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女聲
“想必諸位都已經看清楚這張字條上所記載的內容了吧？”
赫侖堡裏。羅柏斯塔克看著那張由指頭培提爾貝裏席所拿出來的密報在自己手下的封臣手中傳閱，直到傳到最後一位封臣手裏，羅柏斯塔克這才緩緩開了口。“那就都看對這情報的看法吧。”
“在那之前，我能問貝裏席大人幾個問題嗎？”這話的是老卡斯塔克，這位老人的臉上是那副慣有的嚴肅。
“知無不言。”指頭看著老卡斯塔克，做出了一位貴族應有的氣度。
“這消息是您自己的人傳來的嗎？”老卡斯塔克聽到指頭的回答就開始詢問起來了，其問話的內容也是一針見血。
“到這個，那您就必須看看我手上這一封了。”指頭又從懷裏掏出一張夜鴉傳來的紙條，朝著老卡斯塔克揚了揚，“這一份才是我從君臨得到的情報，不過很遺憾，你們看到的那一份上的內容，這裏並沒有。”
身材高大的黑甲侍衛再一次走到了指頭貝裏席的麵前，後者也十分配合的將手中的情報交了出來。
羅柏看著這份由黑甲侍衛送過來的新情報，展開後掃了幾眼就不在關注，而另一邊，指頭也是在繼續回答著老卡斯塔克的問題。
“你們所看到的那一封情報，來自於瓦裏斯。”
“瓦裏斯？那個閹人？大名鼎鼎的八爪蜘蛛？”老卡斯塔克一共用了三個問句來表示心中的驚疑——如果，這封情報來自八爪蜘蛛的話，那麽在不考慮真實性的情況下，可是是等同於肯定的消息了。
“如果七國沒有其他人的外號也叫八爪蜘蛛的話，我想，是的。”指頭有些幽默風趣，但是此時在座的諸位又開始交頭接耳了，情報的來源往往會影響一個人的判斷。
“肅靜！”羅柏斯塔克從上首的座位上站了起來，朝著底下好像菜市場裏做買賣的封臣們吼道。
北境之王的名頭還是管用的，至少剛剛還充斥著嘈雜低語的大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羅柏環視了一圈，發現最後得到情報的那名封臣也閱讀完了整個紙條，他開口了，朝著那名最後閱讀紙條的封臣道，“爵士，談談你的想法。”
那名被稱之為爵士的封臣顯然也沒想到自己才讀完情報，羅柏就盯上了自己，不得已，他隻好看著紙條，有些顛三倒四的回答道，“如果這是瓦裏斯大人送來的情報，而且上麵都是真的，那我覺得藍禮拜拉席恩，未必值得我們追隨。”
“很好！”羅柏看著那名爵士，隨口鼓勵了一句，然後又朝著他身邊，給他遞紙條的那名封臣道，“就這樣暢所欲言，談談你們的看法。”
被羅柏緊盯著的封臣顯然也是知道輪到自己了，但是，他看著剛剛坐下的那名爵士，又看了看被爵士遞回來的紙條和臉色如常的羅柏，大膽的，談起了自己的看法
“無論是戰是和，我們都得弄清楚貝裏席大人的意思，不是嗎？”這話的是羅柏身邊的老卡斯塔克，此時的大廳裏，所有的封臣都已經徹底暢所欲言了一遍自己的想法——大廳裏的北境領主們如同涇渭分明一樣形成了兩個陣營。
一個主戰，一個主和。
而老卡斯塔克的法，卻是讓有些蠢蠢欲動的兩派都將目光投向了一直在大廳邊上看戲的指頭。
“是啊，貝裏席大人，關於這件事，您怎麽看呢？”羅柏斯塔克依舊是那副無喜無悲的神色，誰也猜不出來他心裏到底是個什麽想法。
“那我鬥膽直言了。”指頭仿佛料定了這火會燒到自己頭上，一開口，便是胸有成竹的模樣。“羅柏大人你還記得我來這裏是為了什麽嗎？”
“當然，替藍禮當客來了。”羅柏頷首，示意自己明白。但是接著他又話鋒一轉，“所以，你背叛藍禮的舉動讓我覺得十分意外。”
“這可不叫背叛。”指頭笑著解釋道，“識時務者為俊傑，眼下的局勢，藍禮想和北境分庭抗禮的可能性已經微乎其微，那我為什麽又要抱著一艘即將沉沒的船死不放手呢？”
“但就目前而言，藍禮在吞並了蘭尼斯特之後，卻是比北境強大很多。”羅柏的目光變得有些熾灼，他仿佛想要看穿指頭是否在謊。
“嘁！”指頭先是十分不屑的輕哼出聲，這才用非常不滿的語氣朝著羅柏抱怨道，“連我這個對軍事不太懂行的家夥都看出來了，藍禮現在，不過是個花架子罷了。身為北境之王，少狼主的你，羅柏斯塔克大人，就沒必要這些沒有意義得了——藍禮的強大無非建立在先前招募的軍隊，金玫瑰家族，以及才是收服的蘭尼斯特。但是，他的軍隊已經被史坦尼斯在君臨一戰消耗的損失過半，金玫瑰家族倒是還完整著，但是河間地士兵的戰鬥力怕是得狠狠打上幾個問號，至於蘭尼斯特，藍禮真的敢放心用嗎？”
貝裏席緩了一口氣，這才繼續道，“就這樣的軍隊，怕是北境隻有現在一半的兵力，也能輕易摧毀，那麽我何必又要為了一場注定會輸的戰鬥而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瓦裏斯大人和你也是一個想法？”羅柏盯著指頭，他眼睛裏的光閃爍著，像是在計算思考著什麽，良久，才問出了這麽一句。
“那隻蜘蛛怎麽想的，誰又知道呢？”貝裏席看著羅柏，聳了聳肩，給出了自己的答案。“他的爪牙遍地都是，不準，這廳裏的誰就是”
貝裏席的話還沒完，底下的封臣就和炸了鍋一樣的咋咋呼呼起來，仿佛貝裏席不給他們一個法，今就走不出這道門。
“恕我失言。”指頭顯然也是意識到了自己話語裏的不恰當之處，不痛不癢的了聲抱歉，這才接著道，“藏在暗影裏的蜘蛛，會在他的網獵到什麽樣的獵物，或者誰又成了他的獵物，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
“那麽，我父親奈德斯塔克再被捅刀子的時候，您和瓦裏斯大人又扮演什麽樣的角色呢？”“你替蘭尼斯特遊金玫瑰的時候，瓦裏斯是否也像現在這樣為你提供情報？”
兩道突兀的問話在大廳中響起，前者來自指頭麵前的羅柏斯塔克，而後者，則是在門廳處響起的女聲，隻是指頭清楚的知道，這女聲的主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