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沒出息·替代品·打工仔的我,最近接了新任務,那就是不管懂不懂,先把月影神功的心法口訣給背下來。


  明明都是寫的漢字,也不是什麽生僻字,但組合在一起就是宇宙奧秘的武功秘籍看的我雲裏霧裏。連最基本的呼吸吐納都用了我好幾才搞懂,還是在玄武、青龍手把手教學的情況下。


  他倆沒被我氣死真的是奇跡。


  至於白虎和朱雀,這兩個人根本不適合當老師,按他倆的教法,我絕對是奔著走火入魔去的。


  長老背不出來不準吃晚飯,玄武如果真的又能恢複些許內力,那我應該就不會痛經了,朱雀表示我也不會隨隨便便就被阿貓阿狗傷到了。


  總得來,有了內力百利而無一害。


  雖然好處多多的樣子,但實話,我還是不太想學。總覺得在這個地方學會了武功,就真的要踏入江湖了。


  將手裏的手抄本秘籍放下,披上大衣,雙手攏在寬大的袖籠中,我走到屋外看夜空。


  是一個繁星璀璨的夜晚,我仰著脖子,不自覺地為這明朗的夜色感到欣喜。明一定是個好氣,很適合去看日出。看美景果然能夠治愈心靈,我大大地呼出一口氣。


  從嘴裏飄散出的白霧聚攏又飄散,清晨的山頂肯定很冷,明看日出的話要多穿一些衣服過去。帶上一壺熱水,還要背個包袱,裏麵裝點果脯零嘴。


  這麽想著,我馬上就付出行動,去屋裏拿出包袱開始收拾明早需要的東西。翻箱倒櫃地弄啊弄,還放了一瓶跌打藥,就怕自己爬坡扭傷。


  冬晝短夜長,一大早出去都不亮,那還得帶上燈籠。這個時刻我忽然很懷念手電筒。


  哼著調把東西都放好,我清點著,冷不防,身後傳來魔鬼的聲音。


  “在做什麽。”


  嚇一跳的我回頭就看到撲克臉長老,走路沒個聲音,以為他是搞突擊檢查的班主任啊。我拍拍胸口,“明我要去看日出,這是在準備東西。”感覺自己很像春遊前一晚準備零食的學生。


  長老走到桌前,打量著我收拾的東西,我忽略他那隱約透出嫌棄的狗樣子,專心收拾自己的。我最近可是很乖地在看內功心法,隻要我表現好,他對我的行為都是睜隻眼閉隻眼的。


  “和誰去。”


  “一個人去。”


  “可以找門主陪同。”


  “不了不了,我想一個人靜靜。”給包袱打疙瘩的手一頓,我又改口補充道:“要是您那位豐神俊朗的孫兒有空,我倒是可以和他來個二人遊,帶他看壯麗日出。”


  “不需要。”


  “我偷偷和他二人遊也不行嗎?哎喲,長老~”


  “煩人。”


  “那我不煩你,你讓我參觀下他?”


  “……”


  看他這態度,就是不準了。想通過長老再見一麵那仙男孫子是不可能的了。哼,不就是看日出麽,老娘我心情好就自己一個人去。這麽多年單身都熬過來了,一個人看電影、吃火鍋、買衣服都幹過,不就是看日出嘛。


  懶得和我廢話的長老甩袖溜了,我陰陽怪氣地衝他喊了幾嗓子。“長老怎麽走了,哎,別走啊,留下來喝杯茶磕點瓜子唄?要不,你老人家和我看日出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院中,我才收回這怪腔怪調。


  眼下先泡個腳,整理棉被,我要早早地入睡。


  翌日,沒亮我就咬著牙從被窩裏爬起來了。去後屋把一直溫在火爐上的一鍋子熱水打來,洗漱完畢後,穿上厚厚的大棉襖,再帶上毛茸茸的獸皮帽子。拎著燈籠,背上自己的包袱,在還未亮的朦朧色中,我快跑出了大本營。


  山裏的空氣雖然清新,可也是真冷,吸一口仿佛肺都要涼一涼。抬頭眺望,遙遠的山巒形成一道綿延起伏的風景線,漸漸透出光的夜色裏顯出一抹暖色,那是剛冒頭的太陽。


  我起來的還是有點晚了,不定趕不及去山頂,這太陽就先比我爬上山坡了。


  喘著氣,怕冷的我這會兒都開始覺得熱了起來,腳步不停地往上走,時不時還要顛一下包袱。


  我想抄近路走,但近路就意味著更加陡峭難爬,比起山勢平緩的道路,路無疑難度指數五顆星。不知道學了點內功心法的我能不能施展出輕功來,我嚐試著提氣縱身,身形一動,我來了個立定跳遠——


  我:“……”


  還是老實抄路吧,喪氣地這麽想著,我剛跨上一處山石,眼前出現一雙黑麵白底的靴子。我驚愣地仰頭看著站立在上方的人。


  “長老的神仙孫子!”


