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若成魔，便成魔
封印不斷地擴大，從裏麵射出來的衝天魔氣也在不斷的蔓延。
魔氣，妖氣，靈氣，在毫無保留的宣泄。
天空之中濃重的魔氣化作的烏雲竟然直接被封印之中流露出來的氣息直接衝散！
原本烏雲密布的天空又重見光明，萬道陽光直接照射下來。
讓已經習慣了陰暗的眾人忍不住伸手擋住陽光。
隻是這陽光，沒有一點的溫暖。
周圍，血腥味濃鬱，雖然陽光普照，可一切仍然是那麽的妖異。
風，驟然而起！
吹得眾人衣服獵獵作響，地上飛沙走石，形成一道道旋風。
一時之間，現場隻剩下風聲，原本鬼哭狼嚎的諸多妖物，都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所有的妖物似乎都在等待著那一尊天妖出世，在等待著他們的王降臨！
在山頂的這些人，就那麽愣愣的看著。
金水公司的人各個如喪考妣。
他們不由得想到這幾個月時間裏麵，他們上山跟楚凡溝通的時候楚凡說的那些話。
幾個月的時間內，金水公司為了拆遷，和楚凡見過許多次。
每一次楚凡都情真意切的勸告他們，告訴他們此地的重要，絕對不能拆除。
可是他們隻當楚凡是為了抬高拆遷款，甚至對楚凡百般侮辱百般威脅。
在最後楚凡明確表示不接受拆遷之後，他們竟然直接上山強拆。
且不說他們信不信封印之事，這鎮妖觀是屬於楚凡的，楚凡都已經明確的表示不接受拆遷，他們卻還強行上山拆遷。
甚至直到這個時候，楚凡還在勸解他們，還想給他們機會。
可是強拆還就算了，還要召集無數的記者，當著全國的麵，來直播，直播將楚凡師傅的骸骨挖出。
即便是此時此刻，楚凡也不是沒有給他們機會。
可他們又是怎麽做的？
沒有人聽，沒有人信，隻當他是小醜。
最終，楚凡答應了。
想拆，那就拆吧。
但是後果，需要你們自己負責！
如今天妖即將出世，這已經不單單是簡單的妖魔出世，這次劫難將波及整個世界！
那些人看著楚凡，終於忍不住，撲通，跪在了地上。
一個，兩個……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
他們臉上滿是悔恨，不少人痛苦流涕。
“為什麽，為什麽當初他勸我們的時候我們不相信？”
“我不想死，我還有那麽多錢，我還要享受生活。”
“我錯了，錯了，我的家人……是我害了他們……”
楚凡古井無波，若當時真有一個人阻止，哪怕隻有一個站出來阻止，楚凡也絕不會任由封印破開。
可是，在場的這麽多人，還有觀看直播的成千上萬的人，有一個想過阻止嗎？
有一個站出來阻止嗎？
他們隻是在幸災樂禍，把這件事情當做笑話來看。
封印的缺口越來越大，一道巨大的爪子從裏麵陡然伸出！
光是這一個爪子就足有數十米長！
接著是一個巨大的隱藏在妖氣之中的龐大身影。
巨大的天妖身影一出現，便遮天蔽日，原本晴朗得天空直接就被天妖巨大的身影覆蓋。
巨大的壓迫感襲來，讓地上的人幾乎不能呼吸，就連楚凡都感覺有些心驚。
如此龐大的妖氣，倒也不愧是天妖的名頭。
隻見到妖氣籠罩之中，那個巨大的身影舒展了一下身體，就要掙脫束縛衝出來。
就在此刻！
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鎖鏈憑空出現！
直接覆蓋在了天妖龐大的體型之上，妖氣氤氳之間，看不到這天妖到底是什麽形態，卻能聽到這天妖不甘的怒吼。
原本已經絕望的人，見到這一幕，又重新升起了一絲絲的希望。
楊玉峰驚到，“大陣餘威還在！隻要現在加固封印還來得及！”
還有機會，還有一絲絲的機會！
但是這機會他把握不住，現在隻能是楚凡可以救他們。
楊玉峰滿是渴望的看向楚凡，那些人也都齊刷刷的看向楚凡，眼中滿是乞求。
楚凡輕笑一聲，看向仍然被捏在手裏的楊瀾風的神魂。
“你不是要鎮壓封印拯救世界嗎？”楚凡淡然問道，“現在還有一絲機會，隻要你願意犧牲自己，用自己的性命去填補那封印。”
“我問你。”楚凡看向楊瀾風。“你，願意嗎？”
楊瀾風滿臉掙紮，看著衝天的妖氣，看著下麵自己徒孫楊玉峰乞求的麵容。
他閉上了眼睛，長歎道，“放開我，若是能犧牲我，保全世間，那便讓我犧牲吧！”
楚凡聞言，直接鬆開了手。
楊瀾風失去了束縛之後，並沒有逃走，神形也在不斷地變大。
他看著楊玉峰道，“我等道門中人，即便心有瑕疵，可在這大是大非麵前，也隻會選擇舍生取義！”
“如今成仁機會就在眼前，我先行一步！”
楊瀾風說著，直接化作一道神光衝向封印。
“師父！”楊玉峰哀嚎。
而其他眾人，則是滿臉歡喜，仿佛真的得救了一般。
真的得救了嗎？
楚凡一揮手，又重新將楊瀾風抓在了手裏。
楊瀾風一愣，看向楚凡。
“你真以為你可以重新鎮壓封印？”楚凡笑道，“便是十個你八個你加在一起，也無法重新鎮壓封印。”
“那你……”
楚凡繼續道，“你剛才的表現為你贏得了一命。”
楊瀾風一愣，而後又頹然低下頭。
楚凡冷眼看向下麵眾人。
“現在，隻有我能救你們，但是……”楚凡嗤笑一聲，“但是我不接受綁架，不要妄圖用你們虛偽的仁義道德來約束我。”
“我救你們，便如同我救下楊瀾風，那隻能能是我想救，而非被你們道德綁架。”
“而現在，我不想救你們。”
楚凡悵然，又想到了百星上人，“師傅曾經教導我，我輩修道中人，此生最大目標，便是追尋自由與解脫，我為了世間，背負著重重枷鎖，在此苦修幾百年……”
“我，不欠你們的。”
楚凡看向了那被金色鎖鏈束縛的天妖，嘴角掀起一絲嘲弄的微笑。
“渡人易，渡己難。”
“從此，我隻渡自己，若成魔，便成魔！”
說完，楚凡一腳踩向地麵。
轟隆隆！
那邊封印之上的漫天金色鎖鏈，轟然碎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