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26
雨露均沾的意思就是每個門主都要順毛，因為前些日子我一直圍著驚鴻團團轉，冷落了這些如花似玉的哥哥弟弟，搞得大家老不舒服了。
冷落一時爽，追夫火葬場，何況還是四倍的火葬場。
哎，原教主的鍋我總得接過來扛著。
所以這會兒我哄人也是特別認真的，為了彰顯我的重視程度，我又跑去找驚鴻。
“你要哄他們，就自己想辦法，不要來找我。”冷心冷肺鑽研古籍的驚鴻這樣著，看都不看我一眼。
讓教徒幫忙拿了一籮筐好東西搬到驚鴻的書房，我從裏麵抓出一隻風箏。雖是冬，但山上出太陽又起風的時候，放風箏是真的不錯。
我拿著風箏湊到驚鴻麵前，想揪他的假胡子，被他一手拍開。我吃痛的縮回手，埋怨道：“要我雨露均沾的是你，你上次我找你太頻繁，不就是想讓我去哄這些妖精。那你好歹給我出出主意唄，我又沒什麽哄男人的本事，原教主的硬核浪漫又玩不起。”
聽懂我話裏話外的牢騷，這人終於舍得放下手中書籍，凝眸看過來，噫，這眼裏滿滿的不信任是咋回事。
“你不會哄人？我看未必。”
“承蒙高看，確實技不如人。”
原教主可是用胸接箭的狼人，北上看雪，喝酒比武，快意恩仇，浪漫事肯定一堆堆的，我的打鬧如何才能哄好人。
把自己的擔憂了出來，也不怕對方笑話，反正在他麵前都是白紙一張。
驚鴻默然聽我念叨完，他眼神落在我手裏的風箏上，又問：“那你這又是作何。”
“哦，我就想著先陪青龍放放風箏彈彈琴，他最好哄也最溫柔，應該沒問題！”
驚鴻：“你以前不是用油紙疊了紙飛機麽，那個新奇玩意也可以拿去哄他們。”
我詫異：“你還記得紙飛機啊，的也是，用來哄哄沒見過世麵的你們倒是很輕易。”
莫名被我群嘲沒見過世麵的古代人·驚鴻有點無語。不過一想到紙飛機，我現在就隻能想到和我看日出、扔紙飛機的驚鴻。
算了，換個別的花樣哄吧。
自動忽略我的碎碎念，驚鴻又問：“第二個選誰。”
“第二個就玄武吧，他比較豆腐心，一碰就碎的那種。我啊，就把今剩下的時間都給他，再給他做頓晚飯，這樣他會高興點吧。”
“雖然你表現的像個奴仆，但也算找準了點。以你的身份哄玄武不難，他要的從來都隻是陪伴。”
“噢——”
我捧著胸口作出心絞痛的姿勢，驚鴻看我表演欲大發，習慣道：“又什麽毛病。”
我：“虐，你懂嗎。”
驚鴻：“不懂，也不想懂。”
我：“……”
正想口若懸河給他虐戀情深等一係列古早梗，忽然就被他不想懂給嗆回去了，我憋了一口氣不上不下，最後隻能幹瞪眼。
“第三人。”
“第三就是白虎咯，四個門主要分成兩哄完，明我找白虎去遛馬。他門下找來千裏良駒，一直嚷著想帶我看看，正好啦~”
“你會騎馬？”
“白虎肯定會教我的，雖然他總欺負人，但一定不會讓我出事。”畢竟他那麽喜歡原教主。
“親他一口，才會仔細教你。”
“……這倒是像他的作風，你也知道你的門主們不規矩吧，尤其這老弟。傻孩子，到頭來還不是我占便宜。”
被我這反應堵了一下，驚鴻也是歎服我的心大了。對付白虎的耍賴皮動手動腳，他隻要堅決拒絕就行。然後找個機會岔開話題，隻要和他玩開心，他不會纏太緊。
我表示要做筆記記下來，不定能搞一個白虎飼養手冊之類的，以後對付這鬼子就好辦多了。
“最後一個就是哄朱雀。我不太擅長應付暴躁老哥，這才把他放最後。”
“朱雀好哄。”
