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驚鴻長老真是一腔熱血為魔教，一出關就要來找我嘮嗑，肯定是來教育我的。我不想一個人承受他的怒火，所以決定找一個門主陪我。
好巧不巧的是，青龍去處理春水的事情，玄武門中的情報還要他來定奪，白虎要去練功，最後剩下一隻暴躁朱雀。
最好是青龍留下來陪我，但現在隻有一隻炸毛鳥，我也沒辦法。我趕忙抓住朱雀的袖子，“和我一起等長老過來啊！拜托了！”
“慫的要死，那是長老，又不會害你。”被我拉住，沒有走掉的朱雀挑著眉梢看我。
長老確實不會加害教主，可我不是原教主啊，而且長老肯定能推測出我去他房裏幹什麽。不過，仔細想想，目前為止，驚鴻長老應該不會動我的？畢竟魔教還需要我來充當吉祥物。
這麽一想，我心裏安定了點，但還是揪住朱雀的紅色袖袍不放。
“你到底要作甚！江雪。”朱雀的暴脾氣有發作的跡象。
撒手的我趕緊做出怕被打的姿勢，快速地道：“我就是想你陪著我！”就像上學時，女生結伴去廁所那樣的陪伴！
好半沒被噴，我看到朱雀緩和了臉色，皺起的眉宇平複下來。他摸了摸覆在左眼的眼罩，聽不出喜怒地道。
“不留玄武下來，留老子？”
我：“我想留，但大家都有事啊。”
朱雀一怒：“大爺我就清閑了？”
我：“你又不像青龍會去種花養草彈琴練字，也不處理情報。而且之前的任務剛完成回來的吧，所以現在肯定有空！”
朱雀：“……我就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選擇是吧，別拉我！”
很直接的鬧脾氣的朱雀拍開我又想拉他袖子的左手，吃痛地縮回爪子，自知錯話，我不敢吭聲了。
雖然不爽，朱雀還是陪我在這裏等著，你看看這人，又要做好事，又要罵人。
驚鴻長老來的很快，我懷疑他一出關就往我這裏來了，連個茅房都不上的。當他看到陪著我的朱雀時，先是愕然，隨即露出了然的神色。
朱雀看到長老，拱手作揖，然後才道：“長老一出關便來找江雪，可是有急事。”
驚鴻長老：“老夫隻是怕教主鬆懈，又胖回去了，過來看看。”
我：“……”騙鬼啊！你絕對想噴我來的，但看到朱雀在就不方便了。
朱雀：“胖了就胖了，長老何必揪著不放。”
驚鴻長老沒有直接反駁，而是換了個角度，提點道：“雖教主大難不死，如今這樣也沒什麽。但以往風姿勃發，號令群雄的飛揚姿態怕是再也看不到了。就算這失憶好不了了，但隻要一點一點地敲打雕琢，從前那個教主不定還能出現。”
在到一點一點敲打雕琢這幾個字時，驚鴻長老的眼神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仿佛從他的描述中，看到了自己即將被改造成另一個人的未來。不是死就是變成另一個人！
驚恐感隨之而來，感覺像是有無數的細爬蟲從我身上爬過，讓我發顫。
朱雀攬過我的肩頭，將我往懷裏一帶，“長老先前不是不再提過往了嗎，現在是現在，過去是過去。隻要還是江雪，哪樣都好。”
然而朱雀結實的胸膛，不在意的話語依然無法止住我的戰栗。因為他所有的包容都有一個前提，我必須是原教主，一旦真相暴露，很難想象我的下場。
發現我一直抖啊抖，朱雀摟緊了我，問道：“怎麽了。”
“尿急。”
“……”
推開朱雀，我連忙使用尿遁去了茅廁避風險。我這一蹲就是荒地老，久到他們能懷疑我便秘或者痔瘡發作。
當我再次走到院子時，朱雀已經不在了。也好，反正我也不是真的教主江雪，不能一直找教內的門主當做庇護的。
我哀怨地看著不動如山的臭老頭，這下子隻有我倆了。他給了我一個眼神，我就灰溜溜地滾去了屋子裏。
驚鴻長老一撩長袍，坐在了上首，做出被教育模樣的我乖乖站在他麵前。
“膽子是大了些，敢去老夫房裏找解藥了，還被你發現了密道。”平靜地敘述著這件事，驚鴻長老沉著目光看我。
“我錯了。”這會兒除了認錯還能幹啥！不對，還能吹彩虹屁，決定曲線救國哄驚鴻長老開心，我立馬狗腿地：“長老，我都不知道您還有孫子呢！”
