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路遇山匪
城池離清河村,與陳家村估計有個十幾里的路途,曹禪與這幫人邊走邊與那憨厚漢子攀談。
別看這憨厚漢子長相敦厚,但是口舌卻不弱,一路上與曹禪聊東聊西。曹禪也因此知道了這幾個人都姓陳,憨厚漢子是叫陳蜿,就是蟲的意思。那矮個子的叫陳侯。高個子的叫陳冬,還有一個面色憨憨,不怎么說話的靦腆漢子叫陳鵝。
幾個人都是農民出身,但是現在世道艱難,在農閑的時候,也偶爾出去打打獵,賣一些動物的皮毛。補貼一下家用。
皮毛這種東西有專門的店家收購,因此一上午就能擺弄完了。陳蜿見曹禪一個人孤孤零零的走著,心不忍就開口讓曹禪與他們一起走,好有個伴。
不過這隊伍中,歡飲曹禪的也就是陳蜿了,其他人就算是那靦腆漢子陳鵝射向曹禪的目光也是閃閃躲躲的。明顯的不歡迎。
曹禪也不在意,自從借尸還魂,在病床上躺了十幾日后,踏出家門的那一刻,這種目光這種不悅就伴隨著他了。
“對了,我還沒問你呢,你怎么還剩下這么多的草鞋沒賣掉,就準備回家呢?大中午的。”陳蜿對曹禪的怪異舉動也比較奇怪,不禁問道。
“還不是懶唄。蹲地攤蹲一上午就不想蹲了。”陳侯猴子似的對著笑著,眼神懷著某種深意道。
“我覺得你欠揍。”陳蜿揚起了手,捏了捏拳頭,神色不悅的對陳侯道。
縮了縮脖子,陳侯打小就被陳蜿欺負慣了,這一下子還真是管用。縮著脖子后,陳侯一聲不吭了。
“沒什么,我賣了一上午的草鞋與草席。席子全部賣完了,但草鞋卻還有十幾雙,坐一下午也未必賣的出去幾雙,與我花費的時間相比有些可惜。”曹禪笑了笑,對著陳蜿解釋道。
“嗨,時間算個球。大老爺們有的是時間,你呀還不如坐在城中,把這幾雙鞋賣出去再回家呢。”陳蜿聽完之后,雙目露出失望,對著曹禪嘆氣道。
那失望看在陳侯的眼中,他就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差點就蹦了起來。神情一抖,昂首挺胸道:“看看,蜿子兄弟,我說對了吧,他就是懶。”
陳冬與陳鵝也露出了贊同的目光,看向曹禪的目光更加的鄙夷了。本質就是本質,一個人就算是改變了生活方式,他也不會改變內在。
以前的富家放蕩子,現在還是個憊懶成姓的爛泥。
曹禪心中卻是令一種心思,這個時代的人對時間還停留可揮霍的認識上,沒有人認識到時間也是一種寶貴的資源。
笑了笑,曹禪道:“賣出去幾雙鞋的時間,我為什么不去林子里砍點柴火明天進縣城賣呢?”
這個問題使得陳蜿四人一下子愣住了,一個個都低頭沉思,不過這個比喻老簡單的,陳蜿一下子就計算出了里邊的得失,哈哈一笑,忍不住拍了曹禪的肩膀,道:“這個比喻好,我怎么就沒想到過呢。哈哈。”
“還不就是半途而廢”陳蜿的話很得到了大家的認同,唯有陳侯卻是有點不服氣,忍不住嘟嚷道。
“你這死猴子。今天真是欠揍是不是?”陳蜿面色一下子變得“猙獰”了起來,還作勢上前,嚇得陳侯連退了三步。擺著手,連連道:“有道理,這小子說的有道理還不行嗎?”
