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魏國草創,有三公
說走曹操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戰績。因為那是理所當然的。曹禪只是達成了此來的目的而已。
因此,當日晚上,曹禪并沒有舉行什么盛大的慶賀儀式。只是找來了曹仁,曹休,牛金,陳宮,王遂,許褚,典韋等人用了晚膳。
曹禪是個不飲酒的,天下皆知。在場的不是心腹,就是岳父,自然沒人給曹禪難看。自行暢飲,對曹禪不管不顧。
曹禪也樂得清閑,吃著可口的菜肴,填飽肚子。
吃晚膳食后,曹禪抬眼看去,眼前這些還在拼酒,包括王遂,也是老當益壯,喝下了不少。無奈的嘆了口氣,起身出去走了走。
只是。沒走出幾步路,曹禪就聽見了身后有腳步聲響起。回頭看去,卻見曹休稍微有些拘謹的跟了上來。
見曹禪望向他,不由停下了腳步,稱了一聲,“叔祖。”
“休兒這是喝飽了?”曹禪笑著點了點頭,隨即問道。
“侄孫兒也不善飲酒。”曹休很是恭敬的回答道。隨即抬頭看著曹禪,有些欲言又止。
數年不見,這大侄孫還真變得有些靦腆了。曹禪心下一笑,問道:“男子漢大丈夫,何必吞吞吐吐,有話就說。”說著,曹禪又補充了一句道:“要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叔祖為你做主。”
前一句還好,這后邊補充的實在是讓曹休有些難以抵擋。本就飲下了酒,微紅的臉龐,更加紅了。
其實曹休也不是很靦腆的人,但是與曹禪數年未見,對于這個叔祖有些陌生。才會顯得有些拘謹。
紅了紅面龐后,曹休鼓足了勇氣,上前一步,拜道:“侄孫兒想請命出戰。”
“哦,說說看。”曹禪來了興趣,不由鼓勵道。
這個大侄孫可是非常人,雖然十八歲,但卻是已經初lou崢嶸,他本身也不是孫策,馬超那樣的戰將。而是個能力極強的智將。
可塑性很大。
曹禪從獲得曹休以后,就很重視曹休。特地的把曹休留在了曹仁的身邊,進行培養。
“侄兒想領兵五千,進駐潼關之外。”一說起自己擅長的,曹休身上的靦腆盡去,渾身散發著一種銳氣,以及自信,道。
“你想攻打潼關?”曹禪驚訝的看著曹休,要知道那可是一座雄關,堪稱天下第二,駐守一萬精兵,就可以抵擋數十萬雄兵。
這樣的雄關是需要智取的,若是強行攻打,非損兵折將不可。
而曹休,卻是自稱五千精兵,進駐潼關之外。可見其心中有了智取的計策。
年輕人,銳氣是好事。曹禪沒有理由給曹休潑冷水。不管是勝利還是失敗,都是能助漲曹休領兵經驗的,相比于此,五千精兵根本不算什么。
“現在天下稍定,河北袁紹也是甕中捉鱉。只有南方劉表,揚州,以及徐州,青州,雍,涼等地還不服王化,不尊帝王。”曹休狠狠的點了點頭,說到這里,又頓了頓,道:“其中,青州,兗州,徐州有孟德叔父在,取之不易,為有雍州,涼州被馬騰,韓遂,李,郭等將竊取,取之較易。而且雍州有平原,得之可供給糧食,支撐戰爭。”
“洛陽一戰,李傕郭汜已經是日落西山,只仗著潼關之雄,茍延殘喘。侄兒愿為叔祖取潼關,打通進入雍州的道路。”
款款而談,臉上洋溢著自信。
曹大司馬,已經頗具雛形了。
曹禪覺得心神一震,頗有種吾家雄兒初長成的感覺。孫策。馬超再強悍,也是外加的子侄,曹休可是稱呼他為叔祖的,小孫子啊。
但是這些,也只是表示曹休的能力已經初現崢嶸,不代表,曹休一定能勝利。說白了,就是大話誰都會說,看誰做的好,能做成。
現下,曹禪覺得曹休已經基本上說服他了。但是還缺少一樣,具體的步驟。
“休兒要用何計?”曹禪探聽虛實道。
“年少。”從曹休的口中吐出了兩個字。
年少。
“好。”曹禪先是一愣,隨即大叫了一聲好,好一個年少啊。正因為年少才會人輕視,尤其是李傕郭汜那般的猛將,天性就會輕視年少者。