驚鴻長老不為所動：“你不是覺得老夫是什麽大魔……咳，是老光棍嗎。”
我賠著笑臉：“哎喲，那是因為像長老這麽好看的人，肯定是尋常女子配不上你，所以你才單身嘛。不過我這想法是錯誤的！”
“如何錯了。”
“你孫子都那麽好看，那你年輕時肯定更好看。你這麽好看，一定喜歡你的女子很多。所以組建家庭是完全可能的，然後就有孩子，再就有一個帥到崩地裂的孫子！”
“……”
“長老，你孫子叫什麽名字？多大？有沒有意中人？是不是從來沒在教中出現過？他應該不知道原教主死了被我頂替的事情吧？我可沒有對他這個！我口風很緊的。”
我逼逼叨叨這麽多，口舌都要幹了，冷臉的魔鬼長老聽故事一樣，關於自己孫兒的事情一個字都不多。
“江雪，記住自己的身份。”
被威脅了，不敢皮的我幽怨地看他一眼，“我辛辛苦苦給你頂替，減肥沒成功，你還要喂我毒|藥。減肥成功了，你還不給我解藥。沒被武林正派打死，反而被教內的人捅傷。你這裏太危險了！我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這工作太壓榨人了！”
“你死了，就不用煩惱這些了。”
“……你你，你就知道用這些來威脅我！那幹脆大家一拍兩散算了，你殺了我吧！你的魔教崩盤，我也不用擔驚受怕了！”
並不是我膽子大了，敢和魔鬼老頭叫板，而是我覺得我現在還有利用價值，所以他不會真的動我。我在試探他能容納我的底線在哪裏，哪裏想到這個魔鬼立馬封了我的穴道。
半身酸麻的我杵在原地，驚鴻長老不緊不慢地站起身，繞著我邊打量邊走。
“你算準了老夫留你有用，不能殺你是麽。但廢你兩條胳膊，兩條腿，讓你當個殘廢也是可以的。隻要你命留著，缺少點什麽並無礙，或許這樣還好掌控一些。”
“大爺我錯了！我剛剛是腦子被屁蹦到了，亂的！您是我親大爺，我以後一定努力工作回報貴教回報您，您的養老我都擔了好不好！”被嚇到聲音都變調的我差點哭出來。
長老端詳著我苦瓜似的一張臉，麵上劃過一抹冷笑，“先前的骨氣呢。”
“骨氣不重要，不重要。”這樣被封了穴道，僵硬著身板不能動，對血液循環很不好的，而且我右肩膀還有傷。堅持不住的我示弱道，“長老爺爺，我傷口痛，解開穴道吧，我不去翻解藥了。我就是怕死，所以才去你房裏找解藥的，然後不心觸發密道，不心撞破你還有孫子的秘密。”
驚鴻長老：“你的不心未免太多。”
我：“真的傷口痛QAQ。”
多看我一眼都折壽的驚鴻長老解開了我的穴道，往我嘴裏塞了顆藥丸子，我趕緊找來茶水潤喉。
“你又給我喂了什麽！”
“是緩解毒性的藥，隻要你乖乖的，我會按時給你發緩解的藥。”
“那解藥咧？”
“看你表現。”
驚鴻長老心腸冷硬地完就要走，麵對我這張和原教主一模一樣的臉，他真的是一點都不念舊情的，將我和原主區分的很開。
見我跟了上去，驚鴻長老回頭瞥我，“還有何事。”
已經恢複皮皮蝦姿態的我，嬌羞地問：“長老，你把你那如花似玉的孫子藏在山裏，實在太暴殄物了。沒事兒的時候帶來教內曬曬太陽呀，好認識認識大家。不定以後還能接你的班呢。”
驚鴻長老默然片刻，問道：“為何？”
“一個人多寂寞，我又不會對他做什麽。”
“不做什麽，你叫他來？”
“美人就算是欣賞也是極好的，雖然不做原教主會做的事，但我能教他跳廣場舞，唱唱歌，跳跳繩。還能從詩詞……”
“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再陪他看星星看月亮。”
剩餘的話被驚鴻長老麵無表情地接腔，我驚訝地張大嘴，那個臭弟弟，居然把這些話都告訴給長老了？
我窘迫地傻笑兩下，點頭：“是啊是啊，看星星月亮都行。”
驚鴻長老：“這些對門主做也是一樣，何必得是他。”
我：“他非常好看啊，我想多看看他，不定幹活更有勁兒了！”
驚鴻長老：“他不想看你。”
我：“……”
紮心了，臭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