隊伍還是一樣的隊伍,但是氣氛卻是活絡了一些,這些陳姓村民也不在用露在外邊的神色看向曹禪了。
有知識,講道理的人,到哪里都會受到尊重的。剛才曹禪將的那個道理,實實在在的教育了他們一番。在心里邊,對曹禪的認知自然是微微的改善了。
還算有和諧的走過了八里路程,帶隊的陳東在一處小山頭附近停了下來。繞過這座小山頭,再走十里路就到曹禪住的清河村了。
“歇息一下吧。看你這小身板。”陳蜿挑著曹禪的扁擔,對著面色有些蒼白的曹禪關切道,在半路上,這擔子就到了陳蜿的肩上了,陳蜿也發現對曹禪的另一個同情,那就是體弱。
一個十八歲的壯小伙子,挑挑幾乎空著的扁擔,居然也能累成那樣。
聽著陳蜿帶著關切的話語,曹禪也不辯解,這個身子早年吃喝上女人,樣樣都干,早就虛了,再被人一頓毒打,躺床上半個月后,早就不成樣子了。
曹禪自己尋了塊石頭,歇歇腳。一坐上石頭,曹禪只覺得一陣清涼從腳底上冒起啊,還有些癢癢的感覺。曹禪知道這是腳起泡了,不用看也知道挺嚴重的。縣城一個來回三四十里地,幾乎沒干過什么活,身體嫩白的曹禪不起泡才怪。
“他以前吃喝都有人供奉,現在能出來走上三四十里的路賣賣草席已經不錯了。”對曹禪的印象有所改觀的陳冬幫著曹禪所了句公道話。
“嗨,我這也不是埋怨埋怨嘛。”陳蜿一邊放下擔子,一邊叫屈道。
“吃喝都有人供奉著,那日子啊,嘖嘖嘖。”陳侯聽見那是酸溜溜的,道。
“那日子不是咱能過的。”靦腆的陳鵝在熟悉了之后,也還算健談,對著陳侯憨憨的笑了笑道。
“怎么不是咱能過的?憑什么他出生就是大戶人家,我出生就是個農夫啊。”對著陳蜿,陳侯是不敢大聲說話的,但是對陳鵝卻是半點面子也不給。
“吃喝都有人供著,沒有田種,沒有獵打。你能過的下去?”陳鵝人憨厚,但也不蠢,一張嘴就是小道理。對他們來說,農夫就是農夫,天注定的。
“還真閑不下來。”摸摸腦袋,陳侯張著嘴想了半天,只憋出了這一句。
“呵呵,富人估計也有富人的過活。要真富貴了,別擔心會閑著。”陳冬的見識比較廣,笑著道。
“嗯,還是冬哥有見識。船到橋頭自然直。等做了富人了,自然就知道怎么過日子了。”陳侯一臉的憧憬,道。
“咦,好像有動靜啊。”忽然,聽力敏銳的陳蜿輕叫一聲,轉身向南。矮小如猴的陳侯立刻趴在了地上,常年打獵的人,趴在地面上就能聽聽動靜。
曹禪看著也不奇怪,只是神色凝重的看著陳侯。別碰到了什么黃巾亂民或山匪流寇了。
“沒事是輛馬車。”趴在地上好一會兒的陳侯,笑嘻嘻的道。
旁邊的陳蜿立刻罵道:“還用你聽啊,早看見了。”不遠處,一輛馬車向這邊狂奔而來。身后還有幾匹馬在追趕。
“黃巾賊,快走。”只看了一眼,陳冬就面色大變,叫道。幾個人雖然都騎著馬,像是打劫的流匪,但是頭裹黃巾,顯然就是黃巾亂民的余孽。
“走。”陳蜿的面色也變了,挑起曹禪的擔子,順便的還拉著曹禪,幾個人朝著道路兩旁滿是亂草,灌木的地方奔去。
“前邊的幾位壯士留步,我們乃是陪城王家的仆人,車內坐著我們家主人。如果幾位壯士能停下幫忙,王家必定以重金相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