看著曹休十八歲,領兵五千屯扎在潼關之外,豈會不心癢癢想要吞了?如果守將出了潼關,那么想要攻破之,就要容易許多。
這一聲年少,實在是畫龍點睛之筆啊。
但是,曹禪也不覺得是僥幸,若是領兵的不是曹休。而是別人,就算是馬超,孫策這些人,曹禪都不會放心。
但是獨獨,曹休他是放心的。曹大司馬雖然年少,但亦雄矣。
“我允你領兵五千,屯扎在潼關之外,為我打開進入雍州的道路。”決心有,能力有,計策也有,曹禪還有什么理由阻止這頭雄鷹飛向天空呢?沒有任何理由。斷然道。
“多謝叔祖成全。”聽曹禪同意,曹休不由大喜,下拜道。
“哈哈哈。”曹禪大笑著扶起了曹休,看著曹休還未有胡須的下巴。輕聲道:“你年不過十八,卻已經為我征戰。我有何理由不扶你翱翔于九天呢?”
聽著曹禪言辭懇切,掩不住欣賞的神色,曹休不禁眼眶微酸,他又何嘗不是這般呢。當年曹禪前往沛國,把他從沛國拉出來,學習兵書,戰爭,領兵為將。
一條莊康大道,為他鋪好。今日,略有計謀,自然是拼死效命。以還恩德。
想著,曹休略有些激動。抱拳道:“侄孫兒想回房去想一下具體步驟,略有失陪,還請叔祖見諒。”
看著曹休有些性急的摸樣,曹禪笑了笑,少年人血氣方剛。實在是可以體諒的。因此,笑了笑道:“去吧。”
曹休再行了一禮,抱拳退了下去。
“不知不覺,曹休都從當年的小子,長成青年了,領兵打仗,開始縱橫天下了。”曹禪不無感嘆的道路一句。
繼續站了一會,隨即起身去了王遂給他安排好的院子。沐浴更衣后,摟著雪玉,凝脂二女睡下。
曹操退走后,戰事方面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來都是曹禪的私事。
今日,曹禪在內院,拜見了一下岳母王夫人。
數年未見,王夫人也是半點不見老,皮膚白皙,模樣成熟,看起來像是二三十歲的婦人。
曹禪坐了半天。只見岳母大人,口里念叨著的,心里想著的都是王燕。聽曹禪說起王燕又有喜了,一邊很是歡喜,一邊又是有些憂愁。
當年,王燕難纏,生下長子曹顏后大出血。那會兒,可是嚇怕了王夫人了。
又是叮囑曹禪要小心照料王燕,又是對曹禪說什么,這次要還是兒子,就少行房事,給王燕補上三五年的,再生第三胎。
雖然啰啰嗦嗦,但是一片關愛之情卻是溢于言表的,曹禪也都聽了。順從的答應了下來。
“夫人,老爺尋姑爺。”這時,一個下人走了進來,對著王夫人彎腰道。
王夫人不由皺起了眉頭,她話還沒說完呢。不過她也知道這個女婿,以及現在的王遂都是大忙人,做大事的。
她一個內宅婦人,不好多占用女婿的時間。
因此,笑了笑,對很是恭敬的坐在對邊的曹禪道:“先去見見你岳父吧,有空來我這兒坐坐。”
“那小婿先告辭了。”曹禪拜了拜,道。隨即在王夫人的目光下,起身走了出去。
看著曹禪的背影,王夫人眼中是無比滿意的。這個女婿啊比原來料想的好太多了,當初丈夫執意要把女兒嫁給一個落魄子,她還有些不樂意呢。
現在她卻是有些慶幸了,當初把王燕嫁給曹禪,是她這一輩子做的最對的一件事情。
不僅是因為曹禪如今的地位,還因為擁有如今這等顯赫地位的同時,曹禪還恭敬有禮。對她一個內宅婦人諸多啰啰嗦嗦的言語都聽了。
在王夫人看來,這一點是男人可貴的。這代表,這個男人啊,他不忘本。地位又高,本事又好,脾氣也好,也念舊不忘本。
實在是無可挑剔。
要挑剔的恐怕還是她的女兒。想著王燕現在的身體狀況,王夫人不由嘆了口氣,希望多子多孫。不要二胎后就不見動靜了。
曹禪自然是不知道岳母心中念叨著的這些瑣碎事,他現在有些奇怪王遂為什么叫他過去。
書房處,王遂穿著一身常服,眉頭有些微微皺起,面色還有些蒼白。顯然是昨晚醉酒后留下了些許后遺癥。
聽見動靜,抬頭見曹禪走了進來。王遂微笑道:“你岳母是不是有念念叨叨了一些話?”