我看驚鴻起四個門主來，遊刃有餘的樣子，又開始了嘴賤，嘿嘿道：“既然你覺得什麽都容易，你去哄，一定手到擒來。”
驚鴻：“他們不要我哄。”
我：“要不……你女裝吧。”
驚鴻默默舉起手，我就知道這是想劈我的姿態，趕緊轉移話題，恢複老實人模樣，“照你的，朱雀不拘節，是個暴脾氣直腸子，那和他吃喝一頓就可以哄好吧。”
“到底每個門主都不難哄，隻因心中有你。”
“不是我，是她。”我重點提醒。
見我不買賬，驚鴻也不強調了，還做作地擼了一把胡須，擺著老態龍鍾的樣子，“那麽教主，你該去辦事了。”
腳尖點地，我扭捏著不肯走，這人完全不管我了，又捧起自己的書。為了表示自己的存在感，我蹭到他眼前，試探道：“我可是做足功課去哄四個人，你不誇誇我？”
“分內之事，我為何誇你。”
“……”
“因、因為我工作認真，加班加點，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你想要什麽。”
忽然這麽爽快，我狐疑地看著神色不變的驚鴻，我想到了一些梗，馬上就：“我要你答應我三件事。”
“免談。”
“兩件事！”
“免談。”
“一件事！就一件！我都這麽降價了！”
“你有資格和我談？”
“……那你問我搞毛線！”
“逗你而已。”
你還我那個高高在上鄙視我的仙男來，病變了是不，現在還會耍我了。有趣你個錘子！
我拿著風箏就黑著臉走了，身後傳來他的聲音。
“把你這籮筐東西搬走。”
“……”以為他會挽留的我簡直是個沙雕，我哼了聲，到底了句：“一會兒我讓教徒幫忙搬走。”
按照計劃，我第一個去哄的就是青龍，也確實如我所想那般，紳士龍太好哄了。我這都不叫哄，隻是和他尋常地彈彈琴聊聊，最後趁著風放了下風箏，還基本上都是他在放給我看。
試問女孩子，誰不想要這樣一個心裏眼裏隻有自己，還體貼周到的男朋友呢。
看看驚鴻那廝，他絕對要當大魔法師的。
這邊安撫了青龍，我轉頭就跑去找玄武。我提著自己之前做的蛋餅進了玄武宅邸，在廊道裏繞了幾回。可算找到他了，正在偏廳吩咐正符辦事。
察覺我的到來，他叮囑完後揮退正符，臉上笑意深深，款步向我走來。
“怎麽今兒有空來找我。”俊朗的男子垂首低語，拉過我的手，發現我提著的食盒，便又好奇道：“這是什麽。”
我順勢將食盒塞他手裏，“是蛋餅，你嚐嚐。”
玄武不由分地一手拿著食盒，一手拉著我走去了內室。他推開窗，吩咐人搬來火盆給我取暖，又把手爐塞我袖中，這才自己吃上蛋餅。
被照顧的妥帖的我捧著暖融融的手爐，一時語塞。我就是例行公事來哄哄人，他們都很高興的樣子。橫豎我都是個糟蹋人心的家夥，要是他們能變心就好了，這樣我這替代品也無用武之地了，最後就能瀟灑辭職。
不過離開了這個九神教當一個普通屁民，大概就沒機會再見驚鴻了吧。
好的今餘下的時間都陪玄武，我到做到，盡心盡力地圍著他轉圈圈。一方麵是我工作認真，一方麵是我的愧疚心使然。
夜裏玄武將我送回自己院子，道了別我這才進去，演戲一身心俱疲的我像條死狗一樣回了自己房間，把自己扔在了厚厚的棉被裏。
油燈閃動一下，癱在床榻上的我才看清坐在桌邊的驚鴻，我嚇得一個鯉魚打挺。
“報告長老，一切安好，哄完兩個。”條件反射一樣，我立正站好匯報情況。
驚鴻微微頷首，從懷裏又掏出一本手抄本，我視線瞥過去，是月影神功第四層。救救孩子吧，背的沒完沒了了，我之前把第三層背下來了，都沒告訴他，這家夥算準了我已經背下來了麽。
