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比利牛斯山
王裕帶著獨角獸進入赤靈仙府後，先用一個瓶子接住了掉落的血液，然後……
然後就將它撂在一旁了。
對於現在的王裕來說，什麽都沒有拿回芥子戒重要。
確認自己演武堂大門關好之後，他轉身來到赤靈仙府中的藥園。
藥園大概百米見方，泥土黑黝黝一片，不見一點小石子。
中央處有一道細小水渠，如樹枝分岔一樣四散開來，布滿了整片土地。
此時藥園中，約有一半土地種上了靈草藥草，排列整整齊齊的翠綠嫩苗上一塵不染，生氣盎然。
王裕決定將咕嚕花栽種到這些藥草堆裏去。
咕嚕花。
王裕在下午特地前往圖書館查找了一番。
這種植物有著兩年一開花的特性，一年長葉，一年長瓣，最後臨近開花的時候，花骨朵從外看去盡為白色，一日開花，持續六月，最後才會緩緩凋謝。
因其每次開花時都會發出明顯的咕嚕聲並放出大量花粉，被眾人稱作咕嚕花。
是製造解毒藥水、昏睡藥水、安眠藥水等魔藥的重要原料。
王裕看了看自己手裏的咕嚕花，瓣葉白中帶紅，看似馬上就要開花，但了解這種植物的人就知道，沒有一兩個月的時間是不可能的。
他小心翼翼地將咕嚕花從花盆中取出，栽種在藥園裏，隨後走到藥園的中央。
藥園中央有一個小小的石墩子，不過臉盆大小，但其實這是埋在土裏一塊極大的石柱，下方足足數百米深，用冰山一角來形容簡直是再合適不過了。
石柱內部中空，上有開口，是用來放置靈石的地方。
王裕歎了口氣，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將自己最後的靈石存貨給拿了出來，一把倒入石柱中，滿臉肉疼之色。
這玩意兒不能限製範圍，簡直是個垃圾玩意兒啊！
得多浪費多少靈石……
在開啟催熟陣法之前，為了將浪費減到最小，他還特地又在栽了不少藥草，占據了大半藥園。
做完這些，他才回到演武堂。
這次他在放入熱水之後，拿起了之前裝好的獨角獸血液，遲疑片刻，倒入浴盆中。
……
法國南部
比利牛斯山
這裏是法國與西班牙的天然國界，在它的山腳地下有著許多民族生息，例如安道爾人、加泰隆人、貝阿恩人、巴斯克人.……
他們放牧牛羊啊、種植馬鈴薯與玉米，為了各種資源大小衝突不斷，但因為惡劣的氣候、地形與高緯度造成了當地的惡劣條件，各個民族間常常不得不互幫互助來渡過難關。
這天夜裏，大雪紛飛，比利牛斯山卻與往常格外不同。
不管是哪個民族，不管是老是少，不管是誰，竟皆盡頂著大雪嚴寒跪伏在地，腦袋緊緊貼在積雪之上，絲毫不敢抬頭。
隻有族中最有威望的人或者祭祀站在隊伍前方，帶著幾個青年漢子宰殺牛羊。
祭祀在一陣低聲叨叨後，從身旁接過磨得發亮地殺羊刀，毫不猶豫一刀刺往心髒，紅色滾燙的鮮血瞬間噴湧而出，將積雪染得猩紅，然後熱氣迅速散盡，凍結一片紅色冰塊。
偶爾有幾個心裏癢癢忍不住的小孩子想要向上看，卻被緊張的大人迅速按下腦袋，一頭栽在雪裏，差點哭了出來。
終於，在一套繁瑣複雜的儀式之後，祭祀招呼族裏的人們站起身來。
他們抬頭望去。
隻見在高高的山峰之上，原本應該漆黑一片、堆滿積雪的地方，存在著一團聲勢浩大而焮天鑠地的火焰！
火光衝天，照亮了整座山脈，卻絲毫沒有將雪水融化的跡象。
神跡！
這絕對是神跡！
沒有人類能夠在海拔如此之高的地方絲毫不借助燃料燃起這般大火！
更不要說連雪都不會被融化這種匪夷所思的情況了。
