願地頭一歪,倒在馬的屍體上死去。
其實體力強隻是一方麵,最要緊的是,純鈞這把劍的確鋒利異常。就算是一頭肉多的豬,也經不起這麽割啊!
大兄弟的劍,真不是蓋的。
隻是,蕭權體力也耗得差不多,累得倒頭就睡。
丫的,以後隨身帶護才才行,再幹這樣的體力活,他就是豬!
一場廝殺,在蕭權眼裏不過是體力活。他不知,家裏人滿京都地尋他,已經尋瘋了。
最後找到蕭權的,是家中的小黃狗。
它的舌頭舔了舔蕭權的臉,用潮濕冰涼的鼻子拱他,蕭權睜開眼睛,它就高興地蹭上來,把他臉上的泥舔掉。
“是你?”蕭權打了個哈欠,濕漉漉的泥手摸了摸狗頭“你怎麽來了?”
他睜開眼睛,天色蒙蒙亮。這都過了幾天?
他拾起劍,和狗一起走出了水田。
此時,路邊有不少路人齊齊地列在路邊,似乎在夾道歡迎著誰。
無比狼狽的蕭權猛地一出現,宛若驚炸天雷。
“誰啊這是?大冷天的,咋的還在田裏躺得渾身是泥?”
“汪汪汪!”
意識到那些人的眼神十分不友善,小狗展開護主技能,衝著那些人吠著。
“好了好了,莫要一般見識,蕭家人一向大度。”蕭權摸摸狗頭,小狗嗷嗚一聲,白眼一翻,似乎恨他丟人現眼一般。
“嘿!你能耐了?”蕭權哭笑不得,如今真是狗都嫌棄他了。
“兄長”
一聲弱弱的呼喚,從人群中傳來。原來是蕭婧,她們是隨著小狗來的,身邊還跟著一個模樣幹淨清麗的丫頭,必是白起的妹妹無疑。
蕭婧招手“妹喜,快過來,兄長就在這裏。”
蕭婧叫得很是小心翼翼,生怕被人認出來,今天是放榜的日子,若是被人看見兄長這樣,兄長又得被外人嘲笑。
妹喜此名,也是大司農所起。人太多,蕭權沒聽清蕭婧在喊她什麽,他抹了抹臉上的泥“婧兒,今天是什麽日子?”
“兄長,今天放榜。”蕭婧氣喘籲籲,小黃狗跑到快,她差點沒跟上。家裏人和護才們幾乎走遍全城,就怕兄長錯過放榜之日。
殿試的放榜又叫傳臚大典,又叫大傳臚,是科舉時代國家最隆重的儀式之一。
放榜傳臚之後,新科狀元需率領同科進士赴宴,就是吃飯,大魏叫瓊林宴。
宴會之後,狀元還得率眾進士到知義堂禮拜,再去青園書房立碑,將新科進士的姓名刻於石碑上,殿試的程序才算全部結束。
蕭權一拍腦殼,竟過了這麽些天,估摸這時辰,差不多要入宮了。
“走,先回家換身衣裳。”蕭權的聲音比蕭婧更低,他也是要臉麵的,這麽泥頭垢麵的,豈能是百姓對新科狀元的第一形象?
不料,小狗卻很是興奮,回家兩個字,意味有肉呀,它四腳撲騰,快回家、快回家“汪!汪汪!”
“噓”
蕭權和蕭婧異口同聲示意小狗乖些,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這不是蕭家小姐嗎?”
當初賣詩的時候,蕭婧和這隻狗在街上成了京都的標誌,不少百姓認識蕭婧。
蕭婧幹笑一聲,眾人的視線默契地從她身上移到蕭權身上。
“這是蕭會元?”
有人看了許久,才難以置信地憋出這麽一句話。
“汪汪汪汪!”小狗興奮,正是本狗主人是也!
蕭權已經想好今晚用什麽燉狗肉了。
蕭婧一把抱著小狗,捂住它的狗嘴。小狗委屈地耷拉腦袋,圓溜溜的眼睛轉了轉,它又沒有說錯話!汪嗚
“哈哈!田園風光,十分有趣,十分有趣!”
瞞也瞞不住了,蕭權抹了一把臉,憋著一股氣,強裝談定地擺出吟詩的架勢“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眾人呆呆地望著渾身是泥的蕭權,他如此淡泊悠然,百姓們看得一愣一愣的。
誰人不知,這首詩賣了六萬兩?堪稱大魏史上最貴的詩之一。
“我是體驗派,”蕭權自圓其說,“不來田裏滾一滾,豈知道田園詩的精髓?這叫行為藝術,藝術。”
百姓們眼珠子瞪大,藝術他們聽不懂,可他們懂體驗二字,還是頭一回見文人這麽認真!
掌聲“啪啪啪”地響起,妙啊妙啊!原來要這樣才能寫出好詩!
這些人完全忘了嘲諷蕭權,不少婦人還提著自家孩子的耳朵“聽聽,聽聽!文昌星尚且這麽說!以後給老娘種田去!這樣才能寫出好文章賣六萬兩!”
掌聲此起彼伏,蕭權強壓尷尬嗬嗬一笑,如今他的臉,想必隻有牙齒是白的。
“荒唐!”
這時,一聲冷喝響起。
蕭權一愣,抬眼一看。
原來今天百姓們夾道歡迎的不是別人,正是凱旋歸來的秦家軍!
方才說荒唐之人,正是他的老丈人秦勝!
蕭權和秦舒柔成婚後,他一直在外,今日回城第一次見姑爺,竟是個泥猴一般的人!這也罷了,還滿口胡言亂語!
他身邊的秦夫人,也就是蕭權的嶽母,一臉冷意,瞥了他一眼後,再也沒有看他。
除了秦勝,領頭的秦八方聽到兒子這麽一喝,回過頭看見兒子兒媳滿臉烏雲。
蕭權一怔,該死的第一麵姑爺印象。不過他和秦舒柔馬上分道揚鑣,他也不在意秦家人怎麽看他。
“見過秦老將軍、嶽父、嶽母。”蕭權行禮,手一抬,衣服上泥水嗒嗒地往下掉。
他用的稱呼,不是一個贅婿該用的稱呼,他應該喚一聲爹娘和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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