“還好了。”曹禪笑著對王遂拜了拜,坐到了王遂左側的位置。
“不用替她隱瞞,這些年啊,念著女兒,沒少嘮叨。”王遂笑了笑道。不過隨即,王遂話鋒一轉,問道:“不知女婿在打敗了袁紹后,如何是行事?”
尋常話說幾句也就可以了,王遂這次找曹禪來,確實是有事。
而且還是大事,自從昨晚上知道曹禪的騎兵能一舉擊破袁紹后,王遂的心就沒有平靜下來過。
打敗了袁紹后,曹禪就真正的據有了河北。河北指的地方大概就是并州,別州,幽州,以及冀州了。黃河以北。
此四州之地,再加上曹禪經營了數年,有曹城這座繁榮大城的半個豫州,新得的司隸。可以說是半壁江山了。
王遂不是王夫人這等婦人,看得清局勢。曹禪現在已經成龍飛天之格局,一飛沖天實在是指日可待。
他想看看,這位女婿,將來想怎么走。
“魏都在信都,女婿還想迎岳父大人入都城為司空。”曹禪沒有任何隱瞞,笑著道。
“哈哈哈。”王遂聞言大笑,不是為了司空之位而笑,他王遂一輩子都沒想過要出仕。現在這個刺史的位置還是為了穩定女婿固有的勢力才勉強坐上去的。司空之位也不稀罕。
他歡喜的是,曹禪真的走到了這一步。魏,魏都,魏百官。好啊,魏這個字眼好啊。
曹魏。
先有劉漢,后有曹魏。從此后普天之下,皆是魏人。
笑畢,王遂很是帶著歡喜道:“如此佳音,豈能無歌舞助興?女婿陪我觀賞。”說著,請拍了拍手,一個身穿灰色衣服的下人進入。
“去把歌姬,樂師都找來。”
“是。”下人應了一聲,告退而走。
聽聽歌舞罷了,曹禪沒什么意見。但對一件事情,還是比較鄭重的。于是,舉拳問道:“不知岳父大人,這司空之位。”
晁能的拒絕,實在是讓曹禪對他曹魏的三公之位,失去了一些信心。原來世界上還真有人是淡泊名利的。因此有些心虛,若是王遂也不去。
他的魏國,建立起來就會很是麻煩。三公可能都湊不齊啊。
司徒,司空,大司馬。此為三公。三根頂梁柱啊。其中,司空曹禪心屬岳父王遂,司徒的話,本是晁能,但他已經拒絕了。現在曹禪只能把目光投向了賈詡。
賈詡還是有些年輕了一些,但是資歷不是問題,只要他中意就行了。
最后一個大司馬,曹禪屬意的是馬騰。馬騰在外,卻有忠心,又是武將。許之以大司馬,可以更加籠絡其心。
這樣的組合,王遂是柱子,用他魏公岳父的身份,震懾百官。賈詡,以及身為尚書令的程昱則是能臣,處理政事。馬騰的大司馬算是虛榮。
這些念頭只是在曹禪心中一閃而逝,現在曹禪只是用希冀的目光看著王遂。
“雖然是老骨頭一把,但是為女婿動一動也是應該的。”王遂笑著道。
“多謝岳父大人。”曹禪下拜道。
即入了魏都,即是魏臣。這以后就是君臣了,王遂也不能擺岳父的架勢,現在可能是曹禪為數不多的拜見了。王遂笑了笑,也就受下了。
該問的事情都問完了,將來怎么走。二人心里都有數,恰巧歌姬以及樂師都走了進來。
在王遂的一聲令下,不大不小的書房內。響起了一片歌舞之聲。
