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下山的路上我和青龍結伴前行,春水總是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跟著,似乎很有身為電燈泡的自覺。其實我沒所謂的,三人行也沒啥,還好玩一點。
我回身招手:“別離太遠啊,一塊唄。”
我這樣著,春水卻停在那邊不動,直到青龍頷首,她才身形靈動地快步跟上。從她輕快的步伐中,我察覺到了一絲女兒家的情懷。
雖然我本人沒談過戀愛,但我看過很多年啊!我總覺得春水是對我,或者青龍有意思的,我的八卦雷達啟動。
減了肥,身子骨也硬朗的我在這下山的兩個時辰裏居然不覺得難熬,還能跑能跳,遇到兩三米的田坎也敢跳。真是膽子肥了。
下午下山,傍晚進了黃嶺村。我終於見到了除魔教以外的普通人,我新鮮地看著古代的集市。夜裏賣的東西其實沒有白多,但出來消食耍樂的人倒是多了。
就東西橫向兩條街,中間還有條貫穿村子的河。跑過石橋,見著賣零食果子的,我才剛要買點,跟上來的青龍就爽快地掏錢,並選好果子給我。
暮色四合,華燈初上,懸在屋簷下的大紅燈籠在冬夜裏顯出寧靜的溫暖。我仔仔細細地把這個村子給逛了一遍,真的是用心去記了。畢竟我到時候逃跑,可能要在這裏落個腳。
村裏沒有規模很大的客棧,住宿的隻有兩家店麵,這要是盤查起來,馬上就能找到。到時候我可能要借住在農婦家裏?或者幹脆野外露宿?
手裏拿著糖糕,我邊吃邊想,發現春水拿著東西沒吃。想她可能是顧忌身份,給她什麽吃的,她都隻是接著,卻不吃。
青龍:“春水,不用過於拘束。”
春水望了一眼他,鴉羽般纖長的睫毛一動,斂去眼中的情愫,埋頭吃起了東西。
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多餘,他倆站一塊簡直造地設!我就算瘦到了一百多斤,但站在春水麵前還是像鐵塔一樣雄偉!
夜深風寒,集市也散的差不多,街道隨著人群的離去冷清許多。青龍該回去了,我戀戀不舍地點頭了,下山容易,上山就不是那樣好走的了,更何況還是在寒冷的夜晚。
我努力地跟上兩人的步伐,半個多時辰才到山腳下的路。挑著燈籠照明的春水就在前麵靜靜等候,現在的教主是個廢物這件事,大家似乎都習慣了。
亦步亦趨跟在我身後的青龍也不催促我,偶爾問問我還走不走得動,要不要歇息。我是怕耽誤他倆時間,所以鼓足勁兒爬呢。
瞧出我在強撐,青龍柔聲道:“教主,得罪了。”
“哎?啊!!!”
猛地被打橫抱起,出現了,傳中的公主抱!我嚇得雙手扒拉住青龍的衣襟,雖然瘦了幾十斤,但我現在也不算輕巧,我猶豫著:“放我下來吧,我還是挺沉的。”
“不沉的,我這就帶教主回家,夜裏風大,還是早些回去吧。”
啊,真溫柔啊,我要溺死在他的柔情蜜意裏了。
由於青龍的懷抱太可靠暖和了,下山上山逛街也確實累了點,我一不心就睡著了,什麽時候回到無量巔的都不知道。
第二我從裏屋的榻上醒來,早晨的寒冷刺激的我一哆嗦,屋內燃著熏香。我披著厚重的兜帽大衣起床,想找人打水來洗漱,剛走到外堂就看到了春水跪在那。
我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這妹子不該在青龍的院子嗎?
我疑惑地走過去,“春水你怎麽……”
“您還是教主嗎。”
不等我什麽,春水就自己起身了,之前還不敢直視我的眼神這會兒像光一樣紮向我。仿佛能將我的腰椎間盤都看出來,我被她盯的汗毛豎起。
有人識破我假冒的身份了嗎!這是何等的厲害,她是不是拿了女主劇本!
“我覺得您已經在百骨塚一戰中死了,現在回來的這個不是您。”
對對對,你的對,你是不是柯南!真相隻有一個!我是假冒偽劣產品!
在內心瘋狂附和對方的話,然而春水話鋒一轉,炙熱的眼神裏透出無盡的失望。
“你不該這樣變成一個廢人回來,沒了記憶沒了蓋世神功,甚至一度成為一頭隻知吃喝的肥豬。這根本不是統領九神教的教主江雪。我不會承認這樣的教主,你也不配再讓鳳羽伺候你!”
這一連串激烈的話語從她口中脫出,最後一個字音消失,她翻手就拿出一柄匕首刺了過來。
“臥槽!”
我驚出一個黑人問號臉,這他媽是個病嬌吧!她根本沒有看穿我頂包的事情,她就是覺得現在的教主不配當教主了!
話鳳羽是誰啊!我當然不會傻站著任由她捅個透心涼,我馬上抱頭鼠竄,和她在屋子裏上演了一出愛的魔力轉圈圈。這妹子的功夫似乎不是很厲害,專業的殺手早抹我脖子了,她還和我貓抓老鼠。門主下麵的八符就這水平?感謝!
“大妹子你冷靜點!有話好好,那個鳳羽又是誰啊!”我邊跑邊問。
“這記憶真是沒的幹淨,鳳羽就是青龍!他可是你一手提拔上去的,如果沒有你,沒有你,我早就和他在一起了!你若是一直囂張霸道也就罷了,現在這個廢物模樣,有什麽能耐讓門主們臣服!”
啥?這信息量有點大啊!我覺得鳳羽這名字比青龍好聽!而且我也深表讚同春水的話,她當教主都比我當好。
“大妹子你冷靜點!有什麽不爽的咱倆餐桌上見真招好吧!不要打打殺殺的!”
巧的是,不管我怎麽跑,我始終在自己的屋子裏打轉轉。就像鬼打牆了一樣跑不出去,看來這春水一定是布了陣法。青龍一門負責的就是奇門遁甲這一塊啊。
我到底還是沒跑過春水,在避開要害時,被她一刀刺中了肩膀。劇痛襲來,我渾身的勁兒就沒了,雙腿一軟跌倒在地,有濕熱的液體流淌了出來。
而比捅穿更糟糕的是,我的傷口立即發出燒灼似的疼痛,似有千萬蟲子在啃咬。我流出來的血甚至變成了很難看難聞的黑紅色。
幹,這刀子上還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