  就算是從下往上能看到鼻孔的死亡角度,也依然抵擋不住這位仙男的神顏,鼻孔的形狀都比普通人好看。


  我伸出手晃了晃,笑著打招呼:“早上好?好巧啊,你在這散步嗚哇~~~”


  仙男一言不合就抓著我的肩膀,我整個人都被他帶飛起,轉眼就被他扛在了肩膀上。手裏的燈籠掉在了地上,我像是一袋大米那般,被他單肩扛著在山林間穿梭。


  “等一下!燈籠的燭火會燃起來的!放火燒山,牢底坐穿啊!”


  仙男略微側頭,空出手,扣指一彈,豆大的暗器射出,準確無誤地將燈籠裏的燭火給打滅了。


  “優秀。”被扛肩上的我忍不住讚歎了聲。


  仙男輕功了得,兔起鶻落間,已經離我倆打照麵的地方好幾百米了。他帶著一個人還身輕如燕,一路朝山頂掠去,身形起起落落,每一次落地還會彈跳飛躍得更高更快。


  感覺自己在坐人肉飛機交通工具,一路的風景倒退著,山風唬唬刮在臉上,刀子割臉一樣刺痛。


  大約過了十多分鍾,我被仙男從肩頭上放下來了,幸好穿得厚,不然我的胃頂在他肩膀上,絕對要吐出來的。暈車就算了,暈輕功就很不過去了!


  暈頭轉向地站好後,我把背上的包袱卸下,懵逼地問道:“所以,一聲不吭把我擄到山頂上是做什麽?”


  “……”


  “難道,你想和我做點什麽羞羞的事情?”開啟霸道總裁邪魅油膩的笑容,我欠抽地挑眉。


  鄙夷我的眼神特別像長老的仙男伸出手掌,一巴掌按在我的帽子上,然後強行扭轉方向。我順著這股力道轉了個身背對他,一眼便看到了在雲霧中若隱若現的半輪紅日。


  趕上看日出的時機了!

  山間沉浮的霧氣隨著時間流逝而消散,冉冉升起的旭日就像努力破繭的蝴蝶,看得我熱血澎湃。


  “來來來,太陽還在爬呢,坐在這裏一塊兒等!”一下子感到心境開闊,我原地盤腿坐下,情緒特別高漲。


  我想拉仙男衣袍,他不著痕跡地退後一步,手指擦過布料抓了個寂寞。顯然他不是很想和我排排坐著看日出,我也沒當回事,把包袱解開,從裏麵一樣樣地拿東西出來。


  水囊裏麵的水還很溫熱,我往嘴裏倒了幾口,怕人家潔癖不喝我嘴巴啜過的,所以沒對嘴。我將水囊舉過頭頂,對著身旁站著的人。


  “喝點水唄,你一路運功跑來,會口渴吧。”


  “不用。”


  “那吃點東西?”


  笑嘻嘻地將油紙剝開,遞上裏麵的蜜棗和糖糕,仙男的目光瞥過,又望向際,冷淡道:“不用。”


  儼然擺出春遊架勢的我蹙眉看著他,忍不住吐槽:“你難道是花仙子,喝花蜜長大的?”


  “胡什麽。”


  “斥責人的樣子倒是真像長老。哎!你可別又告狀我這樣那樣,這次可是碰巧看到你的。”


  “看我心情。”


  “……”別人都是媽寶男,這位是爺寶男嗎,而且我很冤枉啊,我根本就是湊巧遇上他的。


  驚鴻長老防我跟防狼似的,生怕我把他寶貝孫子玷汙了。我以為仙男不會和我同框很久,沒想到他一直默默地待下去了。


  他身姿挺拔像顆白楊那般,而我縮成一團像是窩窩頭,畫麵美感被破壞的一塌糊塗。


  把糕點吃光,我用油紙折了兩個紙飛機,我招呼道:“喂喂,神仙哥哥快看!”厚顏無恥地默認他比我年紀大。


  仙男涼涼道:“你叫誰。”


  我一本正經:“這裏除了你,還有誰擔得起這個稱呼。”


  仙男:“不準這樣叫。”


  我順勢問道:“那你叫你什麽?你名字~我叫江雪,你知道的吧!”


  看穿我想問名字的把戲,沉得住氣的仙男也不糾正了,了句隨你。


  “你看,這是我折疊的紙飛機,它也會輕功~”


  這樣著,我站起身,對準紙飛機的尖頭哈了口氣,然後手臂一揚。順著晨風的紙飛機滑向山崖下,在雲霧裏打了個轉,又輕飄飄地平緩飛了會兒。


  把剩下的一個紙飛機遞過去,我像個幼兒園大班的班霸,麵帶挑釁地道:“你看,飛的很遠吧,這個給你玩,你能飛的比我遠嗎!”


  看都懶得看我一眼的仙男將我手裏的紙飛機拿走,也不知他用了什麽法子,抬手一扔,那紙飛機猶如活了一樣嗖的一聲飛了出去。


  我,他是把這紙飛機當暗器扔了吧,飛機頭絕對能戳瞎人眼睛的那種。


  “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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