“回去吧，都回去吧，神已經聽到我們的祈禱了.……天寒地凍的，不要凍壞孩子老人。”說話的是巴斯克人的首領，傑羅格，他長著一臉茂密的絡腮胡，當初憑借一人對付一隻雪豹的本事坐上了這個位置，後來為族民們的生存與繁榮嘔心瀝血，真正贏得了所有人的忠誠與信服。
“對了，尤蘭，你和喊上一些強壯年輕的男子，穿厚實點，等下到前麵來。”說完，傑羅格又輕聲道：“出來的時候帶上武器，別被其他人發現了。”
被喊作尤蘭的年輕男子心中一凜，不明白首領意欲何為，但還是照做，一個一個前往居民的住所中，聚集族中力量。
不久後，一隻身強體壯約莫四十人的隊伍就這樣湊齊，他們一邊喝著事先準備好的熱湯，一邊鬧哄哄地等候接下來的命令。
“首領，這麽晚了，我們去哪兒啊？”
“這個時候窯子早就關門了啊。”
“難不成上去看神嗎？”
“你們說神是不是個漂亮女人啊？”
“哈哈哈哈.……”
“嚴肅點……那可是神，不能開玩笑的！”
“好好好……”
就在所有人都在鬧騰，講著老掉牙黃色笑話的時候，一個拖著大堆武器前來的身影讓他們一個個都楞住了，手中的湯都冷了沒注意喝。
“首領，我們這.……”一剛才鬧得最歡的一個光頭咽了咽口水，詢問道：“不會真的上山吧？為什麽要帶這些東西？”
“那可是神跡！我們還是不要帶武器上去吧.……那是對神的不尊重。”有人在一旁說道。
傑羅格表情肅穆，看向山頂大火，絲毫沒有熄滅的勢頭，說道：“祭祀剛才告訴我了，原本持續暗淡的星象今日突然出現變故，災星閃耀，不日必有大難，我們必須得上去看一看。
而那團火焰，我僅僅是站在這麽遙遠的地方看去，都感到一陣心驚肉跳，比起麵對未知的危險，我們更應該主動去排除危險，不是嗎？”
“那我們剛才還……”
“那隻是裝的，不能告訴其他族人，那隻會造成不必要的混亂。”
“但就算要動手，就我們這點人，要不再去喊點來？”
“不必了。”傑羅格指了指遠方：“安道爾人、加泰隆人、貝阿恩人，不出意料的話，他們應該都會派人前來探查，我們在山腰木棧和他們會合便是。”
說完這句話他帶領著所有成員踏著厚厚的積雪，往山頂走去。
每一步都會有半隻腳陷入雪中，走起來異常艱難。
但這還沒到山腰處，他們就遠遠看見一隻熟悉的隊伍，貝阿恩人。
兩個族群之前常有摩擦，卻又互相難以離開，已經相愛相殺將近數百年了。
“呦吼！傑羅格，沒想到你們動作也這麽快！”對麵領頭的壯漢隔著老遠大聲說道：“就連尤蘭這個小毛崽子你都帶上了？你們族裏沒人了？”
尤蘭一愣，隨後臉一陣青一陣紅，扯著脖子說道：“你才小毛崽子！我一個可以打你十個！”
“哈哈哈哈，那你來試試？”
尤蘭剛要出動，就被傑羅格攔了下來：“他在調戲你呢，可別真打上了。”
兩隻隊伍緩緩靠攏，一直走到山腰處才在一個破舊的小木棧停了下來。
風雪很大，木棧頂上堆滿積雪，搖搖欲墜的模樣令人擔憂。
但沒過很久，四個族群的隊伍就集齊了，一番寒暄後，同時做出決定，向山上走去。
大家都如同心有靈犀一般來到此地，為了保衛家園。
“尤蘭，你在這裏等我們。”再出發前，傑羅格臨行前說道。
“首領，我不小了，你可別被那個家夥給騙了！”
“我知道，所以才把你留在這裏，你在這裏的責任一點也不小，忍受寒冷、還要麵對野獸，如果我們出了事，你就成了回去通知部落的人，這個位置總要有人來的。”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我們走了，你自己小心，有不對就跑。”傑羅格沒再多說，帶著所有人朝外走去。
而尤蘭看了看浩浩蕩蕩向上的隊伍，又看了看留在木棧裏的另外三人，那是另外三個部落留下來的。
這種前所未有的謹慎讓他頓時有一股不妙的感覺浮上心頭。
……