“你就是送我這個來的？”我不情不願地拿過手抄本。
“想來你第三層應該是提前背下來了，一旦熟悉了兩層，後麵的心法都不難。五之內背會第四層。”
“我要禿頂了。”
“我可以為你研製生發水。”
“你是哆啦A夢麽。”
“其實你算得上武學奇才了，普通女人要學月影神功，沒個三年五載是拿不下的。你體質和原教主一樣，根骨奇佳，是練武的好材料。”
聽完這番話，我的嘴巴張成了型，原來我的外掛早就到賬了！到了武俠世界，還有什麽能比武學奇才更好的掛呢。別人學十年，我學一年，這不妥妥開掛？
我又驚恐地看向驚鴻，我受傷幹啥都是找他，他一定清楚我的體質，所以給我月影神功來學也不是純粹打發時間。
“我把這神功學會了，萬一想跑，你們不是抓不住。”
“你大可以跑一個試試。”
“……”
這胸有成竹的樣子，是算準了我跑不掉？玄武這月影神功還有下部，那部分叫日影神功。如果一起學了，應該才算神功蓋世，就算我把月影全學了，估計也打不過驚鴻。
可是，我為什麽一定要站在他的對立麵。
我仔細思考了一下，最初對他的壞印象隨著數月的相處早就煙消雲散，每日打鬧也不傷和氣。就算他給我服了毒，解藥也定時給的呀，他對我其實不算很壞，噫，我這算是被他馴化了嗎！
我陷入了懷疑人生中。
見我沒皮沒杠不吭聲，驚鴻以為我鬧脾氣了，反倒多了幾句。
“不要想跑的事情，我在就不會讓你有事。”
“你在我也被捅刀子了！”杠精如我，馬上反駁。但其實驚鴻當時在閉關，而且我受傷了他也馬上跑出來了……我覺得自己有點理虧，不過還是擺出杠精樣。
驚鴻淡淡道：“所以我讓你學月影神功。”
“……行吧，你怎麽都有理，不過你。”好像是這種道理，畢竟不可能真的無時無刻在我身邊。
發現自己的遷怒不成功，我憋成河豚，驚鴻又叮囑我好好學，這就要離開。
我張了張嘴想叫他，可又不知道叫了他我又要如何，要是還耍賤賣萌絕對會被他懟。但招惹他是真的還挺好玩，想著他會有的反應就覺得心裏癢癢的。
“長老晚安~祝長老美貌依舊~青春永駐~”
“……”
衝著他的背影這麽吆喝一嗓子，我賤兮兮地關了房門。有點睡不著，我看著桌上的神功手抄本，想來想去，如果我早點學會不僅能夠自保，不定驚鴻還要誇我。
懶惰的人忽然勤快了，總會讓人覺得驚訝嘛。
也不知怎麽的，花了半個晚上的工夫我就把第四層的心法給理順了，順暢無比地開始了背誦模式。當真是打好了基礎，後期學起來會分外輕鬆。
雖神功是學到了第四層，但我從來沒用出來過，可能因為是現代人的思維幹擾了自己。我始終覺得很玄學，每次運氣都覺得不可能，所以一直沒施展過功夫。
但內息感到變化卻是真切的，呼吸更通暢了，跑起來氣息充沛，渾不覺累。常年手腳冰涼的問題也得到了緩解，就連痛經都不常發作了。
內功的作用最明顯的地方居然是讓我不痛經，不冷手腳！
身子骨從裏到外的強勁後，這我就敢和白虎去草坪遛馬了。少年意氣風華，騎著皮毛油亮的高頭大馬朝我飛馳而來。
我站在原地有點被動，我看來看去也就見了一匹馬，好的兩匹呢？
“雪兒，上馬！”
轉瞬間，少年已至身前，在他高亢的聲音中，我下意識地聽話伸手。
左手腕被白虎握住，笑容爽朗的他揚臂一揮，將我整個給拽起。淩空飛撲，我一個側坐落在白虎的身前，他順勢摟著我牽住了韁繩。
我被少年兩臂環繞，姿勢親昵地共騎一匹馬，這少女心的發展!