右北平北方長城,有一座大關。名為城山關。
高有五丈,長度為一百長。向后延伸出一座小城池。常駐兵丁有五百人。這座關隘,算是幽州一帶,少數連接關外的關隘之一。常有商人路過此地。
關隘的守將叫羅昆。三十歲,公孫瓚部將。坐鎮這座關隘已經三年多了,一直沒有出現過任何問題。
一處小小的府邸內,羅昆坐在大堂上。
身穿甲胄,腰懸佩劍。面容黝黑,看著很是有陽剛之氣,只是臉上卻洋溢著一絲愁容。
最近這日子實在是不好過啊,袁紹圍困右北平許久,眼看就要拿下。一旦右北平被拿下,這座城山關自然就成為了袁紹管轄的關隘。
這些日子袁紹雖然沒有派遣兵丁來這里,但是卻有一二使者往返這里。一日比一日嚴厲,令他出征右北平,幫助袁紹攻破城池。
羅昆的為人很是不錯,念舊。公孫瓚待他不薄,今日落難,豈能反戈相向。拖了有足足半個月了,但是今日,袁紹的使臣又來了。
下了最后通牒,無路可走了啊。
雖然五百兵丁,但是也沒辦法。
明日只好拉著兵丁,去攻打右北平了。想著,羅昆嘆了口氣。
恰巧在這時,一陣震顫從地面上傳來,隨即就是地動山搖。大規模的騎兵?鎮守邊關多年,羅昆的經驗很是豐富。
在震顫初始的時候就察覺了出來,面色不禁大變。
“關閉城門,擂鼓,擂鼓。”大叫著,向城頭沖去。
沿途無數的士卒,隨著羅昆到了城頭。
城頭上,羅昆不待喘息一聲,就把目光投向了北方。大規模的騎兵,起碼有十萬人以上的騎兵。這是烏桓人舉全族之力來攻嗎?
羅昆只覺得呼吸沉重,心涼一片。
但是遠方緩緩出現的無數人影,卻讓羅昆的呼吸一亂,目光中透著不可置信。
漢人?漢人的旗號?漢人的騎兵?
怎么可能,自從漢武皇帝之后,漢人的騎兵很少有超過十萬人的。尤其還是從北方來的?是什么人的騎兵?
隨著旗幟的緩緩接近,也解開了羅昆心中的疑惑。
“驃騎將軍,孫?”
“孫驃騎?”羅昆雙目怒睜,射出了幾位不可思議的光芒。
按照消息,孫堅應該隨著曹禪兵敗別州,與曹純,趙云等將,一起陣亡了。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但是下一刻,羅昆就拋棄了這個疑惑。管他為什么呢,只要孫堅出現在這里就行了。十萬騎兵,放他進去。那袁紹算個什么啊?
相傳,鎮北將軍公孫瓚,與大將軍,大司馬曹禪私人關系極好,公孫瓚能堅持到現在,也是因為邊上還有一個大將軍大司馬的十數萬兵力可以支援。
孫堅來這里的目的,誰都能想得到。反敗為勝?力挽狂瀾。羅昆心中找到了無數個詞,來形容孫堅到來后會發生什么。
“傳令,開城門,迎驃騎將軍入城。”大手一揮,羅昆毫不遲疑道。
“嗚嗚嗚。”隨著羅昆的一聲令下,上百名士卒涌下了城頭,嗚嗚嗚聲中,開啟了城門,迎接了十萬騎兵進入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