讓我們紅塵作伴活的瀟瀟灑灑，腦子裏滾過這一排排字幕，我卻如坐針氈。想推開他吧，又覺得不太好，不推吧，這姿勢太讓人犯罪了！
算了吧，反正也是哄他來的，正好學會騎馬。我就當學摩托車了，打摩的也是要坐在摩的師傅後麵的。
這樣安慰著自己，不讓自己的少女心冒泡，我特別歡樂地和白□□馬溜達了整個草場。別確實很暢快，就是這大冬的，風刮在臉上刀子一樣。
“慢著，你不是兩匹千裏馬嗎！怎麽就一匹！”
“我這不是想和你共乘嘛。”
“快把另一匹牽來啊喂，好的教我學。”
“手把手教你不是更好。”
“……”方便你吃豆腐嗎？或者是我被迫吃豆腐？
“那我鬆手了，雪兒你自己騎哦。”
“你要是不怕我摔死，你就盡管鬆手不管我！”吃定了白虎是嚇唬人的，我很有骨氣地杠。
白虎一下子摟緊我，在我耳畔笑的肆意，“哈哈哈哈，舍不得舍不得，雪兒就會吃準我，我輸啦。”
“……”本來是要打破這粉紅泡泡氣氛的，怎麽更加少女心了。
拿著女主劇本，我此刻選擇了閉嘴。
一直玩到中午，我從馬背上下來時，臉蛋都成高原紅了。白虎指著我笑，然後暖暖手貼上我冰冰涼的臉。
冷熱觸碰，我瑟縮一下，他固定住我的臉頰，桃花眼清亮有神。
“雪兒，今開心嗎？”
“不對，是你開心嗎！”
“你開心，我就開心。”
我不是這子的對手，我認輸。怎麽辦，總覺得見識了這幾個男人，我以後擇偶要求會不會拔高啊。
本來就沒談過戀愛了，要求再高點可怎麽辦啊。
感到痛心疾首的我被迫和白虎手拉手的回去教中，騎馬太久，導致我現在走在地麵都有種還在顛簸的錯覺。
回了屋，我讓教徒幫我去約朱雀的下午時間，我要和他搓一頓晚飯。教徒回複的很快，朱雀門主自備酒菜，到時候隻要我空著肚皮去就行了。
一直吃白食的我完全沒有意見。
眼看著今就能把大家都哄好，我對自己的工作進度感到很滿意。換了身冬裝，特意挑了不束腰的寬鬆款式，就是為了多吃點不勒肚皮。
對吃非常期待的我，就算是對著我不擅長應付的朱雀，我也有點點期待了。起碼他單純些，雖然應付起來比較勞心勞力，但不費腦子啊！
冬季的暗的早，黃昏不過多時，色就黑透了。我估算著差不多可以去暴躁鳥的屋了，沒想到剛走出門口，朱雀門下的正符就過來了。
他麵有難色地跪地，稟報道：“請教主贖罪，門主本該等待教主共飲暢談……”
我：“哦，他沒等我，就先吃飯了？”
正符：“這倒也不是，隻是門主他，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